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秋。

  松树,杨树,榆树,杨树这些树木已经开始种下,尤其是杨树种的最多,因为经济价值较高,而绿植里面还有花树,玉兰树,这是骆丘的市政树木准备种植分类。

  直到泰国企业家索吞前来,他身边跟随者鱼仔,还有长江,三个人没人的时候勾肩搭背,嬉笑着,踹着屁股,有人的时候严肃的很,穿着西装。

  他们皱眉看着树种。

  “这一排,这一排,这一排!”柳长江指着地图,他伸手划得区域,赫然都是老大昔日的厂子,昔日的台球厅,昔日的录像厅,还有CD厅。

  昔日一排排小生灵灵的店铺,如今因改革开放而消失,但老大肯定熟悉这些街道。

  “这七条主干街和其他街,全部种植槐花,就一种,全是槐花。”索吞温和笑着。

  “为什么选槐花?”市政林业好奇。

  “因为槐花干净。”

  “他喜欢干干净净。”

  “我们从没帮过他什么,一直都是他在付出,他那么穷,还当骗子,一直帮我们,所以他想要的事物,我帮他种上。”

  索吞眼神那一刻闪耀着其他光。

  市政听不懂。

  没关系。

  签署绿植认养协议,交了钱,合同,还有证明人,离开这里。

  而后索吞挥手,他的手下取出录音机还有各种纸张。

  “开始吧,说出你们关于老大的一切。”

  “脑波设备需要加入。”

  “有些画面需要计入,现在条件不行,以后可能会虚拟制作这种画面,比如老大小时候的画面,比如老大的每一处细节。”

  “老大的头颅冻在清迈生物研究厅,负责一部分记忆提取。”

  “可我们还需要好多老大之前记忆,她在思考未来的脑波设备能不能根据很多人的记忆,开始拼凑一个真正昔日的魏瑕画面。”

  “然后一次一次的修复。”

  “直到最终脑波记忆全画面启动。”

  索吞眼神恍惚,他只知道这项技术太难。

  其他人记忆中的魏瑕。

  还有各种资料调查的魏瑕。

  还有演员出演的魏瑕。

  还有所有人脑波提取形成的魏瑕。

  于是得到——魏瑕为主体的记忆追溯。

  然后一遍遍修复,删减,更改细节,保证画面是记忆力哪有,是真正的魏瑕,于是该追溯画面多时空多视角完整出现。

  这是金月埃提出的概念。

  长江和鱼仔目瞪口呆,他们对脑波计划的了解是,脑波播放仅此一人的画面。

  “还有!”

  “还需要更多呢。”

  “除草计划。”

  索吞笑着,眼神那一刻恍惚:“脑波计划要好多年才能实现,但是凭什么要让那群畜生坏官安心的生活!”

  “所以除草计划!”

  “那就是我们公开开始杀,这些坏官的一切亲人,他们在海外的家眷,他们的一切亲属,他们的踪迹,我开始杀他们。”

  “最大的坏官是荒草之下的腐烂沼骨,这些荒草是朽骨的跟随者,依附者。”

  “所以!”

  “让他们慌起来吧!”

  索吞笑着,2004年的长江长得很肥,因为经常和官员酗酒,他肥肥胖胖,眼睛都胖的睁不开一样。

  长江复杂给出地址。

  坏官依附势力之一,他参与了接力寻找魏家人踪迹,业城经济办招商引资部副主任刘村选,大儿子在澳大利亚留学,小女儿在俄罗斯莫斯科留学。

  刘村选的父母在业城高端干部养老院。

  索吞拿着纸条离开,而后他驱车,开车的人说话带着业城腔调:“老大,我等你好几年了,我现在是业城最好的出租车司机。”

  开车的人是99年初旬从瓦邦前往中国的青年军之一,如今他二十四岁,他如今名字叫刘青年。

  “老大,我要和你一起行动。”刘青年开始磕磕绊绊说着缅语。

  “放屁。”

  “你还有用,继续好好生活,以后等总计划。”

  “除草计划只能我一个人来,你们还有用!”索吞凶狠,抵达地点下车,索吞几乎没有遮掩,他趁着夜色进入疗养院,翻看名单。

  进入091房间,找到刘村选的父亲房间。

  没有任何犹豫。

  索吞打晕这个老头,然后取出绳子,制造老头上吊自缢的假象,之后他看着老头,面无表情:“谁让你的儿子办了那么多坏事呢,他明明是可以当好官,但偏偏居高临下的欺负我老大。”

  “你知道吗?”索吞看着挂在床单绳子上的尸体,他还在自言自语,像个疯子:“你知道吗?”

  “我老大其实可以掀桌子的,但他没有,因为他父母,因为他爷爷很好,所以他只能非常煎熬的做事,没有歇斯底里的掀桌子。”

  “但我不会啊。”

  索吞笑着,而后悄然离开。

  他看着下一个名单。

  依附大坏官人员之一,如今为白城南坪开发区的区长董泉海。

  他的大儿子在白城新城区开了帝豪KTV,因为身份原因,日进斗金。

  现在这家KTV来了一个新的人, 长得阴郁,看似很瘦,但全是精炼肌肉,身高约莫一米七五,精炼的很。

  索吞不断摔打酒瓶,闹事,他之前拜托长江查了资料。

  董泉海的儿子董少保在KTV,他性格狂态的很。

  果然,在一堆打手簇拥之下,董少泉皱眉骂骂咧咧说着白城方言:“你怎么个事?”

