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的阴影之下,裴湛能够察觉到她身上那股透着恐惧的悲伤,他的心,狠狠疼了下,即使这么多年来,裴湛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他慢慢在她面前蹲下,手臂将她怀中,温柔的声音落在她耳畔,“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姜婳猛地从裴湛怀中挣脱,将他给推开,声音颤抖地质问:“我问你,这些年宋清然到底在哪?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手紧抓着裴湛的手臂不放,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裴湛被姜婳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错愕,可看到她那满是痛苦的眼神,心中不禁一紧。

  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宋清然的下落。

  裴湛向她解释,“我从来没有跟她有过联络。”

  “没有联络,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骗子…裴湛你个骗子。”

  姜婳带着哭颤的声音骂她,她不可能认不清那个孩子的声音。

  “你是不是害怕被我发现,又把她给藏了起来?”

  前世的阴影如鬼魅般缠绕着她,让她害怕历史重演,害怕自己又像从前一样,在她不知情时,宋清然被他暗中保护,甚至还生下孩子。

  明明裴湛已经没有跟宋清然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那个孩子还是出现了。

  裴湛受伤之后,消失了五年,宋清然也不见了。

  这让她怎么能不怀疑。

  “婳婳,你冷静点。嗯?”

  裴湛试图伸手去安抚姜婳,却被她狠狠拍开。

  “我怎么冷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像以前一样,背着我做那些事!”姜婳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硬生生挤出来的。

  裴湛心中满是无奈,安抚姜婳的情绪,温柔的语调,他抚摸着她的脸,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她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崩溃,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

  而这每一滴眼泪,都像一把刀子,深深地刺在他的心脏。

  一遍又一遍,仿佛永远都擦不干净。

  “不会的,婳婳,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其他人。”

  然而,姜婳的内心却无法平静,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过去五年的种种疑问和猜测。

  她突然抬起头,直视着裴湛的眼睛,质问道:“如果不是你把她藏了起来,为什么你离开的这五年,宋清然也跟着消失了?”

  这五年间所发生的事情,对裴湛来说,似乎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但姜婳知道,他一定有许多事情瞒着她。如果他真的想要隐瞒什么,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让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孩子,还有那个孩子……”姜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紧地盯着裴湛,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端倪。

  裴湛疑惑:“什么孩子?”

  “就是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姜婳的情绪越发激动,她迫不及待地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裴湛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尝试着让她好一些,叹息了声,“婳婳。小千是霍灵跟许州澜所生。”

  “我的孩子,只有阿荀一人。”

  “我也只有一个妻子,是你。”

  “卡格尔!”裴湛喊了声。

  卡格尔:“有什么吩咐,主人。”

  “立刻去查宋清然这五年的下落,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给我找出来。”

  “是,主人。”

  裴湛再次看向姜婳,轻声说道:“不管是你曾经的梦,还是你真的经历过这些。你所想我不会再让它发生。”

  “你想找宋清然的下落,我就帮你找。”

  “别哭了,嗯?”

  姜婳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在昏暗无光的房间中,模糊着她死死地盯着裴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谎言的痕迹,可看到的只有坚定与诚恳。

  不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

  裴湛:“地上凉,我抱你起来。”

  姜婳突然将他给推开,“我不。”

  “你滚!”

  裴湛:“婳婳!”

  姜婳:“你出去,你给我出去!”

  “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裴湛不知道她怎么了,见她过激的情绪,他只能起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后,裴湛关上了门,面色阴沉。

  卡格尔就将刚刚发生的,事无巨细的告诉他,“夫人,给霍灵小姐打去电话时,所接的是时千少爷。”

  “这是十分钟前,夫人跟时千少爷的通话记录的录音。”

  走廊中,响起那通话录音,裴湛反复听了几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的声音冷厉下了命令。

  “明天把那个孩子,务必带到夫人面前。”

  “是主人。”

  …

  半小时后,卡格尔走进书房。

  裴湛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眺望着不远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查到了?”

  卡格尔字字句句的汇报说:“五年前,主人身受重伤离开了帝都,不过半月之后,宋清然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线索,所有能查的地方都查过了,没有一点踪迹。”

  “陆远洲呢?她没跟陆远洲在一起?”裴湛凝眸转身,手中半根未抽完的烟,灭在了烟灰缸里。

  卡格尔摇头,“自从陆远洲的律师事务所被查封之后,宋清然跟他似乎断了联系。如今的陆远洲,仍留在帝都市,我们顺带查了他亲密来往接触的人。都没有事关宋小姐的消息。”

  “也不在夏禾夫人身边。”

  夏禾一直在裴湛的眼皮子底下,她做的那些小动作,裴湛了如指掌,更何况这五年来,她也都在法国,安守本分。

  “能抹去宋小姐所有的痕迹,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跟在夫人身边这五年来,也确实没有再听到过宋小姐的消息。”

  “不如主人亲自去问问夫人。”

  裴湛:“先让她冷静,一个人待会。”

  裴湛下楼亲自下厨,给她做了碗甜汤,送去房间时,不明而来的情绪,一见到他,姜婳坐在床上,立马撇过头,对他视而不见。

  不明而来的无妄之灾,他也只能接受。

  刚刚姜婳不小心打破了梳妆台上的一瓶精华乳液,佣人正在清扫,见进来的人,佣人跪在地上用抹布擦去地上的污迹之后,就走出了房间门。

  离开时不忘关上房间门,裴湛坐在床边,“好些了吗?”

  她没有说话。

  裴湛:“我没有找到宋清然的下落,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个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明天我把他带过来,让你见一面。”

  姜婳也知道是她的情绪过激了,但是自己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谁。

  罪魁祸首,不就在她的面前?

