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康普顿区。

  作为全美种族最多元、移民最集中的大都市,洛杉矶的治安状况一直令人堪忧。

  过去十五年间,这座城市的谋杀率和暴力犯罪率,以及枪击案件发生率始终高居全美榜首。

  即便是素有“罪恶之城”称号的芝加哥和大苹果纽约也难以与之比肩,只能望其项背。

  而康普顿区,这个洛杉矶黑人与非法移民最集中的区域,就像是纽约的皇后区和芝加哥南区的升级版。

  街道两旁随处可见浓妆艳抹的站街女郎,她们穿着包臀短裙、渔网袜,踩着细高跟;还有那些本该在校园里的家伙们,双手插兜,机警地扫视着过往行人和车辆,寻找着D品交易的机会。

  在这里,混乱就是永恒的主题,黑帮势力盘根错节。

  晚上十点,正是罪恶开始蠢动的时刻。

  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内,墨菲独自坐在角落,专注地翻阅着《老人与海》。

  要知道,这里可是康普顿,洛杉矶犯罪率最高、文盲率也最高的区域,书本在这里堪称稀有物品。

  而这个男人不仅深夜在快餐店看书,还故作姿态地戴着墨镜,显眼得就像黑夜里的灯塔。

  但奇怪的是,无论是店员还是其他顾客,似乎都已习惯了这个特立独行的家伙,没人上前打扰他。

  “他钓到那条鱼了吗?”

  突然,一个沙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墨菲抬起头,看见一个身材娇小却发育过早的少女。

  她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但穿着打扮却比街边的站街女郎还要暴露大胆,身份不言自明。

  不过墨菲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嫌恶,他微微一笑:“才刚刚上钩。”

  “真慢。”

  女孩在他邻座坐下,有气无力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这是一条大鱼。”墨菲轻轻翻动书页,“他需要竭尽全力才能钓到。”

  “真糟糕,一个渔夫钓不到鱼,在现实里可能会饿死。”女孩把下巴抵在桌面上,眼睛无神地盯着咖啡杯。

  墨菲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也许他需要更多耐心。终有一天,鱼会上岸,生活也会改变。”

  “我才不信这些,耐心是最没用的东西。”

  女孩撇撇嘴,正要继续抱怨时,突然瞥见门口停着的SUV。

  副驾驶上的西装男正朝她不耐烦地招手。

  她神色骤变,慵懒一扫而空,匆忙收拾好随身的小包就要离开。

  走到门口时,墨菲突然叫住她:“泰利.”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说:“注意安全。”

  泰利回头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忍不住轻笑:“你还是管好自己吧,爱尔兰怪人。”

  墨菲目送女孩上车消失在夜色中,沉默许久后才重新翻开书本。

  第二晚同一时间,墨菲依然坐在老位置。

  但这次泰利眼角多了块淤青,她用长发刻意遮掩,却还是若隐若现。

  墨菲眉头微蹙,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抓到了吗?”泰利重复着昨天的问题。

  “什么?”墨菲一怔。

  “那条鱼。”泰利指了指他手中的书。

  墨菲立即会意,合上书本:“是的,抓到了,他抓到了那条鱼。”

  泰利露出难得的笑容:“所以是个美好结局?”

  墨菲耸肩:“不尽然。老人把鱼绑在船边,但鱼血引来了鲨鱼,最后只剩骨架。”

  “所以是悲剧?”泰利失望地垮下肩膀。

  “取决于你怎么看。”墨菲认真道,“老人在迟暮之年遇到真正的对手,从鱼身上看到了自己鱼越挣扎,他越敬重它。”

  “那为什么还要把鱼骨带回去?”

  泰利困惑地歪头,等待答案。

  墨菲皱眉沉思。

  或许为了证明,又或是不甘认输?

  连他自己也找不到确切答案。

  泰利见状也不再多问,继续百无聊赖地搅动着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咖啡。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片刻,墨菲突然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认真邀请道:“我听说晚上的克里克公园风景很不错,来洛杉矶这么久一直没机会去看看。你有时间陪我走走吗?”

  泰利闻言明显怔住了。

  就在墨菲以为会遭到拒绝时,女孩突然绽开一抹笑容:“当然,我今晚时间多得很。”

  半小时后,公园的道路上,月光如水般倾泻。

  女孩似乎对墨菲充满好奇,连珠炮似的问了许多关于他的个人问题。

  特别是听到对方还有个哥哥时,更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你哥哥也跟你一样怪吗?”泰利促狭地眨眨眼,“像你这样,大晚上在快餐厅看《老人与海》,是不是想装特立独行吸引女孩子注意?”

  墨菲窘迫地挠了挠脑袋:“我就是太无聊了至于我哥嘛.”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应该正在两条街外的脱衣舞俱乐部里,挥霍着我们以前拼命赚来的血汗钱。”

  泰利夸张地瞪大眼睛:“所以你哥哥是个花花公子?”

