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荷花池边上。

  元锦萱发髻凌乱,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她的身子没有半点力气,只能被人宛若破抹布一般,丢在地上。

  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等元锦萱有了意识,才发现周遭寒凉,夜幕低垂。

  她一个人被丢在这荷花池边上许久。

  身子冷的直打哆嗦。

  这一刻元锦萱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哑着声音怒声大吼,

  “纪淮,纪长安?你们就看着我被几个下人欺辱?”

  她是在贤王府里养尊处优惯了的。

  甚至以前在纪家的时候,就连纪淮都得听她的。

  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然而无论元锦萱怎么破口大骂,如何情绪崩溃。

  周围来来去去的人,都不曾施舍过她半个眼神。

  最后还是元锦萱受不了,打着哆嗦,自个儿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外院。

  她原是想着要去找纪淮。

  可是这纪家的内院,同她离开时完全不同。

  她一眼望过去,甚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元锦萱不能在这么冷的天儿里,顶着虚弱的身子在内宅里头乱晃。

  她回外院匆匆的换了一件衣裳,写了一封信给元家。

  又出了门,正巧撞见山瑶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跟在两个丫头身后,从角门晃荡进来。

  “喂!”

  元锦萱眼底带着青,入纪府这几日,竟似苍老了一大截。

  等山瑶满脸疑惑的拿着糖葫芦走过来。

  元锦萱给了山瑶一块金疙瘩,约莫小指甲盖儿那般大小,

  “替我做件事,这钱就是你的。”

  山瑶的眼底闪过一抹轻蔑。

  磕碜谁呢这是?

  想她山瑶,早已不是昔日之山瑶。

  山瑶早已经是千帆过尽,见识过金山银山的世面了。

  就这么一点儿银钱,这个女人居然还想收买她?

  连大小姐身边的丫头姐姐们,打赏给她的零碎小玩意儿,都比不上。

  但山瑶是什么人。

  江湖人称山瑶大王!

  凶不凶,霸气不霸气?!

  她笑眯眯的收下了元锦萱收买她的金疙瘩,又接过了元锦萱手里的信,甜滋滋的答,

  “好的,我保证给你把信送出去。”

  “记住,不可让任何人知道我让你做的事。”

  山瑶一脸郑重的点头应下。

  回头,就把金疙瘩和信送到了哑婆的面前。

  “婆婆,外院住的那个女人,居然想往我们纪府外面递送消息。”

  “哼,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了。”

  山瑶坐在空荡荡的院落里,双手捧着小脸,回头望着哑婆。

  婆婆今日穿得干净,腰背好像都比以前挺直了些。

  自她们接了纪府刷恭桶的活儿,就被大小姐单独的安排了一处院落。

  却从没有一只恭桶给她们送来,让她们刷。

  据说老爷的恭桶,都是自己刷的。

  听说是老爷做梦,梦见祖宗这样吩咐了他,不仅让他罚跪祠堂,还罚他刷恭桶......

  既然老爷都刷恭桶了,蔡姨娘的恭桶,自然不好假手他人。

  所以现在山瑶和哑婆就处于,领着月银,无事可干的状态。

  山瑶整日闲逛,今天跟着这个姐姐办差,明天跟着那个姐姐出府游荡。

  快活得跟神仙似的。

  她的小身子从台阶上站起来,义愤填膺的对哑婆说,

  “婆婆,这封信我们马上交给大小姐,让大小姐把那个臭女人赶出纪府。”

