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能量炮迸发出来的蓝色光束，将地底染成了一片蔚蓝。
这是如同天空一样的颜色。
是方明口中向夏小池讲述的、曾经地球天空的颜色。
一望无际的碧蓝，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心旷神怡，从远处山上吹下来微风会很容易让人沉沉睡去。当再次醒来的时候，会看见橘红色的黄昏，如同火焰在燃烧棉花，雪白的地方是还没有迎来落日的西边，焦黑的方向则是被夜幕按下了沉睡的东方。
夏小池想象出了这样的画面。
“砰——！！”
跳动的蓝色弧光精准的击中了落下来的导弹。
但这是无济于事的。
空爆的导弹威力甚至要高于地爆，导弹何时被击中、在什么地方被击中，这些全靠运气。
就像是抽奖一样，运气好的话，受损程度只会扣除十几点能量，运气不好的话，就会一口气扣去四百多点。
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或者说，是在垂死挣扎。
但在如此危机下，夏小池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有方明在。
只要跟他在一起，就算是直面死亡，也是一种轻松的事情。
【剩余能量点：544】
“……原来，以前的地球还有这种东西呀？”
“看不见尽头的雪原？白色的沙漠……很有意思。”
少女安静地坐在地面上，抱着双膝。
尽管地面时不时会传来抖动，会将她像是海浪上的小船一样拍得东倒西歪，但夏小池还是对方明口中描述的世界充满了兴趣。
“可能是全球变暖，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吧……末世纪已经没有‘雪’这种东西了。不过，说不定会有人造的雪。”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对于方明所说的那个世界，她充满了憧憬。
明明是在同一个地球，但是，养育方明的那个地球显然更适合居住。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看看他的故乡……
“还有呢，还有呢？”
“我还想要更了解方明哥哥，以及方明哥哥的那个世界！”少女动了动脚丫子，雀跃道。
“四季之后是什么季节？接着是春季？这不是轮回嘛……那如果季节错了呢，夏季之后直接是冬季，是不是要把身上的短袖换成很厚很厚的衣服啊！”
夏小池漂亮的眼眸里闪着星星。
方明看着她兴奋的表情，脸上却愈发的悲伤起来。
“在我这个时代，四季更替其实没那么明显了……对了，再给你讲讲我们这里的文学作品吧。”
“夏小池，你知道比翼鸟吗？”
方明一边说着，手中摁下了路基炮台的开火按钮。
热量瞬间席卷下来，音爆让整座庇护所为之动摇。
“嗯？是一种动物吗？没听说过。”
少女柔软的身躯被晃得摇摆，好奇地朝方明看过来。
“一种虚构的鸟类，我也是在一部作品里看见的……大概就是说，这种鸟的雌性和雄性都只有一只翅膀，如果它们想要飞上天空，需要紧挨在一起，一同挥舞羽翼。如果有任何一方率先离去，那么另外一方也不可能活下来。”
说着，方明抬了抬自己的腿。
在方明的右腿上，还有手术留下的狰狞伤疤。
虽然前段时间一直在努力做康复运动，但方明还没有恢复正常行走，日常出行依旧要依靠轮椅。
“你的腿和我的腿，刚好能凑出一对……很巧吧？所以，我感觉我们就像比翼鸟。”
“那，我很荣幸了！”夏小池笑着回答道。
方明也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不过，这部作品的结局不怎么样，男女到最后都没有活下去。”
方明低下眼睛，继续说道：“所以，夏小池，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会活下来。”
“你……”
原本坐在地上，随着爆炸的晃动而东摇西摆的夏小池一屁股站了起来。
她生气地来到显示器前，随后捞起自己的裤腿。
在方明疑惑的注视下，抬起修长纤细的小腿，随后，对着屏幕狠狠地踩下去。
方明：“……”
“为什么要奖励我。”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生气了！”
夏小池气得咬牙，似乎对方明刚才的那句胡话感到非常气愤。
对她来说，但凡方明沾上半点不想活下去的想法，她就会立刻炸毛。
“你不是说，我们的遭遇在某种程度上很像吗，可我却一直想着活下去，而你一直在想如何让自己死……你能不能像我一样坚强点！！”
方明深深地看过来，听着夏小池这一顿输出，到嘴的话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他语塞了半会儿，夏小池还是没能消气，又用力地踩了一脚屏幕。
“如果你不想活了的话，那我也不想活了！”
方明：“我不想活了的前提，是你活不了了……”
“可我现在还在，所以你只准往‘活’的方向去想啊！”