  “不,他有个谈了一年的女朋友,是个脱衣舞娘。”

  “.好吧。”

  两人并肩漫步,直到走了很长一段路后,墨菲犹豫着开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泰利下意识摸了摸淤青的位置,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声反问:“看起来很丑吗?”

  “不不会。”墨菲急忙摇头。

  泰利自嘲地笑了笑,突然停下脚步。

  就在墨菲疑惑之际,女孩抬手摘下了他的墨镜,戴在自己脸上,正好遮住了眼角的淤青。

  “奇怪,你长得挺帅的啊,干嘛整天戴着这个。”泰利歪头打量他。

  墨菲半真半假地说:“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坏人、通缉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真面目。”

  泰利噗嗤一笑:“在快餐厅装深沉,用《老人与海》泡女孩子的通缉犯吗?切~”

  “哈哈哈”

  墨菲开怀大笑。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融洽温馨,但很快,戛然而止。

  那辆每晚准时出现在快餐厅门口接走泰利的SUV突然横在了他们面前。

  车上下来了两个壮硕的男人不由分说地直接将泰利拉上了车,而见到是他们后,泰利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无力地朝墨菲扯了扯嘴角:“我们明晚再见吧。”

  她匆匆将墨镜塞回墨菲手中。

  墨菲下意识上前一步,副驾驶那个西装男已经挡在了面前。

  这家伙大大咧咧的敞开了西服露出枪套,露出了腰间的格洛克。

  他上下打量着墨菲,递来一张名片皮笑肉不笑:“抱歉兄弟,泰利今晚还有活儿。不过我们这儿有更嫩更辣的妞儿,随时打这个电话。”

  SUV咆哮着驶离,转眼消失在昏暗的街角。

  墨菲一手捏着那张烫金名片,另一只手紧攥着泰利戴过的墨镜,镜架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就像她转瞬即逝的温度。

  良久的沉默后,墨菲突然一拳砸在路灯杆上:

  “法克!!!”

  他痛苦地抱住脑袋——

  因为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和康纳那个蠢货一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妓女!!!

  ————————

  此后的连续三天。

  墨菲都坐在快餐厅的老位置,手里依然捧着那本《老人与海》。

  但令他不安的是,泰利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再未出现。

  快餐厅的女服务员见他魂不守舍,在送上一杯热咖啡后,忍不住好心提醒:“你要是在等泰利的话,恐怕要等很久了。”

  “为什么?”墨菲猛地抬头。

  “她在医院,伤得不轻。”服务员压低声音。

  墨菲猛地起身:“是谁干的?!”

  服务员无奈耸肩:“可能是票客,但更可能是控制她们的俄国黑帮。这帮俄国佬在这片横行霸道多年,连本地黑人帮派都避让三分。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不是你一个外乡人能插手的。”

  墨菲眼神阴郁,他轻轻合上书,声音低沉:“谢谢关心。但请告诉我,泰利在哪家医院?”

  见劝说无果,服务员犹豫片刻,终于说出医院地址。

  墨菲留下丰厚小费,快步冲出餐厅赶往医院。

  透过病房窗户,他看见泰利虚弱无力地躺着,身上缠满绷带,右臂打着石膏。

  往日灵动的神采已不复存在,只剩痛苦的麻木。

  墨菲在窗外伫立良久,没有进去打扰。

  因为病房里正有个打扮艳丽的“同事”在照料泰利。

  直到对方走出病房,墨菲才上前拦住她。

  “你”女人吓得后退,但看清墨菲的金色短发、十字架吊坠和墨镜后,突然瞪大眼睛。

  “你是墨菲?”

  “你认识我?”

  “泰利常提起你。”

  墨菲望向病房,沉声问:“是谁把她打成这样?”

  女子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她前几天回去后死活不肯接客,挨打后还倔强反抗老板勃然大怒就派打手.”

  她摇摇头,“以前泰利虽然脾气差,但至少会接客。这次回来却像变了个人,不仅拒绝接客,还想逃跑,不再听话.”

  说完这些,女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沉默的墨菲,叹息着离开了走廊。

  墨菲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病房门。

  病床上,素颜的泰利看起来就像个刚走出校园的学生,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嫩婴儿肥,与往日浓妆艳抹的模样判若两人。

  墨菲轻手轻脚地在床边坐下,静静注视着她苍白的睡颜。

  当看到女孩额头和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淤青时,他忍不住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伤痕。

  也许是触碰带来的疼痛惊醒了泰利,女孩艰难地撑开肿胀的眼皮:

  “墨菲.”

  她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墨菲声音发紧。

  泰利没有回应,只是怔怔地望着这个奇怪的男人,虚弱地问道:“他把鱼拉上岸了吗?”

  墨菲心头一震。

  没想到伤成这样,她还在惦记着那个故事。

  他沉默片刻,诚实地回答:“.还没有。”

  泰利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把鱼骨带回去?”