  任何人都休想在山瑶的眼皮子底下伤害大小姐,伤害纪府。

  窗台内坐着的哑婆摇摇头。

  她拿出笔墨来,略略蕴神,仿照着元锦萱的笔迹,重新写了一封信。

  吹干墨迹,哑婆将信放入信封中,交给山瑶。

  她打着手势,让山瑶将这封伪造的信送出府给元家。

  山瑶是认字的。

  她与婆婆颠沛流离,相依为命的这么多年,婆婆都在教她写字,认字。

  她们没有笔墨,也买不起这些昂贵的东西。

  婆婆就会拿着树枝,在松软的泥土上一笔一划的教她。

  山瑶不知道婆婆要做什么,又为什么能够写出与元锦萱一模一样的笔迹来。

  她听话的将那封仿造的信,送入了元家。

  而第二天,两封信都由花斑送到了大小姐的案头上。

  纪长安蜷在黑玉赫的怀中,看着托盘上,青衣转呈入寝室来的两封信。

  一模一样的笔迹。

  她缓缓的坐直了身子。

  第一封信,是元锦萱写给元家人的。

  她不知元家如今已经支离破碎,元家家主病入膏肓,病榻前却无一子孙侍奉。

  元二叔和元启宇因为争产分家,都闹上了京兆府。

  更有甚者,元启宇的妻妾被帝都城的人当成了淫荡双娇,传得香艳无比......

  整个元家如今乌烟瘴气,比起之前的闻家来。

  更是名声扫地,不堪入耳。

  元锦萱只让元家家主想办法,上门找纪淮要个说法。

  她是元家女,入了纪家,纪淮又几次三番的冷待她,由得她被纪府中的丫头欺辱。

  元家该出面讨个公道,逼迫纪淮打罚处理了纪家如今的这一批下人。

  再不然,退而求其次。

  元锦萱在信中明言,如果元家家主出面,依旧逼迫不了纪淮,处理这纪府中的乱象。

  那就以元家的名义,将她先接回元家去。

  她担心迟则生变,贤王府那边会出什么乱子。

  这是元锦萱的信中内容。

  而哑婆仿造的那封信中,说元锦萱在纪家一切都好。

  让元家人且放宽心,很快他们就能够得偿所愿,重新过回富足生活......

  纪长安支着身子,身上松垮中衣滑落,露出她被咬的满是牙印的精致肩头。

  青衣悄悄的看了一眼,心中暗骂君上是条禽兽!

  她可怜的大小姐啊,每天都要被君上如此折磨。

  “她竟能模仿的如此相似。”

  纪长安喃喃着。

  上辈子她也曾学过模仿元锦萱的笔迹。

  但也没法儿做到哑婆的十分之一二。

  哑婆写出来的一手字,比元锦萱的字,更像元锦萱的字。

  纪长安怔怔出了神,又问青衣,

  “你之前说,查到哑婆是从河里爬上岸的?”

  蛇族有蛇族的办法查人。

  可蛇族也不是天下世事皆知的。

  对于哑婆的身份,最远的年份,也只能追溯到她满身都是伤的,从南方一条河里爬上岸。

  最后遇上了被人当街追打的小乞丐山瑶。

  她和一群小乞丐一步一步的,跨越千山万水,徒步乞讨入帝都城......

  青衣嘴快道:

  “她在路上吃尽了苦头,下头的蛇们都说,她一定是要进帝都城见什么很重要的人。”

  纪长安的心被揪了一下。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触着哑婆的字迹,

  “倒是与阿爹书房中,元锦萱留下的字迹有着十分相似的神韵。”

  肩头被身后的男人握住。

  纪长安的身子又被抱回了黑玉赫的怀里。

  她背靠着他,回头,一双澄澈的眼中都是疑惑,

  “夫君,她到底是谁呢?”

  “她只是舌头被割了,又不是手断了,想说的时候,她自然有一万种办法告诉你。”

  黑玉赫不忍,指腹摸着夫人的脸颊,

  “宝宝,你乖,你是身份尊贵的君夫人,咱们不去求着她说。”

  凭什么这个哑婆不能站出来,大大方方的坦诚自己的过去与身份?

  他家宝宝就有那么不堪吗?

  全天下都应该跪在他宝宝的面前,求着一个机会,讨好他的宝宝。

  为九州蛇族的君夫人付出,对君夫人好,舍弃生命的为君夫人奉献。

  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不是每个生灵都有这个机会。

  这个哑婆反倒好,遮着掩着的。

  畏首畏尾,不甚讨喜。

  黑玉赫看她,还没得纪淮一半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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