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启行。

  人还未至,监州尉消息已经传来。

  洛阳之变在前,伐关外之战在后,事情有大变。

  平城关上,烽火熄尽。

  刘牧摩挲着土石城堞,眼中闪烁着戾气。

  九郡烽火,百姓,军卒,半个大汉都参与这场战争,岂能因为袁隗一人之死,便让袁氏逃脱惩处。

  抬望眼,远处的尸堆之火依旧。

  似乎,还在诉说着关外之战,借金戈拨弄岁月史书,让战死的英灵为之戚然。

  “诸君。”

  “牧,当提刀入朝!”

  刘牧伸手拂过吹来的秋风呢喃自语。

  他从后世而来,以学识俯瞰数千年岁月。

  从文字中见证了王朝的起落,百姓的苦难,英烈埋骨成丘,王朝成墟。

  若世间真的有灵,希望以大汉的旌旗,以他的大纛为引,带着这些已经故去的英灵,瞩目大汉这场新生之变。

  十月,并州九郡素缟。

  为战死之人而祭,为亡故的百姓而祀。

  漠北的大风吹过群山峻岭,卷起大汉的猎猎旌旗。

  公孙瓒回迁幽州,并州狼骑的气血退去,在雁门不舍的目送大军归朝献捷。

  这些人,无不是敬刘牧如神灵,因为各营都在流传‘骠骑乃天人,可敕封军卒’的说法。

  原本并州狼骑嗤之以鼻,认为骠骑本就是天下豪杰,何须你们吹嘘,直至昨日气血衰退,方才为之信服。

  “骠骑。”

  “某当追随你啊。”

  吕布望着携烟尘而去的大军阵阵失神。

  “奉先。”

  “戍边为重。”

  张杨按刀转身,平息心中的激荡。

  战争结束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并州狼骑,复土营需要配合即将从凉州而来的羊衜,在雁门建设互市。

  并且,州府已经遣人出关,对漠北各部传话,互市之政敢有邦野不从,大汉必遣军伐之。

  “骠骑。”

  归朝军列中,蹇硕欲言又止。

  他说了洛阳的事情,劝阻了刘牧归朝献捷的想法,可实在拦不住。

  陛下,奴婢无能啊……

  “蹇硕。”

  “我没资格回朝吗?”

  刘牧声音从车厢中传出,漠然而又肃杀道:“史阿,传护商军发归凉州;义从军归于贺兰山;华雄,段煨归河东守备营;周慎归河内守备营。”

  “诺。”

  史阿纵马向前。

  各营归置。

  唯有陈国之军入朝。

  蹇硕脸色一变再变,骠骑是做好与袁氏一碰的准备了吗?

  肃杀之风骤起。

  寒意吹遍洛阳内外。

  平城关大捷,从战争开始到结束。

  总计斩首超过三十余万,所俘牲畜,一州士族勋贵之财,全部兑于军卒,算上美稷县之战更是封五列侯,四关内侯。

  这是做什么,取勋贵之财,散于军卒吗?

  刘牧的做法,显而易见犯了天下士族的忌讳,令所有人为之暴怒。

  故此,他们也在等,想看看刘牧献捷归朝怎么处理袁氏。

  若是因袁隗之死而妥协,大汉依旧如此。

  若真的提刀杀人,天下不是不能换个天子……

  数日之后。

  消息传回南宫之中。

  刘宏全身都在颤抖,密报脱手而出,飘落在地上。

  大捷的捷报传回,他都没有大贺,没有大赦天下,更没有召开廷议,就等刘牧班师陈国,再着手处理洛阳之事。

  未曾想,刘牧竟然忤逆他的决策,携军归朝了。

  太仆卿府。

  袁基一袭孝服,跽坐堂中。

  张璋坐在对面,抿了口茶水,淡淡道:“骠骑将军遣各营归置旧地,并且还送来抚恤名单,所以大将军要处理军务,没有时间前来赴约。”

  “何时回来?”

  袁基神情不变,眼眸冷的渗人,

  他要以身入局,自戕于刘牧归朝之日,让天下的士族都为之畏惧,为之痛恨,彻底斩绝士人对于刘姓宗室的忠诚。

  并且,他要告诉天下士人。

  你们妄想与天子争权,与宗室争利。

  四世三公之族,九卿之一,都为之死去。

  大汉天下属于刘姓,从来不是天子与士族共天下。

  袁氏都衰败了,你们这些州郡士族怎么选,是俯首称臣?还是另寻他路?

  “入上党了。”

  张璋略微沉默,说道:“下一个月初,骠骑应该能到洛阳,传闻互市由陈国行商司丞羊衜负责,并且还传漠北邦野,不从互市之政,大汉伐之。”

  “他有资格。”

  “他是宗王之子,陛下的堂弟。”

  袁基端起茶盏,淡淡道:“何况,他是大汉的骠骑将军,持皇帝信玺,连大将军,太尉都要被他踩在脚下,成为大汉前所未有的宗室之子!”

  “好了。”

  张璋脸色有些难看,问道:“你要见大将军是有何事?”

  “一件事。”

  袁基放下茶盏,沉声道:“骠骑归朝,某不能确定他是什么想法,但叔父与之商定的河南尹之位不能少,还要送本初去冀州,因为豫州已经失去了袁氏的立足之地。”

  “嗯?”

  张璋微微一愣。

  袁基嗤笑一声,说道:“封疆十二县,新息亭侯,符离亭侯,以及新封的武都亭侯这些不都是在分裂袁氏的根基吗?”

  “某不懂。”

  张璋瞳孔一缩,违心的说道。

  毕竟,涉及到袁氏的根基,是忌讳话题。

  别看现在袁隗死去,袁基闭门不出,但他们随时能够号召门生故吏,在州郡拉起百万之军,万万不可轻视。

  “无所谓。”

  “懂与不懂没什么关系。”

  袁基从腰间摘下一枚木符递过去,复杂道:“你将此物交于本初,这次骠骑归朝献捷,天子必定亲往城外迎接,让本初勿要离开洛阳,就在大将军府安心候着,唯有一切尘埃落定,方可冀州赴任。”

  “可以。”

  张璋起身拾起木符,行至门户处之际,问道:“封侯,可以瓜分袁氏?”

  “可以。”

  袁基端起茶水,淡笑道:“刘牧所封之侯,皆交给陈国打理封地,兑换成相应禄秩交给封侯之人,没有人会例外,所以他给华雄封侯,便是埋在大将军麾下的钉子,若我是大将军,必然想方设法将其调离河东守备军,亦或者想办法令其死去,凛冬到了,醉酒坠河或许是个好选择。”

  “你心太狠了。”

  “若死,一点都不冤。”

  张璋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开。

  华雄封侯,或许真是三河守备营中的一颗钉子。

  杀人是愚夫之举,调离是拔除钉子的妙策,但绝对不能是在今年,不然傻子都知道是何进在排除异己,想要彻底掌控三河守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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