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身上的戾气瞬间弥漫开来。

  张鹏程心中陡然一惊,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你想怎么比?” 陆辰冷声呵斥道,“我保证让你输得怀疑人生!”

  听到陆辰如此挑衅的话,张鹏程戏谑地扬起嘴角。

  “那就来试一试吧!”

  在观众们的注视下,两人相对而坐。

  观众中有人议论纷纷。

  “你们说是陆辰能赢,还是张鹏程能赢?”

  “这还用说?我们陆大神就从来没有输过!”

  “这可不一定,张鹏程丑闻被爆出来之前,曾竟被称为百年一遇的天才!”

  “百年?我们陆大神百年都不一定能出来一个!”

  众人吵嚷的声音不小,引来了不少人。

  就连台上的张鹏程跟陆辰也听了个真切。

  “没想到你还挺能给自己的粉丝洗脑的嘛!”

  陆辰轻笑一声,说道:“是不是洗脑,你很快就知道。”

  张鹏程挑眉,有些错愕地说道:

  “原本以为你会是一个谦虚的人,现在看来,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工作人员已经带着宣纸上来,陆辰没有回应张鹏程的最后一句话。

  用实力打败对方比什么都响亮!

  “不敢回应我也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天赋比努力更强!”张鹏程大笑着,抬手拿起画笔。

  宣纸铺展在檀木画案上,陆辰蘸墨的手微微顿住 —— 对面张鹏程已提笔勾勒出梅枝的苍劲轮廓,笔锋如刀,在素白宣纸上刻出凌厉的筋骨。

  “大家看好了,今日这幅画叫《霞染梅金图》!”

  围观的书画爱好者们屏息凝神,展厅里只听得见墨汁坠入砚台的轻响。

  陆辰忽然轻笑一声,羊毫在瓷碟里三转,笔尖凝着七分浓墨三分清水。

  “气势很足嘛!”

  一伙人走来,说话的却是柳真。

  “没想到陆辰还会作画,颇有几分书法的神采啊!”

  他向后倒去,身后的赵迈克稳稳扶住,深邃的眼眶紧紧地看着陆辰,一言不发。

  伍发应声道:“陆先生的确很有气势啊,师叔,您说呢?”

  他看向站在身边的姚远。

  “我有点后悔上午手下留情了。”

  陆辰此刻,岿然不动,双目之中流露出的专注十分沉重。

  他手腕翻转,看似随意地在纸上点染,墨迹晕开的刹那,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鹭已跃然纸上。

  白鹭羽毛纤毫毕现,翅膀边缘的淡墨与留白处的虚空相映,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画面。

  摄像机精准地抓住了这一点,画面在大屏幕上徐徐张开。

  “好!”

  人群中爆出一声喝彩,却又被骤然响起的急促笔锋声压了下去。

  张鹏程的梅花图进入收尾,朱砂点蕊的动作快若流星,殷红如血的梅花缀满枯枝,凛冽之气扑面而来。

  他转笔的瞬间,陆辰画作上的第二道形象也逐渐显形 —— 远山含黛,一叶扁舟横在江面,寥寥数笔,竟将江南烟雨的朦胧诗意尽数收进尺幅之间。

  听到观众们此起彼伏的呼声,张鹏程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也被那江南烟雨中白鹭展翅的形象所震惊。

  “意境虽妙,却少了些力道。”

  张鹏程斜睨着陆辰的画作,口中依旧不服。

  他干脆站起身,拧腕间勾手中的狼毫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圈。

  “让你看看,我这一笔!”

  话音未落,他突然抓起案上朱砂,径直泼向整幅梅花图。

  猩红的颜料如暴雨倾盆,却在将触纸面时,被他用狼毫飞速牵引,化作漫天红梅,如落英缤纷。

  张鹏程瞳孔微缩,随即拊掌大笑。

  他大手一挥,随手散落几点丹青墨迹:“取金粉来!”

  工作人员立刻捧着金粉返回,可就在路过陆辰身边的时候,工作人员瞳孔一缩。

  陆辰已将清水泼在未干的山水画上。

  这一招颇为大胆。

  虽说丹青彩绘不像油画那般需要长时间的干燥,但若在着墨后短时间内沾水,水渍极易将色彩晕开,一旦晕染,字画就相当于被毁了一半。

  但就在工作人员送完金粉转过身的时候,他震惊了!

  “开玩笑的吧?”

  “这能是真的?”

  “神技!这绝对是神技啊!”

  张鹏程握金粉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嘴巴微张,双眼止不住地颤抖。

  画面中,水渍晕开了陆辰的画作,却鬼斧神工般在画面上破开了稠密的云霭,在氤氲水痕里勾勒出落日余晖 —— 一缕金色光芒穿透雨雾,原本静谧的江面顿时焕发出璀璨生机。

  白鹭亮翅,江南烟水,落日孤霞,三种意境融合在一起,不仅没有丝毫突兀,反而生出一股独特的和谐。

  【我说什么来着!陆大神一定能赢!】

  【谁再说陆大神有可能会输,我跟谁急!】

  【百年一遇的天才?那陆大神就是五百年、一千年一遇的天才。】

  【张鹏程要输了?】

  “不可能!我才不会输掉!”

  张鹏程一声大喊,手中金粉扬出,洒在画作上。

  赤霞与红梅交相呼应,可张鹏程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发现画作出现了问题。

  由于刚刚看陆辰时的失神,金粉的位置竟洒错了地方,整体向下移动了半寸。

  原本应该是霞光普照,如今竟变成了落日压顶,下方的寒雪红梅神采竟被霞光夺走了三分傲然,平添了几分孤寂。

  寒冬红梅,凸显的就是 “风萧瑟而挺坚,冒大雪而独立”,可就因为金粉的这一失误,意境尽毁,再无神韵。

  张鹏程看着所剩无几的时间,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留给他补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若现在补救,或许还能挽回些局面,但想要战胜陆辰,难如登天!

  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 毁了陆辰的画!

  只要能够毁掉陆辰的画,他就可以以失误为理由重来,就还有战胜陆辰的希望。

  自从被国画协会逐出去之后,没有了天才名号加持的他已经一天不如一天。

  金成煦找上他,给了他一百万,也给了他启发:

  陆辰的账号能有两千万粉丝,有相当一部分是陆小瑜带来的流量。

  只要自己能够当上陆小瑜的老师,说不定能扳回之前的名声,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

  没错!

  张鹏程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他大手一挥,朝工作人员怒喝一声:

  “拿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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