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宋焘两人的文章就写完，呈交殿上。
“还请上神阅览！”
都城隍将手中考卷恭敬递给关帝神，让关帝神先行阅览，然后做出决断。
关帝神接过考卷，大眼扫了一遍，然后递给一旁的牛钧道：“道友不妨阅览一二，看下这两位考生的文章如何。”
“固所愿，不敢辞尔！”
牛钧微笑着说道。
事实上。
他对宋焘和张秀才的文章，也有些好奇。
在《聊斋志异·考城隍》故事中中，仅是有写出宋焘文章的解题思路，具体文章，以及张秀才的文章和解题却是丝毫没提。
所以他很想看看这宋焘的文章文采究竟怎么样。
或者说，要什么样的文章，才能引得这群死了几百上千年的阴神们交相称赞。
可惜。
牛钧很快就失望了。
因为无论是宋焘的文章，还是张秀才的文章，在他看来都不过尔尔，跟那些真正的名家名篇完全没法比。
甚至就连解题思路，也没有丝毫出彩之色。
不过，这也正常。
倘若眼前这两人真的文采非凡，也不会连文气都没有凝聚出来，四五十岁连举人进士都没有考上的县城秀才了。
至于说品德什么？
只想想长山县饿殍遍野，好似地狱一般的景象，以及张秀才所在张府的奢靡生活，就能知道其人的品德怎么样。
甚至这两人真要品德高尚，还是有用心读书，恐怕早就有凝练出浩然正气了。
一无才，二无德。
却能成为唯二的一郡之城隍候选人。
牛钧就只能呵呵了。
再想想聊斋志异中，判官给人换文心，给人妻子换头颅。
只能说这个世界的地府城隍一系，已经烂透了。
此次城隍考试的题目很简单。
一人二人，有心无心。
宋焘的解题思路为：“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张秀才的解题思路则是：“一人有心，一人无心，有心者活，无心者死，万事万物皆需用心。”
说实话。
真要从这两人中选择一人做城隍。
牛钧更倾向于张秀才。
因为他是一个有心之人，哪怕心思不纯，善于投机取巧，也只是坏，而不是蠢。
很多时候，蠢比坏更可怕。
原因很简单。
因为坏人知道自己坏，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和嘴脸是被人们所厌恶与唾弃的，所以他们平时往往有所掩饰隐藏和收敛，甚至假装做个好人。
而蠢人就不同了。
他们连区分大善大恶的能力都没有，满脑浆糊，逻辑混乱，人云亦云，听风就是雨。以致经常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忽悠利用，以正义之名，干了一些罪恶的蠢事。
所以蠢人比坏人更可怕，潜在的破坏力也更大。
甚至只要给某件坏事冠以正义之名，他们就会真的相信，进而干起来坏事无所顾忌，理直气壮的，还会感到很光荣和自豪。
可惜。
这场考试本就是为宋焘准备的。
牛钧的意见并不重要。
甚至关帝神询问他对两人文章的评价，也不是真的想要听他对这两人所写文章的点评，而是想要彰显自己的公平公正。
想到这里。
牛钧不由摇头，叹道：“世人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殊不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鬼神亦是有私心，迟到的正义不再是正义，来世的善果也不再是善果。”
“你问我这两位考生的文章如何？”
“我不是儒生，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若是你问我殿中的这两个人如何，我却可以告诉你一个答案，在我看来，眼前这两个人，一个写满了‘蠢’字，另一个则写满了‘坏’字。”
“尊神能找来这么两个人参加城隍考核，想来也是不容易的。”
牛钧是个诚实的，根本不在意殿中一众鬼神的勃然变色，由心的评价说道。
说完。
他无视殿中众鬼神的愤怒和恶意，幽幽道：“所以啊，我也送尔等鬼神一句话，众生多迷于果，畏果而不畏因，却不知天道有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尔等还是耗子尾汁吧！”
牛钧将手中的两张考卷放下，面色平静的看了眼关帝神和殿中众城隍神，也不等众鬼神开口，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见此一幕。
无论是那关帝神，还是都城隍等鬼神，全都面色大变。
尤其是关帝神，恐怖的神念直接铺展开来，横扫整个都城隍神域，一时间让整个神域的阴魂鬼神等全都瑟瑟发抖。
甚至就连殿中的一众城隍神都在这庞大神念威压下，诚惶诚恐到了极点，面色骇然。
可惜。
任由关帝神如何检查，都未能察觉牛钧的丝毫痕迹。
这让关帝神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坐在主位上的都城隍神，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过去许久之后。