“你这是什么逻辑……”
“你不许有任何消极的想法！！”
少女清甜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她瞪了方明一眼，随后眼神又软了下来。
夏小池重新坐下去，抱着自己的膝盖，盯着屏幕里方明无措的表情发呆，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方明确实被生气形态的夏小池吓了一跳。
与平时那个软糯糯、娇滴滴、可以随便欺负的小女主不同。
生气的夏小池，很强悍。
方明甚至感觉，如果刚才的显示器自己的脸或者脚，应该已经被她的长腿扫倒在地上了。
“夏小池……”
“我不听！”
方明正叫住小女主的名字，而这小女主却直接捂住了耳朵。
方明无奈解释：“我不是想说这个……”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一件我瞒了你很久的事情。”
夏小池并没有真的堵住自己的耳朵，她清楚地听见了方明的这些话。
缓缓抬头，夏小池目光好奇地探过来。
“瞒了什么……”
“你是女主。”
“嗯？”
“其实我在玩游戏。”
“……嗯？”
说到这里，方明深吸了一口。
他将深埋在心底的、从来都不敢对夏小池提及的真相全盘托出：
“其实，你的世界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游戏，我现在正在用我的手机，操控着这里的一切。庇护所、驱散灯、路基炮台、无人机、流体神经外骨骼……这些对我来说只是数据而已，是用钱买来的数据……你，也是数据。”
“对我来说，你的死，只是宣告一场游戏的结束。”
“……”
夏小池无声的睁大眼睛。
如果是平时的话，她肯定会认为方明是在逗她取悦。
但现在，她知道方明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样，你现在还觉得我是那个‘伟大的方明哥哥’吗？我不过是在玩游戏而已……”
方明抓住手机的手在颤抖。
明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不过是游戏’，就算游戏的另一边是未来的世界、就算那个世界再怎么令人绝望，都与自己无关。
它的改变并不会对生在此刻的自己造成任何影响。
可是，在对游戏里的女主说出这一切的时候，方明还是深感紧张。
夏小池会怎么看待自己？
当被操控的傀儡终于知道了真相，看清了自己身后的凶手，又会有怎样的情绪。
如果有一天，方明回头看见了那个编排自己人生的幕后凶手，他会因此产生恐惧，随后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不幸都归于对方，并对其产生强烈的恨意。
夏小池大概也会这样吧。
毕竟，他们两人都是如此的不幸。
“——轰！！”
【剩余能量点：216】
爆炸的轰动让夏小池踉跄了一步，脑门磕在了显示器上。
揉着发疼的脑袋，夏小池感觉现在的自己十分清醒。
她吸了一口鼻息，晶亮的眼眸里擒着泪花。
“……‘而已’？”
夏小池用浓浓的哭腔喊道。
“我对你来说，一直都不是‘数据而已’。”
“人类的感情是骗不了自己的。”
“方明哥哥，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脸上有多疲倦？你不是一直都在竭尽所能的保护我吗？现在在这种危机下，故意用这种轻松的语气说，自己只不过是在玩游戏，是想让我讨厌你吗？还是说，你想在我死之前告诉我真相，弥补一下你心里的一点小小的遗憾……”
“我不会的！”
“方明哥哥，我说过的，不管你那边是什么情况，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你现在一定在等待我的反应吧？其实我从一开始，我就在猜想你的能力。凭空出现的食物资源、存取自由的虚拟仓库，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甚至都不一定来自这个世界文明的科技产物……原来，是一款游戏把我们连接在了一起啊。”
“方明，我告诉你，别的什么都无所谓，我只相信自己的感情……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屏幕里，夏小池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方明面色一凝。
他忽然感觉。
刚才那一刻，在猜想夏小池会不会狠自己的自己，是多么的混蛋。
“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方明重新把手机竖起来，将避开的角度重新挪回自己的脸上。
“在二十一世纪，只有向心爱之人表白的时候，才会吼得那么大声。”
夏小池看着方明那张被泪水打湿的脸庞，不住地抽噎起来。
“因为我要死了……”
“谁说你要死了？你不许死。”方明皱眉说道。
