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孙小桃定亲的母子二人跟媒婆一起缩在角落,吓得瑟瑟发抖。

  “好啊你,小娼妇,竟敢偷摸跑回娘家,还想瞒着我们再嫁,我看你是想死了!娼妇!贱人!你不好好伺候我的大孙子,跑去勾引旁人,我看你就是不记打!”

  老王氏越说越气,又扇了孙小桃两巴掌。

  似乎想把前几日在江家村受得气报复回来。

  这两巴掌用尽力气,一颗牙齿从孙小桃的嘴巴里掉了出来。

  她跪在地上一直哭,不是后悔,是疼的。

  “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可不知道她有主,是这媒婆和孙家诓骗了我们,还好彩礼钱没给呢,我们要走了,你们要打要杀,随便你们,不关我们的事。”

  母子俩说完撒腿就跑。

  周家没拦着。

  老王氏扇了媒婆几巴掌,又威胁了她许久,才把她放走。

  媒婆嘴巴最大,她被打,从此方圆百里的媒婆,绝对没人再敢帮孙小桃做媒。

  孙巧儿母女俩在地里干活,家中只剩周家人和孙小桃一家三口了。

  哀嚎声不断传来。

  孙家被周家五兄弟砸的稀巴烂,灶台毁了,锅烂了,缸也破了,里头的粮食散落一地,几个屋子里的木架床,四只腿断成各种形状,被褥也被剪碎,睡是肯定睡不了了。

  周家还趁机摸走王幺女藏在柜子里的钱,一共五两,正是之前周家给的彩礼钱。

  他们还没来得及把孙子送去学堂。

  至于其他钱周家没动,要是把人逼狠了,他们也要倒霉。

  孙小桃被周家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王幺女跟孙从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奶奶,爷爷——”

  “呜呜,爹娘,奶奶跟爷爷被打了——”

  两人的孙子孙女跑到田里一边哭一边喊。

  孙家村的村民一齐跑过来,然而周家人早就走了。

  他们也不会帮孙家讨公道,谁让孙家人出了名的心眼坏呢。

  看了场热闹,人群就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被带回周家村的孙小桃,右脚都被打断了,周家也不给她治,就关在屋里生死由天。

  原本靠着高财进盖起的青砖大瓦房,现在外新里旧,

  孙家人看着被毁掉的家里,欲哭无泪。

  他们根本不敢去周家讨个说法。

  要是再被打一顿,找谁说理去。

  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醒来的王幺女被三个儿子儿媳好一顿埋怨。

  怪她当初干嘛要把孙小桃留下,现在钱也没捞到,原先收的五两彩礼也被拿走了,家里更是被毁的乱七八糟,全部要重新买,或者补,又得花不少银子。

  还在村里丢了脸。

  简直亏大发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经过此事,周家对孙小桃看管的更加严厉,根本不让她出门,还派了叶氏专门在家盯着她。

  而刘香儿也被周家记恨上。

  在一个夜晚,周家大门敞开,五个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来到田间,五兄弟把刘香儿家的几亩稻田,都放干了水。

  担心稻子枯死,他们还贴心的用热水把稻子浇了个遍。

  第二天清晨,来到田间干农活的夫妻俩都傻眼了。

  “天杀的啊,谁把我的庄稼毁了,你不得好死啊——”

  “畜生,一群畜生,一定是周奎家干的!一定!”

  刘香儿坐在地上哭嚎着。

  周长谷紧捏着锄头,眼神恨不得杀了周奎全家。

  “哎哟,真不怕遭天谴,就算有再大的仇,也不能毁人庄稼啊,这不是害人命吗?”

  “好好的稻子就这么没了,哎,这可怎么办哟。”

  “长谷说的没错,一定是周奎家干的,这群畜生,什么时候才能遭报应啊!”

  “咱们村怎么出了这些个祸害,村长,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再不除了祸害,村子就完了。”

  不光刘香儿跟周长谷生气。

  围观的村民也都怒气冲冲。

  村子这么多年过去,有无数人家吵过打过,闹得不可开交的更是数不胜数。

  但是从来没有人因为仇恨而毁过别人的庄稼。

  这件事太恶劣了。

  庄稼毁了,命就没了。

  跟杀人没什么两样。

  周村长皱着眉看着刘香儿家的稻田。

  “大家拿起家伙事,去帮长谷讨个说法,今日你们不帮他,若是哪天得罪了周奎,小心你们也落得这种下场。”

  庄稼毁了,一年的收成就没了,秋收时,别人丰收,刘香儿跟周长谷颗粒无收还得交赋税,这还有活头吗。

  本来不想插手的人,听到周村长的话,立马拿着锄头扁担跟了上去。

  周家五兄弟因为熬夜浇水,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大门被村里人砸开,他们也被吵醒了。

  面对指认,几人咬死不承认,吊儿郎当的模样把刘香儿气的晕了过去。

  周奎嘴巴能说会道,周村长根本敌不过。

  两边到底没打起来,庄稼被毁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心灰意冷的周长谷,在刘香儿昏迷时,把家中的田地宅子全都卖了。

  然后带着银子和妻女搬到江家村住了。

  若是不卖田,等秋收还得交赋税,不如低价卖了。

  周村长性子软弱,什么都帮不上他们,作为周家村的族长却又这般恶毒,周家村已经没有待的必要了。

  来到江家村,江柱子跟江丫蛋很欢迎他们。

  醒来的刘香儿虽然还在生气,可被孙子孙女以及女儿哄了几天,总算露出笑脸了。

  周奎把周长谷除了名。

  从此他不再是族里的人。

  周长谷压根不在意,他干脆把户籍迁到江家村了。

  拿着卖田地和卖宅子的银子,刘香儿在村里又买了几亩地,这时种稻子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改种别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孟不咎跟孔明学在七月初回到连山镇。

  殿试过后,孟不咎的名次又往前进了几名,竟然成了探花。

  回城时,镇上的百姓都跑去相迎,想看看探花郎长什么样子。

  江福宝也在其中,她站在人群里,却那么的显眼。

  姣好的容貌落入一众普通的脸蛋里,就像凤凰误入鸡窝中。

  “不咎哥哥,明学哥哥——”江福宝担心两人看不到她,蹦的老高,还一并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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