都城隍才小心翼翼问道：“上神，你看这次的城隍考试？”
没有人是真的傻瓜。
能混成一朝都城隍的人，更不是傻瓜。
他虽然不知道牛钧的身份，但一个人间修士敢这般评价关帝神和殿中众城隍神，甚至还能在关帝神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这就让都城隍不得不多想了。
“不用管那修士，一切照旧即可！”
关帝神看了都城隍一眼，冷哼一声，然后将宋焘的文章拿起来，毫不遮掩道：“我看这宋焘考生的文章就不错，你们以为呢。”
我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众城隍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的称赞一起，一致认为这个名叫宋焘的考生，可当选为河南府的郡城隍。
……
“这个世界已经烂透了！”
牛钧离开大松神朝的都城隍神域，幽幽叹息一声。
此时此刻，他非常怀疑这个世界距离传说中的无量量劫已经不远。
正所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当鬼神再难控制自己的私心和欲望，三界秩序不再稳定。
恐怕距离天地反覆的时候就已经不远，到时候就算不会爆发无量量劫，一场席卷整个三界的大劫也是在所难免。
“就是可惜了这考城隍志异故事的神话之力了。”
牛钧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虽然，他只要按照《聊斋志异·考城隍》故事情节走一遍就能获得神话之力，完全没必要实话实说，得罪这个世界的关帝神，大松神朝众城隍等。
但欺人欺天容易，想要欺骗自己的内心，却是不容易。
为了一缕神话之力就改变自己的底线和本心。
那才是得不偿失。
所以这神话之力不要也罢！
牛钧摇头，心念一动，一条阴阳路便在脚下生成，通往人间。
他顺着阴阳路，正准备离开冥土。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羊叫声。
只见在不远处，正有一个有些瘸腿的羊倌，赶着几十只羔羊，朝着都城隍神域所在的冥土王城方向走来。
跑来冥土卖羊？
牛钧见此一幕后，微微一愣，然后再看。
然后他就看明白了。
那瘸腿羊倌赶着的几十只羔羊，哪是什么羔羊，分明是群被施以造畜之术的婴孩，并且还是八字命格非常特殊的婴孩。
再看看那羊倌。
咦！
似乎还跟他有些因果。
原来这羊倌不是别人，正是被牛钧送往西游宇宙卦仙的师傅，也就是前世语文课本中的那个骗鬼卖鬼的宋定伯，如今的大松神朝左道妖人。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因果消来不费工夫。
最重要的是，牛钧在这宋定伯身上，竟然还有看到了几缕神话之力。
很好。
这宋定伯已经有了让他送给本尊当试验品的资格。
牛钧想到这里，也懒得跟这宋定伯多说什么，伸手一抓，便将那赶着羊群的宋定伯抓在手中，并施展变化神通，将其化作了一个寸许大小的羔羊，丢入体内世界之中。
这宋定伯不是很喜欢将人变成羔羊吗？
那就让他在上试验台之前，一直保持羊羔状态好了。
处理完宋定伯，牛钧看着眼前这群天真无邪的羔羊，微微叹道：“真是一群可怜的小家伙，想来你们的父母也寻得急了，还是赶紧各回各家吧！”
说话间。
他挥了挥手，眼前的这些群小羔羊，顿时变成一个个长相可爱的婴儿。
再然后，一阵清风吹过，托举着这些婴儿洞穿阴阳两界，将他们全都送到原本的家中。
他也是做过父母之人，自然知晓孩子丢了，当父亲母亲的会有多着急，所以还是尽快将这些婴儿重新送回他们父母身边比较好。
至于说这些婴儿是不是有被自己亲生父母卖掉的？
不好意思。
这就跟牛钧没关系了。
他只是一个过路的好心人，而不是这些小家伙们的保姆，真要遇到那些狠心的父母，也只能算是这些小家伙们倒霉。
“很好！”
“丢了《考城隍》的神话之力，却有宋定伯这一收入。”
“真的是天道轮回，一啄一饮，一因一果，没有白来一趟。”
将宋定伯拐来的婴儿们全都送回原来的家中之后，牛钧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只能说，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让他没有白来一趟。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个月光景转眼即逝。
在这三个月里，牛钧可以说是走南闯北，几乎将整个大松神朝走了一遍，不仅有见识了诸多人世风情，更有参与了几十个鬼怪志异故事。
这些鬼怪志异故事，很多都是前世耳熟能详的，比如说娇娜，种梨，画皮，婴宁，画壁，侠女等。
当然，也有些是前世没有听过的，多是和这个世界的妖魔有关。
正所谓：积水成渊，积土成山。