  墨菲眼眶发热,这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敷衍了事。

  他握住女孩缠满绷带的手,轻声说:“如果放弃那条鱼,就是输给了过去。战胜不了过去,就没有未来可期。带回来的不只是鱼骨更是老人的骨气。”

  墨菲轻抚着女孩的凌乱金发,声音温柔却坚定:“生活还是很糟糕,但他.从未放弃。”

  “被蚕食的鱼肉是他在生活中失去的一切,保留下的鱼骨是他被反复锤炼的勇气!”

  女孩突然红了眼眶,泪水决堤般涌出。

  她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归途,放声大哭,仿佛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

  深夜。

  墨菲回到家中。

  这半年来,他们兄弟俩从芝加哥一路辗转蒙大拿、德州、新墨西哥州,等芝加哥那边的通缉风声渐消,才终于来到梦寐以求的加州洛杉矶。

  靠着从老爹庄园里拿走的几百万美金,虽然东躲西藏,但日子过得相当滋润,从不缺烟酒和女人。

  推开门,只见康纳正窝在客厅沙发上,和一位金发女郎腻歪在一起。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纽约向罗夏通风报信老爹庄园情况的脱衣舞娘。

  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死心塌地跟着康纳从纽约一路南下,又辗转来到加州。

  虽然这姑娘恋爱脑上头,但生活技能实在堪忧,除了跳脱衣舞外简直一无是处。

  也就康纳这个没心没肺的能容忍女友继续在俱乐部上班,换作墨菲,估计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回来了?”康纳头也不回地随口问道,手臂还搂着女友的细腰。

  但这次墨菲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回房。

  他走到沙发前,神色凝重:“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康纳和女友交换了个眼神,漫不经心道:“有事直说呗。”

  “我要从我们的存款里拿十万美金。”墨菲深吸一口气,“我爱上了一个妓女,要去她公司赎买她。”

  “.”

  康纳瞬间石化,大脑当场宕机。

  他张着嘴,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先震惊哪个部分——

  找了个妓女当女友?

  要花钱赎身?

  还他妈要十万美刀?!

  What the f*ck?!

  康纳先是狠狠瞪了自己弟弟一眼,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女友支回了房间。

  等客厅只剩下兄弟二人时,他猛地推了墨菲一把:“你他妈疯了吗?找个妓女当女朋友?!妈惹法克,你是看书看傻了吗?!”

  墨菲踉跄着后退两步,不甘示弱地回呛:“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谢特,你自己女朋友不也是个脱衣舞娘,我凭什么不能找个妓女?”

  “就因为我先找了个这样的,所以你才不能找!”

  康纳理直气壮地说,“你应该去找个女大学生谈恋爱,把咱们家的好基因传承下去。你看看我屋里那个,那婊子这辈子就没站着挣过钱,我跟她就是玩玩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

  墨菲沉默片刻,斩钉截铁地:“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认定了泰利。”

  他一把推开康纳,从沙发上抓起皮包就往房间走,决心现在就去赎出泰利,带她离开那个地狱。

  望着弟弟决绝的背影,康纳不由得挑起眉头,眼神复杂难明。

  一小时后。

  墨菲按着西装男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夜总会。

  表明来意后,在一群持枪打手戏谑的目光中,被押送到了顶楼办公室。

  出乎意料的是,当他说出愿意花十万美金赎走泰利时,那个带着浓重毛子口音的老板不仅没同意,反而勃然大怒。

  “十万确实不少,可能泰利一辈子都为我挣不到这么多。但是.”

  这家伙猛地拍案而起,“你以为你是谁?!”

  他暴跳如雷:“你觉得自己可以大摇大摆地随便来我这要人,坏了规矩?!”

  结果不出所料,墨菲被几十个枪手团团围住,打了出去。

  就连那一皮包现金也被俄国黑帮没收充公。

  总会外。

  墨菲垂头丧气地走出来,突然一袋沉甸甸的枪袋“砰”地砸在他脚边。

  康纳叼着烟,一脸恨铁不成钢:“听着,老弟,你要想睡个妓女我他妈才懒得管。但花钱跟黑帮赎人?你他妈脑子进水了?”

  他利落地将手中的沙漠之鹰上膛,眼神凶狠:“你他妈忘了我们是谁了?!忘了我们跟罗夏干过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几个俄国混混就把你吓住了?!”

  康纳一脚踹开后备箱,吐掉烟头:“现在,拿上枪,跟我进去。黑佬和白垃圾杀过不少,但还真没宰过俄国佬呢!”

  墨菲盯着装满武器的袋子,沉默了一会揉了揉太阳穴:“也许你是对的。但然后呢?一边躲条子,一边被黑帮追杀?”

  “那就去纽约!”

  康纳高喊道:“老子早腻歪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了!我们去找罗夏!”

  “.”

  墨菲突然笑了,他从枪袋里抄起一把MP5,熟练地检查枪机,眼神变得危险:

  “那就干吧。”

  “哈哈哈这才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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