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景泰帝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

  茶杯、奏章、烛台、玉玺等物顿时随着桌子倾倒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御书房中刘海、魏岳和一众宫女太监顿时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

  “混账!混账!”景泰帝呼吸急促的厉声斥骂,脸色通红,脖子上青筋毕露,胸腔剧烈起伏,红着眼睛瞪着魏岳怒吼道:“魏岳,你难辞其咎!”

  去追乌兰公主的人终究没追上。

  乌兰公主虽然吃了一堆苦头。

  但终究是彻底脱离了牢笼。

  “臣知罪,甘受惩处。”魏岳额头触地,语气平静,并不做任何辩解。

  因为景泰帝说的没错。

  这件事他确实是难辞其咎。

  北镇抚司大牢是他的地盘,赵荣是他下属,他起码有御下不严之责。

  “朕真想砍了你,可就是砍了你又能如何?乌兰公主能回来吗?如果能的话,朕会毫不犹豫杀了你!”景泰帝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下高台。

  因为情绪太激动,没注意脚下。

  脚踩在茶杯上身子踉跄了一下。

  刘海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去搀扶,“陛下慢些,切莫伤了龙体。”

  “滚开!”景泰帝一把甩开他,冲到魏岳面前抬脚将其踹倒在地,咬牙切齿的说道:“朕已经昭告天下将在三日后用乌兰祭奠前线将士,现在她被救走,你让朕的颜面置于何地?”

  魏岳默默的爬起来重新跪好。

  “废物!都是废物!”他这表现让景泰帝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气得彻底失态,大吼道:“刘海,立刻把小裴爱卿给朕调回来,朕看整个北镇抚司除了他尽是一群酒囊饭袋。”

  裴少卿擒住了乌兰公主,但结果在固若金汤的国都却让蛮人把乌兰公主轻易救走,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是,陛下,郑尚书已经把嘉奖裴县子的章程给递上来了,就等您过目下旨。”刘海跑上来弯着腰说道。

  魏岳抬起头说道:“陛下,天下人皆知乌兰公主被擒,并不知她被救一事,所以三日之后祭奠仪式可照常进行,只要您说乌兰公主死了,那活着的人天下百姓也会觉得是假货。”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毕竟眼下不像现代社会媒体那么发达。

  如果皇帝都说一个人死了,而且百姓也都先入为主觉得这个人死了。

  这个人哪怕还活着也已经死了。

  虽然依旧憋屈,但至少能保住自己颜面、景泰帝语气稍缓,“找个合适的人,不要再出任何岔子,立刻封锁消息,今天的事绝不能传出去。”

  事已至此。

  只能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

  “是,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亲力亲为。”魏岳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景泰帝拂袖而去,“滚吧。”

  终究没舍得因此惩治魏岳。

  毕竟他不一样。

  如果换个人,已经被皇帝砍了。

  “臣多谢陛下不杀之恩,恭送陛下!”魏岳在身后动容的高声喊道。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后,魏岳才缓缓爬了起来,站在原地发呆,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他正在反思自己。

  是不是自己太过仁慈了?

  以至于下面的人都敢任意妄为?

  义子陆峰敢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擅自将曹国舅的事禀报给皇帝;赵荣更是为了救母而擅自放走了乌兰公主。

  沉默良久,魏岳才往外走去。

  “慈不掌兵,否则害人害己。”

  他喃喃自语的低声说了一句。

  另一边,火气很大的皇帝回到寝宫后,就立刻撑不住瘫倒在了地上。

  “陛下!”刘海连忙去扶住他。

  景泰帝躺在他怀里伸出干枯的五指虚空挥舞,嘶声说道:“丹,丹!”

  刘海手脚麻利的拿出随身备着的丹药喂了一颗给景泰帝,其吞服之后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

  “陛下,您的身体支撑不起情绪起伏太过剧烈,这丹药服得越多对身体伤害越大,为了大周,奴婢求您爱惜龙体。”刘海一边用手轻轻帮景泰帝抚着胸膛,一边真情实意的劝说。

  这丹药景泰帝每次服用后看似精气神能瞬间恢复,但其实是不断透支身体,原本静养能活好几年,但这样不断透支下去,死得只会越来越快。

  景泰帝缓过来后在刘海的搀扶下起身,语气冷冽的说道:“朕乃是堂堂九五至尊,宁愿站着活一年,也绝不愿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活十年。”

  刘海无奈的叹了口气,眼角有泪花闪烁,他从小就跟着景泰帝,服侍了几十年,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