经过牛钧的不懈努力，他在参与这些鬼怪志异故事后，共有收获二百多缕神话之力，虽然距离合成一道完整的神话之力还差了不少，却也让他看到了希望。
不过，
随着牛钧参与的鬼怪志异越多，他也有慢慢发现。
发现这个世界的很多鬼怪志异故事，都跟读书人有关。
再想到白蛇传的许仙，二郎传的杨天佑，三圣母故事中的刘彦昌等神话故事。
牛钧非常怀疑。
这个宇宙的神话，对读书人有着某种偏爱。
尤其是鬼怪志异故事，但凡是跟爱情有关的，基本上都是以读书人为主角。
就比如现在。
牛钧正要参与的一个半神话故事，便是同读书人有关。
什么是半神话故事？
所谓的半神话故事，便是跟仙神有着直接关系，却没有成为真正神话故事的故事。
当然，牛钧接下来要参与的这个故事，也是《聊斋志异》中的一篇故事，其名为《嫦娥》。
故事大概就是，天界的嫦娥仙子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下凡历劫，最终嫁给了一个读书人，结果却有狐妖作祟，引得夫妻不合。
再然后，嫦娥觉醒前世记忆和法力，让丈夫取了狐妖为妾，一家三口共同生活。
嗯。
大致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当然，在这故事中，也有着某些小情趣，让人读着就像是在看小刘备文一样。
说实话。
牛钧在天机推演过程中，推演到这么一个聊斋志异故事时，心中不是一般的震撼。
他虽然早就有知道这个世界是颠的，却怎么都没想到会颠到这种程度。
嫦娥下凡，嫁给凡人，还给丈夫娶小妾。
他喵的。
这样的故事情节，真要让后羿或者吴刚，亦或者是宝莲灯世界杨戬知道了，估计都能直接将这宇宙世界的天道给打爆。
只能说，真的是太颠了。
比织女嫁给牛郎，白素贞嫁给许仙，三圣母嫁给刘彦昌还要疯狂，直接打破世人的想象。
所以说啊。
谁要说古人缺乏想象力。
牛钧绝对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都这样了还缺乏想象力，真要不缺乏了，是不是王母娘娘都要下凡历情劫了。
这是对牛钧来说，无疑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他在知道这事情之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放下了其他的志异故事，跑来这里围观，想要近距离的好好批判一番。
嗯。
这事情必须要好好批判一番！
宋焘两人的文章就写完，呈交殿上。
“还请上神阅览！”
都城隍将手中考卷恭敬递给关帝神，让关帝神先行阅览，然后做出决断。
关帝神接过考卷，大眼扫了一遍，然后递给一旁的牛钧道：“道友不妨阅览一二，看下这两位考生的文章如何。”
“固所愿，不敢辞尔！”
牛钧微笑着说道。
事实上。
他对宋焘和张秀才的文章，也有些好奇。
在《聊斋志异·考城隍》故事中中，仅是有写出宋焘文章的解题思路，具体文章，以及张秀才的文章和解题却是丝毫没提。
所以他很想看看这宋焘的文章文采究竟怎么样。
或者说，要什么样的文章，才能引得这群死了几百上千年的阴神们交相称赞。
可惜。
牛钧很快就失望了。
因为无论是宋焘的文章，还是张秀才的文章，在他看来都不过尔尔，跟那些真正的名家名篇完全没法比。
甚至就连解题思路，也没有丝毫出彩之色。
不过，这也正常。
倘若眼前这两人真的文采非凡，也不会连文气都没有凝聚出来，四五十岁连举人进士都没有考上的县城秀才了。
至于说品德什么？
只想想长山县饿殍遍野，好似地狱一般的景象，以及张秀才所在张府的奢靡生活，就能知道其人的品德怎么样。
甚至这两人真要品德高尚，还是有用心读书，恐怕早就有凝练出浩然正气了。
一无才，二无德。
却能成为唯二的一郡之城隍候选人。
牛钧就只能呵呵了。
再想想聊斋志异中，判官给人换文心，给人妻子换头颅。
只能说这个世界的地府城隍一系，已经烂透了。
此次城隍考试的题目很简单。
一人二人，有心无心。
宋焘的解题思路为：“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张秀才的解题思路则是：“一人有心，一人无心，有心者活，无心者死，万事万物皆需用心。”
说实话。
真要从这两人中选择一人做城隍。
牛钧更倾向于张秀才。
因为他是一个有心之人，哪怕心思不纯，善于投机取巧，也只是坏，而不是蠢。
很多时候，蠢比坏更可怕。
原因很简单。
因为坏人知道自己坏，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和嘴脸是被人们所厌恶与唾弃的，所以他们平时往往有所掩饰隐藏和收敛，甚至假装做个好人。
而蠢人就不同了。
他们连区分大善大恶的能力都没有，满脑浆糊，逻辑混乱，人云亦云，听风就是雨。以致经常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忽悠利用，以正义之名，干了一些罪恶的蠢事。
所以蠢人比坏人更可怕，潜在的破坏力也更大。
