山路中央,有两个人在交谈。

  一男一女,不过身形颇为模糊。

  像是水墨画卷上的人影,五官不算清晰,交谈时,空气中也会留下对应的文字,像是凭空形成的一幅幅画卷。

  这两个人影在山间不断攀登行走,且往上走去,身形波动,泛起点点涟漪,涟漪形成留影,凝固在空中,像是定格的画面。

  “所以,你决定了?要把扶光剑气碑留在这里一万年?”声音听着有些古板的女子问。

  “怎么,怕付不起钱?”说话的男子嗓音听上去很年轻,没有威严感,像个顽童:“可以分期付款嘛。”

  “把镇宗之宝留在这里,你肯定会遗臭万年的。”女子淡淡道。

  “预料之中了,说的好像我现在不是遗臭万年一样。”男子哈哈大笑:“不过我既然是这一代的扶光宗主,不论我做什么决定,他们都只能捏着鼻子忍着。”

  “你为什么不将真相说出来?”

  “说出来,他们会相信吗?”男子反问:“而且,说出来也没什么好处,只是为了我个人名声,却平白给这个计划添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山水画中,男子伸出手抚摸石碑,沉声道:“我要做的事,说到底就是相信后来人的智慧。”

  女子低声叹息:“一万年太久。”

  “一万年,不过是个虚数,或许是一百年,或许五百年,或许千年,总会有合适的人出现的。”男子敲了敲石碑:“我们肉眼凡胎,看不到未来那么远,但它可以代替我们看到。”

  “或许等到那时候,一切都迟了也说不定。”女子望着另一处方向。

  “等待,并怀抱希望吧。”男子笑着说:“这是我们所仅有的东西了。”

  他说着,忽然回过头看向山道的方向。

  白轩有瞬间,感觉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或许是错觉。

  对方的视线停留在虚空中,继而高声道:“如果未来真的有谁从这份剑气碑中看到了这份记录,看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请你一定要记住。”

  “未来之人啊。”

  “莫要相信仙缘。”

  “那并非是无偿的馈赠!”

  继而,女子也同样朗声道:“诛仙,并非它的真名,它的真名是……”

  最后几个字变得模糊,声音被强行掩盖。

  像是被谁强行抹去,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字迹。

  隐隐约约只能看出一个天字。

  下一刻……

  白轩嗅到了空气里的焦灼气味,整个山水画从边缘位置开始枯萎,变得焦黄,继而变得焦黑,就像是白纸被火焰熏烤之后化作的漆黑灰烬。

  深色的烈火从外围涌来,刹那间,天空为之黯然。

  一道漆黑的影子出现在白梅派的正上空,原本稀薄的日光彻底被黑云所笼罩,整座山峰尽皆在黑云覆盖之下。

  白轩举目望去,看到的不过是一团漆黑的阴影,背后的披风长达千丈。

  画中的男女二人却并不意外,而是仿佛等待了很久一般,凝望着天穹。

  “你果然还是来了。”

  “看上去倒也没有那么可怕。”

  男子低沉的笑了笑,然后赫然拔出了腰间的长铗,指向天空之上。

  “不过来的好,且让未来之人,看一看我这千锤百炼而成的扶光剑意。”

  “你还不能被允许挣脱。”

  白轩站在记忆构成的画卷里,即便没有身临其境,却也能感受到那股无孔不入的威压感。

  阴燃之火几乎烧光了周边的所有风景,只剩下扶光剑气碑周遭附近的地方还得以留存。

  天穹上的阴影宛若巨大的鹏鸟震动翅膀。

  澎湃的威压指向大地,已经摆出了扑击的姿态。

  随时可能坠若流星,只怕落地瞬间,这座山都会被夷为平地。

  画卷中,男女不分先后,同时拔出了剑,直直的指向上空苍穹。

  “来,我扶光你全家——!”

  扶光剑意冲霄而起,化作一轮凛然大日。

  紧接着是一轮月光温柔的普照。

  女子手中的剑化作明月。

  日月同升,照破山河千万里。

  白轩微微用手遮住眼睛,刺目的光芒几乎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一片白光将周遭都变成一片模糊不清的白色光亮。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低声回荡,从背后传来。

  “仅凭他们是赢不了的。”

  “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白轩回过身,循声望去。

  看到了一个影子。

  那影子看不清模样,但轮廓和他很相似。

  在白光的照耀下,这道影子的足下和他紧密相连。

  影子开口说:“你应该能做到些什么。”

  “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影子说道:“只是你暂时忘记了。”

  白轩好奇的问:“难道,你是我的心魔?”

