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于勒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困在这里足足两个月。

  他没有任何办法取得对外的联络,除了如原著一般偷偷挖地道,他甚至看不到任何逃离的希望。

  地道的进度也和原著差不多——几个月里,虽然有进展,但也称得上是极为有限。

  由于所有的超凡能力都被压制,他沮丧地发现,所有的尝试都最终导向失败。

  那些狱卒虽然呆板,但总能在他做出大胆尝试时,准时向他投来冰冷的目光。

  “要不自杀吧?”

  这个荒谬的念头出现后,于勒却悲哀地发现,这似乎是他除了挖洞之外少数能做的事。

  不过,比起自己动手,他更宁愿在尝试越狱之后,让狱卒来了结自己。

  若是再拖下去,他怕醒时世界出现无法预料的变化。

  昏沉的睡眠过后,再度吵醒于勒的,却是牢房外所传来的一阵喧闹。

  “怎么回事?”

  他立刻警惕起来。

  在过去,这座监牢永远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并且也不被允许发出任何巨大的声音。

  上次,他想试图大声呼唤可能存在的爱德蒙·唐泰斯,只不过徒劳无功,还被狱卒警告了一番。

  但这会儿从外面传来的动静,却好像有人正在交谈。

  “有些意思……还真能等到转机?”

  于勒眼神微闪,决定静观其变。

  ……

  伦敦常年烟云密布,难见天光,但伦敦塔这里,却有所不同。

  明明是阴森恐怖的监狱,周围环境却极好,甚至大多数时候都天光明媚。

  周围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泰晤士河的湿气,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若非知道伦敦塔内是什么景象,恐怕任何人都无法将内外联系在一起。

  不远处,福尔摩斯凝视着这一切,淡淡地道:

  “过去,我曾经路过这里,只是却始终没能有幸进去一趟。”

  在他身旁,鲁托斯也盯着这边,听见福尔摩斯的话语,他摇摇头,无奈笑道:

  “这可算不上什么‘幸’……”

  此刻,两人都易容过了,以此便于蒙混过关。

  为了避免可能存在的神秘学探查,他们决定用上最简单粗暴的物理方式,纯靠化妆和道具。

  通过易容,福尔摩斯如今的这张新面孔棱角分明,搭配一身深灰色礼服,让他看起来像个严谨的皇家官员。

  鲁托斯的脸上则多了几道刻意添上的疤痕,眼神锐利,像是久经沙场的雇佣兵。

  任何熟人看见他们,最多只会觉得长得亲切或是眼熟,但绝对不会联想到他们就是本尊。

  “还记得我们的任务吧?”

  福尔摩斯低声对鲁托斯道,手指轻抚怀中的银章——那是亲王给的信物。

  鲁托斯轻轻点头:

  “明面上是检查守备,暗地里则是调查于勒可能的痕迹,放心吧,我之前来过,不过是作为防剿局探长的身份来的,对这里还算了解过一些。”

  说到这里,他思考了一下,道:

  “不过,为了避免可能有我的老同事认出我,所以我尽量低调一点,主要由你负责交涉。”

  “当然,我的朋友,这并非什么问题。”福尔摩斯回以微笑。

  两人并肩走向正门,步伐稳健,气势沉着。

  卫兵远远看见他们,目光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抬手喝道:

  “站住!报上身份!”

  福尔摩斯神色不变,连脚步都没停下,只是从怀中掏出那枚刻有亲王徽记的银章,随口道:

  “威尔士亲王特使,奉命检查伦敦塔守备。”

  卫兵接过银章,仔细端详,脸色微变。

  他转头与身旁的同伴低声交谈:

  “亲王的信物?他们真是特使?”

