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眼里的悲悯越发浓重，毕竟之前，中国都是比着这个大国去建立体系。
现在这个大国却做出了错误的示范。
让所有中国人都心有戚戚，兔死狐悲，十分后怕。
程时对莫里说：“我很佩服你的坚持和信念，但是，人也要学会迂回救国。如果你的人分散到了欧洲，你想要再把他们找回来，就很难了。但是如果你把他们全部带去中国，等你的国家秩序恢复正常，可以把他们一起带回来。其实我也是爱惜他们的才能，不想他们沦落到去给西欧人开车，修铁路，挖矿，才要劝说他们跟我走。”
莫里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瘫坐在椅子上，捂住脸。”
这个时间，不知道要多久。
可能到时候他们已经老到拿不动工具了。
不过，如果是那样，他就更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程时接着说：“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们虽然肤色跟你们相差比欧洲人更远。但是曾经同是社会主义国家，也算是一片旗帜下的战友。我们的工厂制度跟你们很相似，工人去了我们那里，我们也会对他们更好。”
程时起身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为技术人，他能体谅莫里的悲伤。
那种费劲心力，废寝忘食多年，想要作出几个创世佳作，眼看要完成，却被迫停下，然后眼睁睁看着它变成一堆垃圾的感觉。
就好像被人用刀子把心口的肉一点一点剜走。
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痛到麻木，最后不痛了，是因为心空了。
如果生命能换来两个航母接着建造，他宁肯死。
可是不能。
程时：“你慢慢考虑，不着急。只要你想来，我肯定为你争取最优厚的待遇。”
莫里放下手：“我暂时不会跟你走，最多答应你，如果我的人愿意跟你去中国，我不阻拦。但是你要答应我，会好好对待他们，让他们把自己的技术完全发挥出来。”
程时：“那是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跑这么远来跟你谈。后天的谈判我能参加吗？”
莫里：“不行，你一个外国人来凑什么热闹。你给我老实点，这是我们的大事，别捣乱。”
程时碰了一鼻子灰，抿嘴。
陆文渊他们想笑，转开头忍住了。
-----
晚上酒馆里挤满了各种工人。
陆文渊和章启航面面相觑：草，这小子这个办法竟然能行？
陆文渊：“这些人不会是来混酒喝的吧。”
章启航：“呵呵，有可能。多半是觉得马喽钱多人傻。”
陆文渊：“就是，都是技术工种，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光看一眼，说几句话就能知道？”
那些人挨个上前介绍自己。
除了焊工，还有钳工等各种工种。
程时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然后让他们一个一个过来，检查他们的证件，然后一边看一边闲聊。
他会先问一个专业问题，然后问对方想要什么薪资，然后记下来。
陆文渊负责在边上帮他记录，登记姓名年龄，薪资。
章启航和切尔斯守在入口处，以防有人插队，造成骚乱。
陆文渊心说：这小子竟然在酒馆里面试起技术人员了。
足足问了两小时。结束的时候，程时口干舌燥，喉咙都哑了。
回去的路上，陆文渊拿着表格，问程时：“你做的这些记号是什么问题。
程时：“画五角星的是可以用的。画圆圈的是存疑的，需要再考察，要么证书有问题，要么没有太多实操机会。”
陆文渊：“我看你也没有问几个问题啊，怎么看出来的？”
程时：“钳工，我问他们硬质合金钻孔顶角要怎么调整。”
“有的人回答说需增大至一百二十度至一百三十度。因为硬质合金硬度高，顶角大则切削刃锋利。这个是七级钳工。如果连这个都回答不出来。那肯定是七级以下的。”
“有的人，会根据不同硬质合金牌号调整，因为硬质合金的硬度、脆性不同需要不同顶角。比如材质含碳化钨颗粒，顶角需再加大五度。还要搭配含钴钻头。底孔钻削速度需降低30%，避免高温导致钻头磨损。这才是八级钳工的水平。”
“如果是焊工。七级焊工能根据母材、接头形式选择合适的焊接工艺与参数。比如我问Q235B钢板平焊与仰焊的电流调整，七级会准确回答仰焊电流比平焊小百分之十到十五，因为仰焊熔池易流失，小电流可控制熔深。能区分不锈钢用氩气保护，碳钢用二氧化碳保护。”
“但是八级焊工，不但能告诉我这些，还能告诉我仰焊时小电流可减少熔池体积，配合短弧操作避免熔滴坠落，甚至会补充E4303焊条仰焊时，电弧电压需同步降低两到三伏，增强熔池凝聚力。如果是选择焊接保护气体，会解释氩气的惰性保护机理，因为不锈钢含铬、镍，需氩气隔绝氧气防止晶间腐蚀；碳钢焊接时，二氧化碳与焊丝中的锰、硅形成脱氧产物，提升焊缝韧性，有些人还会告诉我，异种钢焊接时，可采用氩-二氧化碳混合气体，兼顾保护与脱氧效果。”
“这就是‘我知道怎么做’和‘我不但知道怎么做还清楚地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两种技术人员之间的区别。”
陆文渊和章启航用长久的沉默来表达了他们的惊叹。
陆文渊戏谑地问：“那你属于哪一级别？”
程时：“我属于第九级，领导和运用所有级别工人的人。”
章启航嗤笑了一声：“呵呵，看把你能的。”
陆文渊：“你把这边工人的底细都摸清楚了，然后呢？”
程时：“晾他们几天。我们去周围转转。”
陆文渊：“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单独搞一套他们航母上的电子战系统的生产设备回去。就算暂时没有航母，我们直接用在别的军舰上也是可以的。”
程时：“太分散了，也是由十几个厂分别生产不同原件，再组装的。我们最多能弄个设计图回去。”
陆文渊：“设计图也行，可是设计图又是......”