  “你这老狗,平白哭个甚,朕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等死了那天你再哭不迟。”景泰帝扫了他一眼走到桌案后面坐下,“让人把吏部公文送来。”

  “等陛下驭龙宾天时,奴婢也随您一起去,在下面继续伺候您。”刘海擦了擦眼角,笑着对景泰帝说道。

  “晦气!”景泰帝自己虽然能坦然面对生死,但却很忌讳别人在自己面前提到这种字眼,不过对真情流露的刘海他也责怪不起来,“速去办事。”

  “是,奴婢遵旨。”

  什么叫工作狂魔,这就是了。

  上一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下一秒磕完药就立刻投入工作。

  当天裴少卿将因功晋爵平阳伯的消息传了出去,让原本注意力都在赵荣之死上的人转移到了这件事上面。

  这件事让许多勋贵和官员不满。

  认为裴少卿年纪轻轻封县子爵位已经是厚爱,现在又封伯,这对为国征战一生才封男、封子的人公平吗?

  几位伯爵对于裴少卿跟自己平起平坐更是觉得碍眼,纷纷串联起来一起前往皇宫求见皇帝望其收回成命。

  不过被皇帝用一句“谁能俘虏敌国王室,也同样封伯”给顶了回去。

  毕竟裴少卿虽然没上过战场。

  但确实俘虏过敌国公主啊!

  只能暗骂一声裴少卿运气好,坐在家里都有敌国公主送上门让他抓。

  而许多壮志凌云的年轻官员则对此表示支持,因为这充分表明陛下是个英明神武、有功必赏的皇帝,不会搞论资排辈那一套,每个年轻人都觉得自己只要能力强就也有机会出头。

  在老东西们眼里,则觉得皇帝真是老糊涂了,已有昏君之相,凭个人喜好如此独宠一名臣子,岂有此理。

  这就是经典的屁股决定脑袋了。

  而同一时间,蜀州锦官城。

  裴少卿收到了老王大婚的请柬。

  在许廉的操持下,王县令和周泠月的婚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推进。

  “你知道吗,在有些地方,你娶这个年龄的姑娘,按律法的话是会被判刑的。”裴少卿看着面前亲自来送请柬的老王,语气真挚的说了一句。

  可怜的懵懂花季少女。

  激将被大龄单身汉无情摧残。

  偏偏在这个时代还是合法的。

  王县令闻言怔了一下,看着裴少卿说道:“你这都是哪年的律法了?”

  “还真有这种律法吗?”裴少卿也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反问了一句。

  他这是二十一世纪地球的法律。

  王县令随口答道:“我听我师父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有过这样的律法,之后朝代更迭废除了吧。”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他有可能是胡扯,因为他说话挺不靠谱的,还说什么古籍记载,远古时期凡夫俗子不修仙不练武也能借外力上天下海,还说凡人也能住上高入云霄的仙宫,裴兄你觉得这扯不扯?”

  裴少卿已经呆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出声,这扯吗?这一点都不扯!

  因为他就是来自于这样的世界。

  难道九州也曾有过科技时代?

  原来丝袜、阿拉伯数字这些并非是因为有穿越者来过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曾经本来就有过科技时期。

  但科技不该向前越来越进步吗?

  怎么还倒退回封建帝制社会了?

  “裴兄,裴兄你还好吗?”王县令见裴少卿走神,疑惑的喊了他几声。

  裴少卿这才回过神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王县令问了句,“尊师何在?”

  他感觉自己似乎掀开了这个世界一小块裙角,看见了一双白嫩丰润的大腿,所以还迫切的想要看到更多。

  恨不得直接把裙子都扒下来。

  “裴兄,难道你觉得我会出卖我师父吗?”王县令翻了个白眼说道。

  裴少卿退而其次,上前抓住王县令的胳膊,“那尊师可否提起过他说的那本古籍叫什么?我很感兴趣。”

  “没提过,但裴兄你别想了,是我圣教圣库里的一本古籍,你知道也没机会看到。”王县令挣开他的手。

  不,有机会,很有机会。

  等摇光圣女下次前来就行了。

  裴少卿按耐住好奇心,替王县令拍了拍肩膀上的褶皱,“你的婚礼我一定到场,提前祝王兄早生贵子,算了还是晚点生,对嫂子身体不好。”

  “裴兄,我什么时候生孩子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在下先告辞。”王县令总感觉裴少卿怪怪的,转身就走。

  裴少卿则立刻回了内宅。

  谢清梧见他急匆匆的,有些好奇的问道:“夫君,可又出了什么事?”