【剩余能量点：124】
“方明哥哥，你有时候严肃起来的时候，确实让我感到害怕。”
“……你突然开始说什么呢。”
“还有，牛肉罐头我吃腻了，你能不能买点新的……”
“这个我控制不了，那个商店就只给我刷新这些东西。”
“战斗服有点紧，我都吃胖了，我想吃蔬菜……”
“小番茄种植的那些植物差不多可以收获了，不过今天好像被我们全弄坏了，下次再让她种吧。”
“方明哥哥，你会做饭吗？”
“我不会，我连菜刀都不知道怎么握。”
“那还是我来学做饭吧……”
“方明哥哥。”
“嗯？你那思维跳转的小脑袋瓜又想到了什么？”
“你们那个世界，男性可以娶几个老婆啊？”
“很遗憾，是一个。”
“……那太好了！”
“末世纪曾经出现过一段时间的无限配偶制度，那段时间人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疾病蔓延的速度甚至比变异物种还要可怕……那是一场失败的改革！”
方明：“……”
有时候真的跟不上夏小池的思维模式。
沉默了许久。
墙体上传来的抖动让庇护所里的驱散灯左右摇晃起来。
空间里满是晃动的影子，犹如一支支死神的镰刀，将趴在屏幕上的夏小池缠绕。
夏小池太困了。
感觉趴在这个温暖的显示屏上睡一觉也挺好。
屏幕里，方明沉着表情，他抬起手，显示屏里的手指在逐渐靠拢放大，仿佛想要温柔地拨开夏小池凌乱的耳发。
【剩余能量点：0】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夏小池睁开眼睛，望向外面。
方舟庇护所银白色的墙壁破开了一个巨大的洞。
因为能量点的缺少，再生金属失去了再生能力。
断裂的洞口呈现出不规则的锯齿形状，那些锯齿表面布满了蓝色的丝线，正在夜里散发出幽幽蓝光。
夏小池眯了眯眼睛，她感觉这蓝色丝线很美，绮丽的光芒一闪一灭，比天上出现的星星还要好看。
正看得出神，夏小池在这一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自己之所以更喜欢这些蓝光，那是因为这些是方明的东西，所谓爱屋及乌，就是当你喜欢上某个东西的时候，会喜欢关于他的一切。
“夏小池，你要不别做我的小女主了吧。”
忽然听见显示器里传来的声音。
夏小池诧异地抬起头。
不做小女主……还能做什么？
亏她刚刚才接受了自己是‘游戏女主’的身份呢。
天空之上。
静谧的宇宙中，一枚导弹正在从发射基地里缓缓吐出，露出了一个白色的弹头。
弹头缓缓调转，锁定了目标。
【检测到您的游戏角色即将进入濒死状态。】
【限时大礼包生成中……】
能量炮迸发出来的蓝色光束，将地底染成了一片蔚蓝。
这是如同天空一样的颜色。
是方明口中向夏小池讲述的、曾经地球天空的颜色。
一望无际的碧蓝，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心旷神怡，从远处山上吹下来微风会很容易让人沉沉睡去。当再次醒来的时候，会看见橘红色的黄昏，如同火焰在燃烧棉花，雪白的地方是还没有迎来落日的西边，焦黑的方向则是被夜幕按下了沉睡的东方。
夏小池想象出了这样的画面。
“砰——！！”
跳动的蓝色弧光精准的击中了落下来的导弹。
但这是无济于事的。
空爆的导弹威力甚至要高于地爆，导弹何时被击中、在什么地方被击中，这些全靠运气。
就像是抽奖一样，运气好的话，受损程度只会扣除十几点能量，运气不好的话，就会一口气扣去四百多点。
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或者说，是在垂死挣扎。
但在如此危机下，夏小池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有方明在。
只要跟他在一起，就算是直面死亡，也是一种轻松的事情。
【剩余能量点：544】
“……原来，以前的地球还有这种东西呀？”
“看不见尽头的雪原？白色的沙漠……很有意思。”
少女安静地坐在地面上，抱着双膝。
尽管地面时不时会传来抖动，会将她像是海浪上的小船一样拍得东倒西歪，但夏小池还是对方明口中描述的世界充满了兴趣。
“可能是全球变暖，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吧……末世纪已经没有‘雪’这种东西了。不过，说不定会有人造的雪。”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对于方明所说的那个世界，她充满了憧憬。
明明是在同一个地球，但是，养育方明的那个地球显然更适合居住。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看看他的故乡……
“还有呢，还有呢？”
“我还想要更了解方明哥哥，以及方明哥哥的那个世界！”少女动了动脚丫子，雀跃道。
“四季之后是什么季节？接着是春季？这不是轮回嘛……那如果季节错了呢，夏季之后直接是冬季，是不是要把身上的短袖换成很厚很厚的衣服啊！”
夏小池漂亮的眼眸里闪着星星。
