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在风雨中走过了远山,从山林间来到了官道上。

  彼时道路上积水数寸,路边河流水涨半尺。

  有蛙鸣鱼跳,泥鳅翻飞。

  远处农庄的轮廓隐逸在雨雾中,陈叙行走在官道上,看似是一步一行,实际上他整个人却轻飘飘的,衣不染尘,足不沾水。

  小刺猬在他怀里翻滚了一下身躯,忽然惊醒过来,一跃而起。

  然后,魏源就整个身体僵直在陈叙掌中,羞耻到一动也不敢动了。

  它的脚尖几乎都要绷起来,头上软刺倒竖而起,小眼睛瞪到溜圆。

  眼前不论是逐渐开始变小的风雨,还是在陈叙身侧逝去的道旁风景,都令魏源迷迷糊糊,几乎不知今夕何夕。

  但它终于还是想了起来,自己好像是喝酒喝醉了。

  岂有君子竟至酩酊大醉乎?

  魏源又垂下头,不敢看陈叙。

  直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听那熟悉的声音说:“魏道友,你醒来了,我甚是欢喜,我那醉灵酒,滋味可好?”

  魏源结结巴巴说:“好、好极了,甚是美味,是我不该贪杯。”

  【点赞+100】

  毕竟饮的是添加了妖流浆的灵酒,魏源第二次称赞此酒,仍有100点赞。

  它羞惭自责,陈叙却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又非时时纵酒,仅是一时酣醉,道友何不放开拘束,欢畅一回?”

  魏源就愣了,它仰起头问:“我可以放纵吗?可是老师说,君子要持身立正,笃志而体,我、我若是醉酒了,还能算是持身立正吗?”

  “你老师叫你持身立正,可有叫你不许欢喜?”陈叙在雨中漫步,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城池轮廓,笑而反问。

  魏源歪了歪脑袋,认真思索道:“没有,老师不曾说过不许我欢喜。”

  片刻后,它又自己喃喃道:“老师又怎么可能叫我不许欢喜呢?老师还曾说,希望我能一直无忧快乐呢。”

  陈叙笑了:“便是如此,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

  魏道友,先圣亦言,百日之劳,一日之乐。

  你日日苦读,也该乐一乐啦。”

  说罢了,他哈哈一笑。

  声音亦是从前许多日子里难得的轻松惬意。

  小刺猬日常读书说是苦读,陈叙十年寒窗岂不更是夙夜辛苦,从无懈怠?

  魏源只觉得耳畔的声音也仿佛像是一缕自由的风;

  又像是挣脱了生命枷锁的一蓬青葱翠竹,其昂然向上,无拘无束,瞬间就击中了它困锁已久的那颗心。

  它“啊”了一声,忽然再次踮起脚尖,猛地一转身。

  “哎哟。”小家伙又叫了声,这回它转得太急,因而鼻尖撞在陈叙胸膛上。

  魏源啪嗒一声,一屁股坐在陈叙手心。

  这回它却不着急羞赧了,而是认认真真说:“陈道友,我明白了,老师常说我愚笨,头脑不开窍,是以只能老老实实苦读,而很难真正懂得思考。

  我一向的确如此,可是今日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我的脑子好像没有那么笨了。

  我当真领悟到了一些东西,你说的话,我听懂了。”

  它听懂了什么?

  本来,小刺猬这番话虽然说得认真,可是言语却是糊糊涂涂,云里雾里的。

  它虽然口称它懂了,但实际上却根本不像是懂了。

  恰逢此时,食鼎天书却忽地跳出提示:

  【你以妖流浆饲喂小妖,得其慧心灵通,获得点赞+300。】

  【获得灵材无心之云。】

  【开启新灵材,烟火值+300。】

  连串提示跳出时,小刺猬的声音逐渐从拘束变得欢畅高昂。

  它喜悦说:“陈道友,难怪老师也常说我只会死读书,笨读书呢。我如今可算是知道啦,读不通的时候,我可以先放一放。

  拘束久了,我也可以醉一醉。

  我虽醉酒,但我不放纵坏事。有你看着,我可以放心喝醉。

  若是你不看着我,我定然还是不饮酒的。”

  好吧,它的确像是悟了……但陈叙没料到,它竟是悟出了这个。

  欢喜的小刺猬将身躯从陈叙手心里站直,忙急匆匆对他拱手说:“陈道友,我要去修炼一阵,我的修为好似又能有个小突破。

  等我突破回来,再来谢你。”

  话音一落,小刺猬从陈叙手心里一跃而下。

  它落到地上,身躯瞬间便隐没在夹杂了雨水的泥土地中,片刻便再也不见影踪。

  比起陈叙,它看似驽钝,可实际上竟还要更潇洒些。

  真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云水无心,去住无意。

  陈叙只在原地停留了片刻,随即便继续踏着风雨向城池的方向走去。

  这次他没有怅然若失,心情反而有种与此刻风雨截然不同的明朗开阔。

  入城时,守城的兵丁们查验过陈叙的秀才印信,用一种十分奇异古怪的目光目送了他离去的背影。

  这些兵丁指不定觉得陈叙是有什么毛病,要在风雨中漫步而行。

  陈叙全不在意他人目光,他踏着风雨回到客栈。

  客栈里,伍夫子见他回来,对他笑言了一声:“叙之,踏雨沐风,可有所得?”

  陈叙拱手道:“风雨皆我师,天地如圣贤。”

  伍夫子拈须一笑,不再多言。

  这日回客栈,陈叙没再修炼,也不再查看烟火厨房中的诸多新食材。

  他甚至都放弃了日常的“三省吾身”与规划计议,只是放空思维地休息了一日。

  夜里也是安安心心地酣畅入睡,一夜无事直到天明。

  翌日清早,伍正则带了一只雪白的信鸽来见陈叙。

  他将信鸽交到陈叙手中说:“我这鸟儿名叫白衣,略通灵性,日常你若是有灵米可以稍稍喂食它一些。

  若是没有,你吃什么,给它也吃些便可。

  你若有事便放它传信给我,它飞行速度不慢,若是从云江到济川,来回只需半日。”

  伍正则这是遵守他原先的承诺,果然将自己的信鸽白衣送给了陈叙。

  夫子情谊深厚,陈叙不能简单用感动二字来应对。

  他收下了这只信鸽,又回赠给夫子两坛五斤装的灵酒。

  最后,陈叙收拾了一些财物,托伍夫子帮忙送回自己老家。

  济川县师长同窗等人离去后,陈叙便要在府城全力以赴备考乡试。

  这日雨后天明,远处鹰唳长空,云水河水涨半尺。

  陈叙查看食鼎天书,观城中炊烟,心头静谧。

  他不知道,他的名号已经传出了云江,开始在整个天南七府都隐隐有些了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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