现在这个大国却做出了错误的示范。
让所有中国人都心有戚戚，兔死狐悲，十分后怕。
程时对莫里说：“我很佩服你的坚持和信念，但是，人也要学会迂回救国。如果你的人分散到了欧洲，你想要再把他们找回来，就很难了。但是如果你把他们全部带去中国，等你的国家秩序恢复正常，可以把他们一起带回来。其实我也是爱惜他们的才能，不想他们沦落到去给西欧人开车，修铁路，挖矿，才要劝说他们跟我走。”
莫里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瘫坐在椅子上，捂住脸。”
这个时间，不知道要多久。
可能到时候他们已经老到拿不动工具了。
不过，如果是那样，他就更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程时接着说：“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们虽然肤色跟你们相差比欧洲人更远。但是曾经同是社会主义国家，也算是一片旗帜下的战友。我们的工厂制度跟你们很相似，工人去了我们那里，我们也会对他们更好。”
程时起身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为技术人，他能体谅莫里的悲伤。
那种费劲心力，废寝忘食多年，想要作出几个创世佳作，眼看要完成，却被迫停下，然后眼睁睁看着它变成一堆垃圾的感觉。
就好像被人用刀子把心口的肉一点一点剜走。
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痛到麻木，最后不痛了，是因为心空了。
如果生命能换来两个航母接着建造，他宁肯死。
可是不能。
程时：“你慢慢考虑，不着急。只要你想来，我肯定为你争取最优厚的待遇。”
莫里放下手：“我暂时不会跟你走，最多答应你，如果我的人愿意跟你去中国，我不阻拦。但是你要答应我，会好好对待他们，让他们把自己的技术完全发挥出来。”
程时：“那是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跑这么远来跟你谈。后天的谈判我能参加吗？”
莫里：“不行，你一个外国人来凑什么热闹。你给我老实点，这是我们的大事，别捣乱。”
程时碰了一鼻子灰，抿嘴。
陆文渊他们想笑，转开头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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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酒馆里挤满了各种工人。
陆文渊和章启航面面相觑：草，这小子这个办法竟然能行？
陆文渊：“这些人不会是来混酒喝的吧。”
章启航：“呵呵，有可能。多半是觉得马喽钱多人傻。”
陆文渊：“就是，都是技术工种，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光看一眼，说几句话就能知道？”
那些人挨个上前介绍自己。
除了焊工，还有钳工等各种工种。
程时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然后让他们一个一个过来，检查他们的证件，然后一边看一边闲聊。
他会先问一个专业问题，然后问对方想要什么薪资，然后记下来。
陆文渊负责在边上帮他记录，登记姓名年龄，薪资。
章启航和切尔斯守在入口处，以防有人插队，造成骚乱。
陆文渊心说：这小子竟然在酒馆里面试起技术人员了。
足足问了两小时。结束的时候，程时口干舌燥，喉咙都哑了。
回去的路上，陆文渊拿着表格，问程时：“你做的这些记号是什么问题。
程时：“画五角星的是可以用的。画圆圈的是存疑的，需要再考察，要么证书有问题，要么没有太多实操机会。”
陆文渊：“我看你也没有问几个问题啊，怎么看出来的？”
程时：“钳工，我问他们硬质合金钻孔顶角要怎么调整。”
“有的人回答说需增大至一百二十度至一百三十度。因为硬质合金硬度高，顶角大则切削刃锋利。这个是七级钳工。如果连这个都回答不出来。那肯定是七级以下的。”
“有的人，会根据不同硬质合金牌号调整，因为硬质合金的硬度、脆性不同需要不同顶角。比如材质含碳化钨颗粒，顶角需再加大五度。还要搭配含钴钻头。底孔钻削速度需降低30%，避免高温导致钻头磨损。这才是八级钳工的水平。”
“如果是焊工。七级焊工能根据母材、接头形式选择合适的焊接工艺与参数。比如我问Q235B钢板平焊与仰焊的电流调整，七级会准确回答仰焊电流比平焊小百分之十到十五，因为仰焊熔池易流失，小电流可控制熔深。能区分不锈钢用氩气保护，碳钢用二氧化碳保护。”
“但是八级焊工，不但能告诉我这些，还能告诉我仰焊时小电流可减少熔池体积，配合短弧操作避免熔滴坠落，甚至会补充E4303焊条仰焊时，电弧电压需同步降低两到三伏，增强熔池凝聚力。如果是选择焊接保护气体，会解释氩气的惰性保护机理，因为不锈钢含铬、镍，需氩气隔绝氧气防止晶间腐蚀；碳钢焊接时，二氧化碳与焊丝中的锰、硅形成脱氧产物，提升焊缝韧性，有些人还会告诉我，异种钢焊接时，可采用氩-二氧化碳混合气体，兼顾保护与脱氧效果。”
“这就是‘我知道怎么做’和‘我不但知道怎么做还清楚地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两种技术人员之间的区别。”
陆文渊和章启航用长久的沉默来表达了他们的惊叹。
陆文渊戏谑地问：“那你属于哪一级别？”
程时：“我属于第九级，领导和运用所有级别工人的人。”
章启航嗤笑了一声：“呵呵，看把你能的。”
陆文渊：“你把这边工人的底细都摸清楚了，然后呢？”
程时：“晾他们几天。我们去周围转转。”
陆文渊：“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单独搞一套他们航母上的电子战系统的生产设备回去。就算暂时没有航母，我们直接用在别的军舰上也是可以的。”
程时：“太分散了，也是由十几个厂分别生产不同原件，再组装的。我们最多能弄个设计图回去。”
陆文渊：“设计图也行，可是设计图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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