方明看着她兴奋的表情，脸上却愈发的悲伤起来。
“在我这个时代，四季更替其实没那么明显了……对了，再给你讲讲我们这里的文学作品吧。”
“夏小池，你知道比翼鸟吗？”
方明一边说着，手中摁下了路基炮台的开火按钮。
热量瞬间席卷下来，音爆让整座庇护所为之动摇。
“嗯？是一种动物吗？没听说过。”
少女柔软的身躯被晃得摇摆，好奇地朝方明看过来。
“一种虚构的鸟类，我也是在一部作品里看见的……大概就是说，这种鸟的雌性和雄性都只有一只翅膀，如果它们想要飞上天空，需要紧挨在一起，一同挥舞羽翼。如果有任何一方率先离去，那么另外一方也不可能活下来。”
说着，方明抬了抬自己的腿。
在方明的右腿上，还有手术留下的狰狞伤疤。
虽然前段时间一直在努力做康复运动，但方明还没有恢复正常行走，日常出行依旧要依靠轮椅。
“你的腿和我的腿，刚好能凑出一对……很巧吧？所以，我感觉我们就像比翼鸟。”
“那，我很荣幸了！”夏小池笑着回答道。
方明也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不过，这部作品的结局不怎么样，男女到最后都没有活下去。”
方明低下眼睛，继续说道：“所以，夏小池，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会活下来。”
“你……”
原本坐在地上，随着爆炸的晃动而东摇西摆的夏小池一屁股站了起来。
她生气地来到显示器前，随后捞起自己的裤腿。
在方明疑惑的注视下，抬起修长纤细的小腿，随后，对着屏幕狠狠地踩下去。
方明：“……”
“为什么要奖励我。”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生气了！”
夏小池气得咬牙，似乎对方明刚才的那句胡话感到非常气愤。
对她来说，但凡方明沾上半点不想活下去的想法，她就会立刻炸毛。
“你不是说，我们的遭遇在某种程度上很像吗，可我却一直想着活下去，而你一直在想如何让自己死……你能不能像我一样坚强点！！”
方明深深地看过来，听着夏小池这一顿输出，到嘴的话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他语塞了半会儿，夏小池还是没能消气，又用力地踩了一脚屏幕。
“如果你不想活了的话，那我也不想活了！”
方明：“我不想活了的前提，是你活不了了……”
“可我现在还在，所以你只准往‘活’的方向去想啊！”
“你这是什么逻辑……”
“你不许有任何消极的想法！！”
少女清甜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她瞪了方明一眼，随后眼神又软了下来。
夏小池重新坐下去，抱着自己的膝盖，盯着屏幕里方明无措的表情发呆，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方明确实被生气形态的夏小池吓了一跳。
与平时那个软糯糯、娇滴滴、可以随便欺负的小女主不同。
生气的夏小池，很强悍。
方明甚至感觉，如果刚才的显示器自己的脸或者脚，应该已经被她的长腿扫倒在地上了。
“夏小池……”
“我不听！”
方明正叫住小女主的名字，而这小女主却直接捂住了耳朵。
方明无奈解释：“我不是想说这个……”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一件我瞒了你很久的事情。”
夏小池并没有真的堵住自己的耳朵，她清楚地听见了方明的这些话。
缓缓抬头，夏小池目光好奇地探过来。
“瞒了什么……”
“你是女主。”
“嗯？”
“其实我在玩游戏。”
“……嗯？”
说到这里，方明深吸了一口。
他将深埋在心底的、从来都不敢对夏小池提及的真相全盘托出：
“其实，你的世界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游戏，我现在正在用我的手机，操控着这里的一切。庇护所、驱散灯、路基炮台、无人机、流体神经外骨骼……这些对我来说只是数据而已，是用钱买来的数据……你，也是数据。”
“对我来说，你的死，只是宣告一场游戏的结束。”
“……”
夏小池无声的睁大眼睛。
如果是平时的话，她肯定会认为方明是在逗她取悦。
但现在，她知道方明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样，你现在还觉得我是那个‘伟大的方明哥哥’吗？我不过是在玩游戏而已……”
方明抓住手机的手在颤抖。
明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不过是游戏’，就算游戏的另一边是未来的世界、就算那个世界再怎么令人绝望，都与自己无关。
它的改变并不会对生在此刻的自己造成任何影响。
可是，在对游戏里的女主说出这一切的时候，方明还是深感紧张。
夏小池会怎么看待自己？
当被操控的傀儡终于知道了真相，看清了自己身后的凶手，又会有怎样的情绪。