甚至只要给某件坏事冠以正义之名，他们就会真的相信，进而干起来坏事无所顾忌，理直气壮的，还会感到很光荣和自豪。
可惜。
这场考试本就是为宋焘准备的。
牛钧的意见并不重要。
甚至关帝神询问他对两人文章的评价，也不是真的想要听他对这两人所写文章的点评，而是想要彰显自己的公平公正。
想到这里。
牛钧不由摇头，叹道：“世人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殊不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鬼神亦是有私心，迟到的正义不再是正义，来世的善果也不再是善果。”
“你问我这两位考生的文章如何？”
“我不是儒生，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若是你问我殿中的这两个人如何，我却可以告诉你一个答案，在我看来，眼前这两个人，一个写满了‘蠢’字，另一个则写满了‘坏’字。”
“尊神能找来这么两个人参加城隍考核，想来也是不容易的。”
牛钧是个诚实的，根本不在意殿中一众鬼神的勃然变色，由心的评价说道。
说完。
他无视殿中众鬼神的愤怒和恶意，幽幽道：“所以啊，我也送尔等鬼神一句话，众生多迷于果，畏果而不畏因，却不知天道有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尔等还是耗子尾汁吧！”
牛钧将手中的两张考卷放下，面色平静的看了眼关帝神和殿中众城隍神，也不等众鬼神开口，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见此一幕。
无论是那关帝神，还是都城隍等鬼神，全都面色大变。
尤其是关帝神，恐怖的神念直接铺展开来，横扫整个都城隍神域，一时间让整个神域的阴魂鬼神等全都瑟瑟发抖。
甚至就连殿中的一众城隍神都在这庞大神念威压下，诚惶诚恐到了极点，面色骇然。
可惜。
任由关帝神如何检查，都未能察觉牛钧的丝毫痕迹。
这让关帝神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坐在主位上的都城隍神，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过去许久之后。
都城隍才小心翼翼问道：“上神，你看这次的城隍考试？”
没有人是真的傻瓜。
能混成一朝都城隍的人，更不是傻瓜。
他虽然不知道牛钧的身份，但一个人间修士敢这般评价关帝神和殿中众城隍神，甚至还能在关帝神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这就让都城隍不得不多想了。
“不用管那修士，一切照旧即可！”
关帝神看了都城隍一眼，冷哼一声，然后将宋焘的文章拿起来，毫不遮掩道：“我看这宋焘考生的文章就不错，你们以为呢。”
我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众城隍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的称赞一起，一致认为这个名叫宋焘的考生，可当选为河南府的郡城隍。
……
“这个世界已经烂透了！”
牛钧离开大松神朝的都城隍神域，幽幽叹息一声。
此时此刻，他非常怀疑这个世界距离传说中的无量量劫已经不远。
正所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当鬼神再难控制自己的私心和欲望，三界秩序不再稳定。
恐怕距离天地反覆的时候就已经不远，到时候就算不会爆发无量量劫，一场席卷整个三界的大劫也是在所难免。
“就是可惜了这考城隍志异故事的神话之力了。”
牛钧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虽然，他只要按照《聊斋志异·考城隍》故事情节走一遍就能获得神话之力，完全没必要实话实说，得罪这个世界的关帝神，大松神朝众城隍等。
但欺人欺天容易，想要欺骗自己的内心，却是不容易。
为了一缕神话之力就改变自己的底线和本心。
那才是得不偿失。
所以这神话之力不要也罢！
牛钧摇头，心念一动，一条阴阳路便在脚下生成，通往人间。
他顺着阴阳路，正准备离开冥土。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羊叫声。
只见在不远处，正有一个有些瘸腿的羊倌，赶着几十只羔羊，朝着都城隍神域所在的冥土王城方向走来。
跑来冥土卖羊？
牛钧见此一幕后，微微一愣，然后再看。
然后他就看明白了。
那瘸腿羊倌赶着的几十只羔羊，哪是什么羔羊，分明是群被施以造畜之术的婴孩，并且还是八字命格非常特殊的婴孩。
再看看那羊倌。
咦！
似乎还跟他有些因果。