  同伴皱眉,低声道:

  “徽记是真的,别惹麻烦,放行。”

  卫兵归还银章,恭敬地退到一旁:

  “两位大人,请进。防剿局今日负责轮班的探长会来接待你们。”

  福尔摩斯微微点头,收起银章,与鲁托斯迈步走进伦敦塔。

  塔内空气阴冷,石墙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走廊深处传来靴子踩地的回音。

  但根据鲁托斯的说法,这里实际上还根本不属于伦敦塔,只不过是外面套的一层壳罢了。

  两人继续前行,石板路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黑色制服的中年探长快步走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他身形挺拔,眼神却透着几分审视:

  “两位是亲王的特使?我是防剿局驻伦敦塔的探长霍尔,负责此地的日常事务。听说两位是来检查守备的?”

  福尔摩斯点头,语气平静:

  “正是。亲王殿下命令我们核查守备升级的进展,确保伦敦塔万无一失。”

  霍尔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守备升级正在进行,墙体加固、岗哨轮换都已安排妥当,不日就将全部落实。两位若要巡查,我可以带路。”

  福尔摩斯微微一笑,语气不紧不慢:

  “亲王的授权足够我们进地牢,霍尔探长不会为难我们吧?”

  霍尔挑了挑眉:

  “当然不会,既然有亲王的授权的话,两位请随我来。”

  他转身带路,福尔摩斯和鲁托斯对视一眼,默默跟上。

  走廊昏暗,墙角的火把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

  只不过,与寻常的监牢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精致华美不少。

  鲁托斯欣赏了一会儿,忍不住在心头发出感叹。

  根据他所了解的,伦敦塔在过去曾是国王居住的宫殿,后来才被改造成监狱。

  今日再见,依然能从如今的监狱看出几分当年的影子。

  福尔摩斯路上则是一直托着下巴,满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很快,他们就兜兜转转地下了楼,来到地牢的入口。

  厚重的铁门上刻着复杂的符文,但却与一般监狱不同,并未散发出寒气,而是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霍尔掏出一串钥匙,将铁门打开,沉重的金属声在走廊里回荡。

  他转头道:

  “地牢内关押的都是重犯,两位检查时务必小心。”

  福尔摩斯点头,目光扫过铁门上的符文:

  “这些符文,是防剿局所刻的?看起来比较新,但铁门却有些年头了。”

  霍尔笑了笑,语气随意:

  “一开始本来是没有的,但后来,蒸汽教会对这里进行了升级改造,也就多刻了些符文。”

  “哦?什么作用?”

  “只是加固用的,防止囚犯逃跑而已,两位请进。”

  他推开铁门,率先走了进去。

  这一瞬间,福尔摩斯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在他的神秘学感应中,属于霍尔的那部分“知识”消失了。

  就像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对方跨过的不是一扇铁门,而是一整个世界。

  “有些意思……”

  他低笑一声,跟着霍尔进了地牢之中。

  ……

  那股远方的喧闹声渐渐清晰了些。

  于勒本来只是想看看那喧闹声是怎么一回事,但随着喧闹声的接近,他的双眼逐渐瞪大。

  “怎么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

  喧闹声由多个声音组成,但其中有两个声音,却令他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略一思索,他便找到了熟悉感的来源。

  福尔摩斯,鲁托斯?他有些纳闷,自己怎么会听见他们的声音?

  难道是待在这里太久,精神异常,幻听了?

  然而,当那股声音逐渐接近后,于勒反而确定了,自己绝对没幻听,就是福尔摩斯和鲁托斯没错!

  他们两人似乎正在和一个人交谈,听话语,像是某位防剿局的探长。

  迄今为止,这是他在这冰冷的牢房之中,所听见过的,最能带给人希望的声音。

  于勒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声呼喊,但理智告诉他,还不是时候。

  “听声音是往我这边在走……再等等,看看什么情况。”他眼神微闪。

  那股声音很快就靠近了这边,于勒将脑袋靠在铁栅栏上,激动地凝视着不远处的走廊拐角。

  声音已经很近了。

  同时,那一名陌生防剿局探长的声音也无比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坦白来说,伦敦塔实际上异常坚固,甚至不需要太多人手,这里的大部分都可以脱离外人干预,自己运作。”

  “呵,这倒也是,但任何自动化,最后还是需要人工作为兜底,不是么?”