如果有一天，方明回头看见了那个编排自己人生的幕后凶手，他会因此产生恐惧，随后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不幸都归于对方，并对其产生强烈的恨意。
夏小池大概也会这样吧。
毕竟，他们两人都是如此的不幸。
“——轰！！”
【剩余能量点：216】
爆炸的轰动让夏小池踉跄了一步，脑门磕在了显示器上。
揉着发疼的脑袋，夏小池感觉现在的自己十分清醒。
她吸了一口鼻息，晶亮的眼眸里擒着泪花。
“……‘而已’？”
夏小池用浓浓的哭腔喊道。
“我对你来说，一直都不是‘数据而已’。”
“人类的感情是骗不了自己的。”
“方明哥哥，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脸上有多疲倦？你不是一直都在竭尽所能的保护我吗？现在在这种危机下，故意用这种轻松的语气说，自己只不过是在玩游戏，是想让我讨厌你吗？还是说，你想在我死之前告诉我真相，弥补一下你心里的一点小小的遗憾……”
“我不会的！”
“方明哥哥，我说过的，不管你那边是什么情况，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你现在一定在等待我的反应吧？其实我从一开始，我就在猜想你的能力。凭空出现的食物资源、存取自由的虚拟仓库，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甚至都不一定来自这个世界文明的科技产物……原来，是一款游戏把我们连接在了一起啊。”
“方明，我告诉你，别的什么都无所谓，我只相信自己的感情……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屏幕里，夏小池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方明面色一凝。
他忽然感觉。
刚才那一刻，在猜想夏小池会不会狠自己的自己，是多么的混蛋。
“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方明重新把手机竖起来，将避开的角度重新挪回自己的脸上。
“在二十一世纪，只有向心爱之人表白的时候，才会吼得那么大声。”
夏小池看着方明那张被泪水打湿的脸庞，不住地抽噎起来。
“因为我要死了……”
“谁说你要死了？你不许死。”方明皱眉说道。
【剩余能量点：124】
“方明哥哥，你有时候严肃起来的时候，确实让我感到害怕。”
“……你突然开始说什么呢。”
“还有，牛肉罐头我吃腻了，你能不能买点新的……”
“这个我控制不了，那个商店就只给我刷新这些东西。”
“战斗服有点紧，我都吃胖了，我想吃蔬菜……”
“小番茄种植的那些植物差不多可以收获了，不过今天好像被我们全弄坏了，下次再让她种吧。”
“方明哥哥，你会做饭吗？”
“我不会，我连菜刀都不知道怎么握。”
“那还是我来学做饭吧……”
“方明哥哥。”
“嗯？你那思维跳转的小脑袋瓜又想到了什么？”
“你们那个世界，男性可以娶几个老婆啊？”
“很遗憾，是一个。”
“……那太好了！”
“末世纪曾经出现过一段时间的无限配偶制度，那段时间人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疾病蔓延的速度甚至比变异物种还要可怕……那是一场失败的改革！”
方明：“……”
有时候真的跟不上夏小池的思维模式。
沉默了许久。
墙体上传来的抖动让庇护所里的驱散灯左右摇晃起来。
空间里满是晃动的影子，犹如一支支死神的镰刀，将趴在屏幕上的夏小池缠绕。
夏小池太困了。
感觉趴在这个温暖的显示屏上睡一觉也挺好。
屏幕里，方明沉着表情，他抬起手，显示屏里的手指在逐渐靠拢放大，仿佛想要温柔地拨开夏小池凌乱的耳发。
【剩余能量点：0】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夏小池睁开眼睛，望向外面。
方舟庇护所银白色的墙壁破开了一个巨大的洞。
因为能量点的缺少，再生金属失去了再生能力。
断裂的洞口呈现出不规则的锯齿形状，那些锯齿表面布满了蓝色的丝线，正在夜里散发出幽幽蓝光。
夏小池眯了眯眼睛，她感觉这蓝色丝线很美，绮丽的光芒一闪一灭，比天上出现的星星还要好看。
正看得出神，夏小池在这一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自己之所以更喜欢这些蓝光，那是因为这些是方明的东西，所谓爱屋及乌，就是当你喜欢上某个东西的时候，会喜欢关于他的一切。
“夏小池，你要不别做我的小女主了吧。”
忽然听见显示器里传来的声音。
夏小池诧异地抬起头。
不做小女主……还能做什么？
亏她刚刚才接受了自己是‘游戏女主’的身份呢。
天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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