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季老太和季大马两人都没起来。

  季大马可能觉得有亲娘给他兜底,这一觉都睡踏实了。

  就是没想到的是老太太病了。

  两人忙活了一整夜。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母子俩才回来。

  季老太病得没办法下地,脸色惨白,还不停的咳嗽。

  “娘哎,咋就病了嘞?难道是昨天在茅坑待久了?”二马媳妇儿疑惑。

  李老太压根就不想搭理她。

  于曼抬头看了两眼,又低头玩儿起了自己的头发。

  昨天季老太回来的时候,二马媳妇儿被冷醒了,以为妈是起夜着凉。

  这大哥也起不来。

  看样子今天干活儿的就是他们两口子了。

  心里窝火又觉得吃了大亏。

  “你瞧瞧你大哥,我们这啥时候分家啊?我们一家人多吃亏啊?”早上她还要给他们做完饭才能下地,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说啥呢?下地了,让大哥在家里照顾妈。”

  二马媳妇儿脸黑得不行。

  在锅里拿了两个馍馍才解气。

  “大娃二娃,走的时候把馍带上,放了学早点儿回来去地里帮帮忙。”又看着三娃:“你也是,你们一家三口总要有个人做事吧。”

  季怀之收拾好自己的奥特曼书包:“放学我要去放羊。”

  “死孩子,三个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等人走了后,于曼看着季老太和季大马的脸,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这些人都该死。

  又想到昨天夜里,季怀之让她写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心里就砰砰砰的直跳。

  季二马和二马媳妇儿去地里掰苞米,路上碰上壮牛媳妇儿他们一家。

  “壮牛嫂子,今天不下地啊?”二马媳妇儿还拦着她说自己婆婆坏话。

  没想到对方还有些着急。

  “今儿没空,壮牛一晚上没回来,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女人表情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个女人被窝里,这段时间我就觉得他不对劲。”

  “没想到昨天夜里一晚上没回来。”

  二马媳妇儿眼睛一亮:“啥?一晚上没回来?”

  “你得看好你男人啊,万一被那个狐狸精勾去了那你上哪儿说理去?”

  壮牛媳妇儿脸色难看。

  二马媳妇儿还在说:“我们家二马还没夜不归宿过,要是他敢这样,我非得把他脸抓花不可。”

  “行了,你掰苞米去吧,我在去问问别家。”

  壮牛媳妇儿有些烦,本来心情就不好,谁乐意听她说这些啊。

  季怀之放学后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一小附近的副食店晃悠。

  这时候附近学校刚放学,附近店里都是围着小孩儿。

  “老板,我想借个电话。”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不行,电话费不要钱啊?谁都来我这儿打电话,那我生意怎么做?”

  “我给钱。”

  老板娘这才看他:“给外地父母打电话?别太久。”

  季怀之走进里面去,拨通电话后一直无人接听。

  再重播第二次的时候才被接起。

  “喂?”

  “想找人来XX向前镇小羊村五组,那家人姓季。”

  男人的声音个听完后声音高了些,电话那边有些着急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你重新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季怀之缓慢重复了一遍,外面学生买东西吵得不行。

  于晟也听见了嘈杂的声音:

  “我妹妹在这个地方?你是谁?是我妹妹让你联系我的吗?”

  “她现在怎么样?”于晟语气有些着急。

  “你直接带人过来吧,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这个电话联系不上我了。”

  说我季怀之就挂了电话,还拔了电话线。

  季怀之出去给了老板娘一块钱。

  对方看了一眼后摆摆手:“走吧,别说你在我这儿打过电话,我这儿可不是公用电话。”

  季怀之愣了一下后,用这钱买了两包奥特曼卡片。

  老板娘无语的撇了撇嘴:“这也不能当饭吃啊。”

  不过还是收了钱。

  等没有学生了老板娘才发现自己电话线被拔了:“这倒霉孩子。”

  刚插上就有电话进来。

  顺手接了起来:“喂?”

  对方操着一口普通话:“刚刚那个小孩儿还在吗?”

  “不在不在!走哩走哩。”老板娘的口音只能猜她在说什么。

  “你问这地方是哪儿?”老板娘的嗓门儿大:“这是向前一小啊,不说了不说了,别打这个电话。”

  于晟看着自己手里的摩托罗拉叹气。

  “一小?”他就听见了一个一小,根本就没听懂到底是哪里。

  拿起刚刚那小孩儿念过的地址,目光落在小羊村后面的乡镇。

  “向前一小?”

  季怀之回去的时候于曼激动的不行。

  她是第一次这么期待见到这个孩子。

  “.....联系......上了吗?”嘶哑的声音有些磕绊。

  她就这么看着他。

  “联系上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季怀之放下书包,拿出自己的奥特曼卡片。

  又给她两个蜂蜜小面包。

  这个在学校附近是五毛钱一个。

  “谢谢你,怀之。”于曼的声音哽咽。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重新燃起希望。

  没想过这个儿子会有一天帮自己,在他去镇上上学的时候,她也想过给他电话让他帮忙联系。

  可是他太爱告状了。

  于曼根本不敢说。

  没想到这次.....

  季怀之没说话,只是去羊圈,趁现在这个时候还早去放放羊子。

  他赶羊的路上遇到了壮牛他媳妇儿,她还没找到她男人。

  一天一夜了,她终于害怕了,他们全家人一家人把周围都找遍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牛壮他媳妇儿怀疑他跟人跑了。

  有人说他在外面打了牌欠了债,不敢回来躲债去了。

  也有人说是两口子吵架了,估计找地方躲起来了,反正说什么都有,但是确实找不见人。

  季老太今天不舒服没下地,不过在外面到处转悠。

  季大马醒了后,听说自己兄弟还没回来,也跟着一起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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