  “娘子可知上古时期的世界是怎样的?”裴少卿满怀期待问了一句。

  毕竟谢清梧堪比百科全书嘛。

  能插姿势,也能查知识。

  “怎么突然问这个?”谢清呈不解的皱了皱眉头,但看着裴少卿充满认真的小眼神,还是讲述道:“小孩子都知道,上古时期是妖族作为九州的主导者,直到仙祖创造出第一本吸纳天地灵气强化自身的修仙功法,我们人族遂才有了对抗妖族的自保之力。

  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人族和妖族平分秋色,直到后来人族渐渐彻底占据了对九州的主导权,再之后就是灵气枯竭,妖族逐渐灭亡,武祖根据修仙功法开辟出了武道这条新路……”

  “那可曾有一个时期普通人也能凭借外力上天入海、日行千里、房屋高达百丈?”裴少卿打断了谢清梧。

  谢清梧怔了一下,抬手去摸裴少卿的额头,“夫君怎么尽说胡话?这些哪怕放到上古时,也是修仙有成的修士才能做到,普通人又凭什么?”

  “没事了。”裴少卿有些失望,看来还是得等摇光圣女下一次到来啊。

  “奇奇怪怪。”谢清梧搞不懂裴少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伸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抿嘴一笑说道:“小家伙最近折腾得厉害,怕是要出来了。”

  “算算时间也快了。”裴少卿脑子里飞快计算了一下说道,谢清梧预产期是六月,但他倒是希望能够早产。

  因为谢清梧怀孕期间太补了,各种药材、补品、丹药都从没有停过。

  他怕胎儿发育得太大,等生产的时候谢清梧估计要被折腾掉半条命。

  ………………………

  四日之后。

  赵芷兰感觉自己身体近乎散架。

  目光呆滞的躺在床上,嘴巴无意识的开合着,眼神迷离,双颊绯红。

  一副被暴力使用坏掉的模样。

  裴少卿让下人打来热水简单洗了一下,就穿戴整齐准备去前厅用饭。

  刚运动完,胃口正好。

  与此同时数匹龙血宝马快如残影的在城中疾驰,导致一阵鸡飞狗跳。

  “圣旨到!请平阳县子接旨!”

  景泰帝急着要裴少卿回京,所以直接给宣旨的队伍调了几匹龙血马。

  只用四天就抵达了蜀州。

  裴少卿得到下人禀报后,立刻就带领着一家人到前院摆下香案接旨。

  来宣旨的还是老熟人陈卓公公。

  两人对视了一眼用眼神打招呼。

  “臣在。”裴少卿跪下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很长,大概意思就是裴少卿俘虏乌兰公主、斩杀蛮族武者和玄教天玑天权两位圣子立下大功,晋爵一级封平阳伯,食邑增加五百户,同时平调回京城北镇抚司担任掌刑千户。

  裴府内外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

  “裴县子居然又晋爵了!”

  “他今年才二十多岁啊!”

  “裴家离一门双侯之荣不远矣。

  “可惜裴大人要走了,他才刚来锦官城没多久啊,这段时间锦官城发生那么多事多亏有裴大人坐镇才没祸及百姓,我可真是舍不得他走啊。”

  说这话的人显然没意识到裴少卿没来之前,锦官城没有那么多破事。

  裴少卿也没想到自己会又晋爵。

  这真的太快了!

  还是那句话,景泰帝这人能处。

  别说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就是他这个现代人,此刻都有种心潮澎湃愿为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冲动。

  皇帝让他干谁他就干谁!

  “臣,接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少卿回过神来高喊道。

  陈卓上前把圣旨递给他,笑吟吟的道:“恭喜裴大人贺喜裴大人,以后该称伯爷了,短短不到两年从一介白身官至千户、爵至伯爷,古往今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可见陛下是何等钟爱伯爷,京中嫉妒者不知凡几。”

  “陛下厚爱令我惶恐,唯有以死相报尔。”裴少卿将圣旨递给谢清梧后冲着京城方向一拱手,然后对陈卓说道:“陈公公幸苦,请入内饮茶。”

  “伯爷请。”陈卓不敢走在前头。

  裴少卿带着他进了正厅,坐下后才问道:“京中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否则光给他晋爵就够了,怎么会在不给他升官的情况下把他调回去。

  “伯爷真是敏感,京中确实出了大事。”陈卓面色一肃,下意识压低声音说道:“乌兰公主被人救走了。”