  “你吗的想死还是怎么滴。”

  索吞像颓废的中年人一样,面无表情低着头,然后迅速掏出匕首,反手握手,朝着董少泉脖颈划去,之后连续对准肚子疯狂捅着。

  其他打手胆寒,有人还想上,但被刺了几刀,因为索吞完全以伤换伤,这些只知道打架的打手没见过这种凶狠打法。

  直到董少泉瘫软在地。

  索吞面无表情,将董少泉的后背和屁股蛋掀开,刻字。

  ——因果

  而后他套上新的衣服,混入人流,悄无声息的离开。

  2004年从秋天到冬天,索吞犯了两件大案,他还去了澳大利亚和莫斯科完成了坏官刘村选亲人灭口。

  2005年夏和秋,索吞再次犯下大案件,直到他发现这些依附坏官的家伙都开始转移孩子,隐晦的很,显然他们开始慌了,知道了。

  2005年冬。

  索吞在骆丘看着枯萎还没有生长枝丫的枯树干,挠着头:“来的不是时候,槐花刚种上。”

  “不知道明年盛开什么样?”

  索吞嘿嘿乐着,他在骆丘走了一天,看着那些新种植的槐花,很开心。

  “老大老大!”

  索吞兴奋的自言自语,嘿嘿的乐着不停,他蹦蹦跳跳的,不在意路人奇怪的注视,在路人眼中他神态阴郁,散发戾气,不好招惹,但是偏偏他像小孩子一样,甚至伸着手,做出邀请的手势:“请。”

  “老大请。”

  “槐花要开了,瓦邦没有好看的槐花,老大,阎赴现在可厉害了。”

  “还有满汉,这两个混蛋小子,了不得。”

  “嘿嘿嘿。”

  2005年冬,骆丘招商引资建设部主任牛爱军老家。

  索吞阴郁的来,这是长江之前给的资料,牛爱军参与过关于魏瑕户籍吊销的寻找,还有针对魏梁潜逃他国定性案件的处理。

  牛爱军老家。

  索吞踩着牛爱军父亲的头,他早就凶得很了,他嬉笑着打着电话:“牛爱军先生,你父亲仗着你的职务在村里无恶不作,嚣张的很,我帮他治了治病。”

  索吞一边说着,一边猛然踩断牛爱军父亲的左前臂,这个老头疼的哀嚎蜷缩。

  电话内,牛爱军暴怒:“你想知道什么?”

  “之前也和你有关系对吧?”

  牛爱军更凶:“我知道很多,你要不要知道?”

  “你要知道就来见我。”

  索吞继续折磨老头,但牛爱军凶得很,他哪怕愤怒的厉害也不敢电话继续说。

  这群畜生果然不俗,害怕电话录音,害怕一切。

  索吞踩断老头的脖颈,随后离开牛爱军老家,他之后再三观察开始准备伏击牛爱军,2005年12月8日,骆丘南城区发生特大伤人案件。

  牛爱军和南城区所长持枪遭遇歹徒,经过激烈厮杀,歹徒连杀二人,之后仓皇逃窜,目前警方正在追捕中。

  骆丘矿区小镇,后山,魏瑕衣冠冢前。

  索吞捂着腹部,长江和鱼仔在处理伤口,手机广播在响着。

  “哈哈哈,这群坏官了不得,他们提前假装歹徒在南城区鸣枪,故意让特警充斥南城区,之后牛爱军和所长狼狈为奸,他们太聪明了,算计的好多,他们甚至故意调动军方力量,不惜一切整死我。”

  “这就是老大对付的人吗?老大之前怎么熬过来的。”

  索吞捂着肚子,他脸色发白,疼的不断发抖,这个子弹好像是特殊制造处理过。

  “老式子弹,没有被销毁的子弹,里面掏空塞了水银。”

  “水银流了你一肚子。”鱼仔阴沉着脸,看着子弹。

  “除草计划就是让他们一直害怕,一直害怕,一直绝望,因为有一个疯狗持续的杀他们。”

  “我现在做到了,我真开心。”

  “除草计划之后拜托你们了。”索吞开始干呕,肚子太疼,他不断流汗,他看着老大的衣冠冢,忽然笑了。

  “能不能在旁边挖个坑,不要坟丘和墓碑,就平地,把我埋了。”

  索吞说话已经没劲了,他开始呕吐,整个人虚弱喘着气,他眼神瞳孔开始涣散。

  直到他听到了声音。

  “索吞,你咋来了。”

  “你个瘪犊子来这么早干啥!”吴刚在学老大的方言,说什么瘪犊子,混蛋玩意,他骂着,嗷嗷喊着。

  “索吞,抱一下。”魏瑕心疼着,伸出手。

  索吞咧开嘴,伸出手,他躺在老大衣冠冢,死前僵硬的张开双手。

  ............

  “索吞是这么死的。”

  “现在!”

  鱼仔眼神温和,他轻轻的伸着手,眼神温和的看着魏俜灵。

  “小灵。”

  “对不起啦。”

  “真要走啦。”

  “到时间了,该我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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