原来这羊倌不是别人，正是被牛钧送往西游宇宙卦仙的师傅，也就是前世语文课本中的那个骗鬼卖鬼的宋定伯，如今的大松神朝左道妖人。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因果消来不费工夫。
最重要的是，牛钧在这宋定伯身上，竟然还有看到了几缕神话之力。
很好。
这宋定伯已经有了让他送给本尊当试验品的资格。
牛钧想到这里，也懒得跟这宋定伯多说什么，伸手一抓，便将那赶着羊群的宋定伯抓在手中，并施展变化神通，将其化作了一个寸许大小的羔羊，丢入体内世界之中。
这宋定伯不是很喜欢将人变成羔羊吗？
那就让他在上试验台之前，一直保持羊羔状态好了。
处理完宋定伯，牛钧看着眼前这群天真无邪的羔羊，微微叹道：“真是一群可怜的小家伙，想来你们的父母也寻得急了，还是赶紧各回各家吧！”
说话间。
他挥了挥手，眼前的这些群小羔羊，顿时变成一个个长相可爱的婴儿。
再然后，一阵清风吹过，托举着这些婴儿洞穿阴阳两界，将他们全都送到原本的家中。
他也是做过父母之人，自然知晓孩子丢了，当父亲母亲的会有多着急，所以还是尽快将这些婴儿重新送回他们父母身边比较好。
至于说这些婴儿是不是有被自己亲生父母卖掉的？
不好意思。
这就跟牛钧没关系了。
他只是一个过路的好心人，而不是这些小家伙们的保姆，真要遇到那些狠心的父母，也只能算是这些小家伙们倒霉。
“很好！”
“丢了《考城隍》的神话之力，却有宋定伯这一收入。”
“真的是天道轮回，一啄一饮，一因一果，没有白来一趟。”
将宋定伯拐来的婴儿们全都送回原来的家中之后，牛钧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只能说，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让他没有白来一趟。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个月光景转眼即逝。
在这三个月里，牛钧可以说是走南闯北，几乎将整个大松神朝走了一遍，不仅有见识了诸多人世风情，更有参与了几十个鬼怪志异故事。
这些鬼怪志异故事，很多都是前世耳熟能详的，比如说娇娜，种梨，画皮，婴宁，画壁，侠女等。
当然，也有些是前世没有听过的，多是和这个世界的妖魔有关。
正所谓：积水成渊，积土成山。
经过牛钧的不懈努力，他在参与这些鬼怪志异故事后，共有收获二百多缕神话之力，虽然距离合成一道完整的神话之力还差了不少，却也让他看到了希望。
不过，
随着牛钧参与的鬼怪志异越多，他也有慢慢发现。
发现这个世界的很多鬼怪志异故事，都跟读书人有关。
再想到白蛇传的许仙，二郎传的杨天佑，三圣母故事中的刘彦昌等神话故事。
牛钧非常怀疑。
这个宇宙的神话，对读书人有着某种偏爱。
尤其是鬼怪志异故事，但凡是跟爱情有关的，基本上都是以读书人为主角。
就比如现在。
牛钧正要参与的一个半神话故事，便是同读书人有关。
什么是半神话故事？
所谓的半神话故事，便是跟仙神有着直接关系，却没有成为真正神话故事的故事。
当然，牛钧接下来要参与的这个故事，也是《聊斋志异》中的一篇故事，其名为《嫦娥》。
故事大概就是，天界的嫦娥仙子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下凡历劫，最终嫁给了一个读书人，结果却有狐妖作祟，引得夫妻不合。
再然后，嫦娥觉醒前世记忆和法力，让丈夫取了狐妖为妾，一家三口共同生活。
嗯。
大致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当然，在这故事中，也有着某些小情趣，让人读着就像是在看小刘备文一样。
说实话。
牛钧在天机推演过程中，推演到这么一个聊斋志异故事时，心中不是一般的震撼。
他虽然早就有知道这个世界是颠的，却怎么都没想到会颠到这种程度。
嫦娥下凡，嫁给凡人，还给丈夫娶小妾。
他喵的。
这样的故事情节，真要让后羿或者吴刚，亦或者是宝莲灯世界杨戬知道了，估计都能直接将这宇宙世界的天道给打爆。
只能说，真的是太颠了。
比织女嫁给牛郎，白素贞嫁给许仙，三圣母嫁给刘彦昌还要疯狂，直接打破世人的想象。
所以说啊。
谁要说古人缺乏想象力。
牛钧绝对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都这样了还缺乏想象力，真要不缺乏了，是不是王母娘娘都要下凡历情劫了。
这是对牛钧来说，无疑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他在知道这事情之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放下了其他的志异故事，跑来这里围观，想要近距离的好好批判一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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