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里,纪家就要闭上大门了。

  原本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元锦萱,这时候突然冲上来,

  “是淮哥哥回来了?”

  正要关门的小门童翻了个白眼,“怎么又是你?”

  “都说了我们老爷与蔡夫人出去游山玩水了,你不要一天来问好几遍。”

  元锦萱拿手死死的抵着纪家大门,她憋着气,脸上带着笑,

  “若非老爷游玩回来,你们为何这么早就关了门?”

  “以往我们纪家可没有这么早就闭门谢客的道理。”

  小门童冷笑一声,“姑爷回来,自不会外出,也不会见客。”

  “还敞开了门做什么?”

  “难道还等着你们这些有的没的,不知所谓的人进门叨扰?”

  大家都看得分明。

  若是姑爷进了大小姐的院子,便不会再出来了。

  下蛇们也就不必伺候君上与君夫人。

  这个时候不闭门,招了客上门,君上与君夫人也不会见。

  元锦萱却是不懂,她还要再打听纪淮的行踪,就被小门童一把推出去好远。

  等元锦萱勉强站直了身子,再看向纪家的大门。

  早已经闭的死死的。

  元锦萱一脸的扭曲,那张本就不年轻的脸,因为这段时日的遭遇,更显老态。

  眼角的细纹也愈发深了些。

  她的五官扭曲,垂落下的手臂僵直,

  “我就不信,我还进不去这道门了。”

  她转身就往纪府的后巷走。

  在那里居住着纪府的很多下人,以前元锦萱留在纪府里头的人,全都住在这条后巷里。

  其中就有元锦萱特意留在纪长安身边的王嬷嬷。

  尽管现在纪府里头全都被换上了纪长安的人,可是王嬷嬷是纪府里头的老人。

  她一定还有什么门路,可以让元锦萱再次进入纪府,见到纪淮。

  只要让她见纪淮一面,元锦萱有信心说服纪淮心软。

  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

  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结果,元锦萱一到后巷,她的心腹丫头就追了过来,

  “娘娘......不,主子。”

  这称呼的转换,让元锦萱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心腹丫头。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贤王侧妃了。

  不需要身边人一次又一次的用称呼提醒。

  “什么事?”元锦萱很不耐烦的问。

  心腹丫头压低了声音说,“元嬷嬷快要不行了她想见您一面。”

  元锦萱的脚步一顿。

  那个养大了元仙儿,最后倒戈忠心于她的元嬷嬷快死了?

  元锦萱冷笑一声,“是吗?我还以为她早就死了。”

  当初纪长安把元家洗劫一空,元嬷嬷被灌了那么多碗堕胎药。

  元锦萱从离开元家时起,正眼都没瞧过元嬷嬷一眼。

  她以为元嬷嬷流了那么多的血,很快就会咽气。

  结果那个元嬷嬷一直拖到现在才要死?!

  元锦萱冷笑,“她的命还真是硬。”

  心腹丫头低下头,脸上的神情不明,

  “王嬷嬷现在很不好,一直念着您。”

  “主子,她一直唤着仙儿小姐,仙儿小姐,嬷嬷死得很不安,主子,您去看看她吧。”

  “够了!别说了!”元锦萱大声呵斥,

  “她是个什么东西?念着我,我就要去见她是吗?一个办事不力的下人,命如草芥,也配见我?”

  “早知道自己要被折磨这么长的时间,她就该早早的自我了断才是。”

  “血崩之症岂是儿戏?多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过自我磋磨。”

  再说了,她又不是元仙儿。

  元锦萱知道元嬷嬷口里念着的人是谁。

  根本就不是她。

  见心腹丫头还要再说,元锦萱干脆大步向前走。

  只留下一句:“你去守着她,若她真死了就用草席一裹,丢入乱葬岗。”

  “不必再通知我。”

  她离开,走的十分决绝。

  却是不见她的心腹丫头低垂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落进雪里,

  “干娘,您看见了吗?”

  “这就是您心心念念效忠的主子。”

  再抬起头,心腹丫头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一转身,脸上还带着讽刺的神情,正好看见巷子边上的一处院落前。

  站着一名身段窈窕,荆钗布裙的妇人。

  那妇人脸上围着面纱,脊背挺得笔直,整个人宛若一株雪中的青竹。

  是素色的淡雅。

  也是饱读诗书的自华气质。

  她仿佛听到了心腹丫头和元锦萱的对话,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心腹丫头急忙低下头,匆匆的从那名妇人面前走过。

  干娘收养了她,将她带入王府,伺候在主子身边。

  如今干娘快要不行了,弥留之际,她没办法让干娘见主子最后一面。

  至少自己要伺候在干娘的身边。

  送干娘最后一程。

  站在原地的元仙儿,也只是静静的在屋檐下看了会儿雪。

  最后眼中毫无波澜的转身,推门进了院子。

  大雪的天里,一身赤膊的精壮花斑,手里提着兵马司卫的标配铠甲,踹开房门出来。

  他粗声粗气的喊,

  “小哑巴,小哑巴,老子的这身铠甲又破皮了,给老子缝缝。”

  正准备去厨房做点点心的元仙儿,脚步顿了顿,伸手接过花斑手里沉重的铠甲。

  她转身要进屋找阵线。

  手臂却是被花斑一把抓住,

  “等会儿,小哑巴,你咋回事儿?”

  元仙儿微微歪头,打了个手势:我没事。

  花斑皱着眉,松开了她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晃了晃脑袋,赤着膀子去劈柴。

  又时不时看向屋子里正在安静缝补甲片的小哑巴。

  等满院子的柴劈完,花斑的脑袋从窗户里头伸进去,看小哑巴正坐在书桌边写字。

  “这是什么字?”

  他趴在窗外,支着脑袋看她。

  小哑巴脸上的面纱被摘了下来。

  因为一直服用灵草的缘故,脸上深刻的疤痕浅淡了不少。

  她张开唇,用沙哑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的教花斑念,

  “往事剩残骸,冷月空庭各一杯。”

  “若道相逢入陌路,应该,我已无情你可哀?”

  花斑照着念,末了问,“啥意思?”

  元仙儿便是笑着将纸折起来,她摇摇头,

  “写着玩的。”

  刚刚能说话不久,她还不能很好的同人交流。

  只能继续打着手势:饭菜都做好了,你吃了吗?

  今日可有大小姐的消息?

  她都做了些什么?

  姑爷对大小姐可好?有没有让大小姐受委屈?

  雪落得大了些,风卷雪飞,一室暖烛里。

  花斑一一的,耐心的回她:下值回来就吃过了。

  大小姐今日见了客,不过没受任何委屈。

  姑爷待大小姐很好,姑爷还帮着大小姐把贤王府的郡主骂哭了。

  ......

  日子清淡,平静如水。

  只剩日常的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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