  “什么!”裴少卿勃然色变,立刻追问道:“陈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蛮人狡诈,利用了北镇抚司原掌刑千户赵荣……”陈卓将事情和盘托出,然后又补充道:“陛下因此龙颜大怒,为了不失颜面,决定用个死囚假冒乌兰公主继续行祭奠前线将士之事,估计昨日已经在天坛行刑。”

  “真是……”裴少卿听完都忍不住想骂娘,一群猪队友,他可是把乌兰公主尊严踩到了脚底碾压,对她精神和肉体进行了双重羞辱,乌兰公主逃出生天后肯定想方设法要报复自己。

  早知道还不如他直接杀了乌兰。

  就多此一举将她送回了京城。

  半响后他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何况他也不怕乌兰,难道乌兰还敢源源不断派人到京城刺杀他不成?

  裴少卿对陈卓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算是现在赶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过几日就是我好友王县令大婚之日,而且贱内也临盆在即,不宜折腾,所以还请陈公公回京帮我向陛下告个罪,我不得不晚些回去。”

  参加老王的婚礼是其次,主要是谢清梧的肚子经不起长途跋涉颠簸。

  “哟,裴夫人快生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马虎不得。”陈卓立刻坐直身体,沉声说道:“伯爷就且放心吧,这话奴婢一定带到,以陛下对伯爷的厚爱,他肯定也能理解的。”

  毕竟这是裴少卿的第一个孩子。

  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多谢陈公公了。”裴少卿拱手。

  “伯爷这不是打我脸吗?都是我应该干的,又何须谈谢?”陈卓板着脸故作不悦,接着从怀里拿出了个精致的金锁,笑呵呵的说道:“其实奴婢也推测裴夫人快要生了,但不知具体时日,特意让人打了个小玩意儿这回顺便一同带来,还请伯爷可莫要嫌弃我这个残缺之人的一番心意啊。”

  “陈公公这是哪里话,你我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裴少卿摇摇头,示意下人接过金锁,嘴上还说道:“将来我肯定告诉孩子,这是他陈伯伯送的。”

  对于陈卓能记得给他未出世的孩子备礼这件事,他心里也挺动容的。

  “不可不可,我何德何能被小公子称一声伯伯?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爵爷能说出这个话,在下就已经铭感五内。”陈卓连连摆手拒绝。

  他喜欢跟裴少卿相处,因为他只在裴少卿身上能感受到真正的尊重。

  对于他这种残缺之人来说。

  这种尊重比什么都珍贵。

  裴少卿也没再提这茬,因为真让他孩子叫陈卓一声伯伯,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

  随后突然问了一句,“许久未曾见过陛下,不知其龙体可还安好?”

  陈卓脸上的笑容顿时逐渐收敛。

  片刻后低声说道:“如果是旁人问这个,奴婢提都不敢提,但是伯爷您问,奴婢自不敢瞒,陛下现在尽靠钦天监的丹药续着呢,我偶然听干爹说过那丹药看着神,但全靠透支陛下的身体,日后……奴婢不好说啊。”

  他在司礼监任职,又是得刘海信任的干儿子,所以才能知道这些事。

  刘海的干儿可真不少。

  “陛下,唉。”裴少卿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景泰帝当真要命不久矣。

  陈卓抿了抿嘴,“齐王继位的信号愈发明显,伯爷却因夏元一时与之结怨,这恐怕不利于伯爷将来,奴婢也斗胆相劝,能修好还是修好吧。”

  “多谢陈公公关心,此事我自有一番打算。”裴少卿微微一笑说道。

  陈卓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而说起了京中的趣事,绘声绘色的很传神。

  两人相谈甚欢。

  裴少卿前脚刚送走陈卓。

  后脚谢清梧就走了进来。

  她也意识到京中出了什么变故。

  裴少卿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谢清梧听完后同样无语,“乌兰公主说过若是能活着她下半生都会用来报复夫君,同为女人,妾身觉得她会说到做到,夫君今后要当心了。”

  “呵,本公子又岂会怕她区区一女子?”裴少卿故作淡定的说了句。

  谢清梧笑而不语,接着道:“依陈卓所言,陛下身体越来越差,这个时候回京也好,免得将来太子殿下需要你搭把手的时候,你却赶不上。”

  “恩。”裴少卿点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两人都猜测景泰帝属意的继承人是太子,但万一呢?就算景泰帝死前真给太子铺好了路,但万一呢?

  还是得自己参与其中才最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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