  “哈哈,威尔士亲王果然高瞻远瞩……”

  交谈的声音出现在了拐角,但于勒却愣住了。

  他呆呆地凝视着空无一物的走廊,耳中却不断传来渐渐趋近的声响。

  怎么会?为什么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于勒忽然有种猜测——他觉得,这处第六史碎片很可能映射着醒时世界的某个地方,自己正和他们在神秘学意义上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而根据先前那名探长所言,再结合自己之前的推测,他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判断。

  基督山伯爵这块碎片,在醒时世界所对应的,正是伦敦塔!

  他又想起之前威尔士亲王所说的,蒸汽教会的人,将漫宿的一部分给“截取”了下来,作为囚笼。

  也许,这便是他能在某种意义上与福尔摩斯他们建立联系的原因。

  声音渐渐接近,于勒知道,不能再拖了。

  也许,这就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他将脑袋探到铁栅栏旁,对着走廊传来声音的方向低呼:

  “我是于勒,能听见吗?”

  控制音量,是为了不引来狱卒。

  反复呼喊几次后,于勒却发现,他们好像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福尔摩斯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但却并未因为他的呼喊而出现过任何变化。

  “该死……怎么办?”

  于勒焦急地来回踱步——既然双方之间的联系目前只有声音,对方又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那该怎么办?

  “等等……有了!”

  他忽然想到了那瓶蓝银墨。

  其他物品全数归于平凡的情况下,只有它仍然存有力量!

  没有犹豫,于勒直接心念一动,唤出了这瓶蓝银墨。

  他用手指轻轻沾了些墨水,开始书写起来。

  ……

  福尔摩斯和鲁托斯跟在霍尔探长身后,沿着地牢的昏暗走廊继续前行。

  火把的光芒在石壁上摇曳,投下长短不一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味,将本应存在的潮湿霉味都给彻底掩盖住。

  地牢内的牢房一间挨着一间,铁栅栏后偶尔传来低沉的咳嗽声或锁链的摩擦声,但大多时候,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福尔摩斯目光扫过每一扇牢门,表面上像是在检查守备,实则暗中寻找于勒的痕迹。

  墙上的符文虽多,但大多模糊,只有少数几处散发着微弱的波动,让他心中暗自警惕。

  鲁托斯则保持沉默,眼神锐利,观察着霍尔的一举一动。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间空牢房前。

  空牢房不奇怪,奇怪的是,明明空无一人,铁栅栏上却还是挂着一把沉重的锁。

  同时,与这里弥漫的灼热气息不同,门缝间甚至隐约透出一丝凉意。

  福尔摩斯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牢门上,装作随意地问道:

  “霍尔探长,这间牢房是空的?”

  霍尔转头看了一眼,语气平静:

  “是的,空置很久了。不过,按照规定,这间牢房一直被严加看守。”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好奇:

  “空的还这么严守?有什么特别的吗?”

  霍尔笑了笑,摇头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上面的命令。伦敦塔有些老规矩,我们照办就是。”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表面上不甚在意,目光却在牢房内多停留了一会儿。

  牢房内空荡荡的,只有石床和一盏破旧的油灯,墙壁上布满划痕,但别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心中暗自记下这间牢房的位置,隐约觉得这里与于勒的失踪有关。

  空的牢房还锁这么严,明显不对劲。

  霍尔倒是没投注太多注意力在这里——对于他而言,伦敦塔里奇怪的地方多了,不缺这么一个。

  正当一行人要离开此地时,福尔摩斯突然脚步放缓,目光定在那间空牢房的墙壁上。

  昏暗的火光下,墙面上突兀地浮现出一个单词——“暗鸦”。

  字迹由蓝银色的墨水写成,散发着微弱的光泽,像是刚刚书写上去的。

  见状,福尔摩斯瞳孔巨震:

  “这是……于勒的防剿局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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