  姜婳有些不想跟他说话。

  裴湛明白,她的情绪从何而来。

  他算了时间,知道她快来了例假,情绪也会跟随着阴晴不定。

  接受她各种负面不好的脾气,撒在他身上,裴湛早已经习惯,有时候,裴湛对待姜婳除了是妻子之外,也像是他的女儿,娇惯她所有的脾气,时不时的哄哄她。

  他煮的甜汤鸡蛋,里面有红糖,还有红枣,能补血养颜。

  裴湛挽着袖子,举着勺子放在她的嘴边,她未动,裴湛也没有收回手。

  “一会凉了,就更不好吃了。”

  “尝尝?”

  两人僵持了一会时间,姜婳才张口,含住勺子喝了口。

  甜汤的香甜在口中散开,顺着喉咙缓缓流下,她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好吃吗?”

  姜婳没有看他的说:“还行吧,勉强能入口。”

  裴湛一听,立刻又舀起一勺,说道:“那就再吃点,还有很多。”

  姜婳这次没有再拒绝,乖乖地吃了几口。

  “时千六岁,六年前我们还在一起,不是吗?”

  “别说了!我很烦。”

  “好。”

  姜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万一仅仅只是声音像是她弄错了呢!

  听到那个声音,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她根本不想活在过去,可是那些过去从来没有放过她。

  每日每夜一遍又一遍地想让她记起来。

  她痛恨这些忘不掉的回忆。

  这一切全都已经改变了。

  可他却还活在当年的阴影之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

  会不会那个孩子根本不是裴湛跟宋清然的。

  如果真的不是的话,裴湛为什么不跟她解释?

  为什么还要跟她离婚?

  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

  为什么她快死的时候见自己一面都不肯?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不是他们的话,是不是代表前世他也是有苦衷的?

  是她走得太早,还没来得及发现事情的真相,对嘛?

  姜婳感觉到心脏,酸楚的疼痛,语气闷闷的,一点都不想说话。

  喝了小半碗,裴湛放下了勺子,将姜婳轻轻拥入怀中,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声说:“好好睡一觉。”

  “明天我就带你,去见那个孩子。”

  “要是不信,我可以跟他做亲子鉴定。”

  姜婳靠在裴湛怀里,轻声哼了一下:“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再糊弄我了。”

  她会受不了的。

  裴湛紧紧搂着姜婳:“明天你就在旁边陪着我,亲眼看着。”

  “婳婳,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他伸手拨弄她遮住脸庞的发丝。“我会心疼。”

  前世的裴湛不会跟她说这么肉麻的话。

  “现在你连这么肉麻,这么恶心的话都会说了?”

  好吧,她确实好受了些。

  其实他稍微哄哄她就好了。

  “你喜欢,我每天学着说给你听。”

  姜婳心尖上像是开了一朵花。

  又面不露色。

  裴湛好不容易把大的哄好以后,身上堆积的事物难以推开,这段时间,为了弥补这缺失的五年,赔偿尽可能地把所有公司的事物放在家里,也想多陪陪她。

  能少去公司尽量少去,如今都是霍灵在做裴湛的助理,在盛世集团。

  说是助理,其实不过是代理总裁。

  每天忙得分身乏术。

  将她情绪安稳之后。

  裴湛,“我去开会。”

  “等结束我再来陪你。”

  姜婳:“哦。”

  裴湛离开房间后,佣人带着小少爷去楼下喝了两大碗甜汤,才上楼来。

  小人对着裴湛冷哼了声,屁颠屁颠的跑去了姜婳房间。

  恰好在这时,口袋手机响起声音,裴湛放在耳边接起,里面传来担忧的询问,“嫂嫂她…还好吗?”

  裴湛,“没事。”

  “明天我亲自带小千去给嫂嫂赔礼道歉,他就是这样说话轻浮了些,随他。”

  “呜呜呜~女人你竟然敢打我屁股。”手机里响起委屈的控诉,落在裴湛耳里。

  “无妨。”

  会议继续开始。

  等两个小时结束后,窗外夜色暗下。

  裴湛走进卧室时,床上躺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姜婳怀中抱着孩子,浅浅睡了过去…

  床头是挂着熟悉的婚纱照,床尾白墙,是姜婳穿着黑色针织毛衣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坐在椅子上的写真合照,恰到好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发光,眼神注视着的孩子,浑身的气息给人一种是从未感觉到的温柔慈爱。

  这五年来,她独自一个人面对改变了许多。

  被磨平了不少棱角。

  面对着裴湛,姜婳一如从前可以肆意的向他撒娇,可以不用再收敛自己。

  佣人上楼来,见到门外站着没有走进去的人,她轻声提醒了句,“先生,可以用晚餐了。”

  “等夫人醒来再开餐。”

  “好的,先生。”

  今天先生特意让厨师做了夫人最爱吃的红烧鱼,夫人还没醒,等他醒来红烧鱼怕是已经冷了,看来只能把鱼重新到了,重新再做一份,冷掉的鱼会比较腥,也影响口感。

  姜婳醒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

  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个大暖炉,她被热醒了。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好像还没有睡醒。

  裴荀满头大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孩子在浴室,姜婳在衣柜里翻找给孩子穿的衣服,突然一个身影不知不觉的从身后抱住了她。

  “醒了?”

  “阿荀还在浴室洗澡,我再给他找衣服,别闹。”

  裴湛却说,“以后这种小事让他自己做。”

  他就是对裴荀太严格了,好像恨不得,明年就把公司交到他手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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