  影子不回答,只是静静的看向天上。

  “时间已经不多了,一百多年只为了等待这一刻,请你作出决定吧。”

  决定?什么决定

  白轩摇头道:“你不妨把话说明白一些?”

  “请快做决……”

  白轩直接一个大逼斗抽了上去。

  “说泥马的谜语呢!”

  ……

  “我顶不住了。”

  一口逆血喷出,岳千骑竖起白旗,表示放弃。

  他被一股气力推出会场,坠入莲花水池中,凉水浸没身体,心魔经的影响也让他全身燥热的很。

  从水池里爬出来的时候,刚刚通唱男儿当自强的几人也坐在观众席上,身上披着毯子,同样气息蔫啦吧唧的。

  “哎,太难了。”岳千骑感叹一声。

  “也没剩下几个人了。”崔澈说道:“大概只有纯粹的剑修才能抵御。”

  “我不算剑修吗?”王之远指着自己:“我到底算不算剑修啊。”

  其他几人没理他,只是看向会场内部。

  朱雀剑、徐听风都还在。

  至于席卿卿,她一早就没呆在里面,直接来到观众席上吃瓜了,表示‘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神乐倒是还在坚持,但看上去有些辛苦,未必还能继续坚持太久。

  “六大派那边居然还有人能坚持下来,挺不容易的。”岳千骑望着另一边说了句。

  “他们是在取巧。”席卿卿看了一眼,直接点破:“那是阵法。”

  “这是作弊吧?”

  “主考官都不管的,作弊只要不被发现就无所谓。”

  “啧,可见我还是太要脸了,我明明是可以吃药的。”

  “什么药?”

  “锁阳药。”

  “哥们你这心魔是否有点不太正经?”

  “正经的还能叫心魔吗?”

  ……

  朱雀剑在会场中也是压力巨大,额头冷汗直流。

  心魔带来的侵扰对他的影响相当大,在此高压之下,需要抽出精神去感应扶光剑气,这已经不是一心二用了。

  简直就是双手弹钢琴的同时,还要跟着吹喇叭,两只脚也不能闲着,再拉个小提琴。

  除了汤姆之外,根本无人能做到。

  好在朱雀剑也是个剑客,见到心魔的第一反应就是斩了再说。

  他的心魔是自身的弱小,因为弱小而错过的种种。

  因此,不断的杀死弱小的自己,就是破解心魔的最佳办法。

  已经坚持了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朱雀剑越发感知到自己对于扶光剑意的理解在增加,他的目标不是扶光剑意,而是以此为跳板,掌握独属于自己的朱雀剑意。

  他原本是没心思去观察其他人的,但越发感到自己即将抵达极限时,忍不住抬起眼扫了扫周围几人。

  先是看了一眼徐听风,发现他也一样不好受,顿时心安了许多。

  然后又看了一眼右边。

  就这么淡淡一瞥,他看到了白轩正在闭目入定。

  不对,这根本不是入定,而是在睡觉?

  你妈的,为什么!

  朱雀剑不是嫉妒,他根本没嫉妒的多余想法,只是觉得巨他妈不公平。

  这个念头升起的同时,心魔顿时就变成了模样,从弱小的自己变成了强大的白某人。

  心魔化身成白某人的模样,直接给了他一个大逼斗,当场给朱雀剑扇到破防。

  “噗……”

  朱雀剑喷出一口老血。

  被扫出会场之外。

  他本来还能至少多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可惜因为好奇心作祟而在人群之中多看了他一眼。

  朱雀剑被淘汰后,反而开始羡慕徐听风了。

  上帝在他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所以他根本看不到周边的情况,反而能心无旁骛的坚持下去。

  倒是自己显得有些三心二意了。

  这边他刚刚说完,就看到徐听风忽然猛地一个回头,继而喷出一口老血。

  那淘汰的架势简直是和朱雀剑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你什么情况啊。”朱雀剑把徐听风捞起来后问。

  “我听到呼噜声了……”

  “草!”

  徐听风虚弱的说:“他居然睡着了,我不能理解!”

  随着徐听风也被白月光的睡梦无形拳淘汰。

  现场就只剩下六大派的九人和白轩,以及一名平平无奇的外景两重天的男人。

  六大派的九人靠着阵法联系着彼此,抵住了心魔冲击,能让中间的人不断感悟扶光剑意。

  只不过随着心魔经的复读速度加快强度提升,外围的九人也开始摇摇欲坠,是快要坚持不住了。

  “坚持就是胜利!”青州六大派的人双眼充血:“爱拼才会赢呀!”

  也就在这时。

  扶光剑气碑再度一震。

  剑意中浮现出异景。

  一道白衣的背影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那是……”

  “难道是……”

  “是白无名!”

  “剑仙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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