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的骤然现身令众人皆是一怔。眼见着对方还敢和自己打招呼,被抢了一生财富的老翁终于是勃然大怒!

  “尔敢!”

  他暴喝一声,直接便是一伸手,又朝着林江方向抓了去。

  掌心腾起刺鼻腥臭。

  这腐毒气味直冲脑门,林江胃部顿时翻涌,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有点不好看了。

  手掌是紫色的,发胀发肿,不知道这是修炼了什么样的毒功。

  一时间不由得让林江想起了一句话:

  拖把沾屎,天下无双!

  他现在就完全不想和这手掌撞上!

  狭小洞窟里不便取斧,他索性抬腿直蹬,仗着腿长直取老翁面门。

  老翁本想用手挡掉这一条腿,可他马上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就好像……

  自己如果真的碰到这条腿的话,命定是没了!

  慌忙撤劲旋身,踏着奇异步法绕开圆弧空洞。

  林江一记鞭腿落空,眉峰微挑

  还是个擅长腾挪之术的武夫。

  其他几人在这一刻反应了过来,他们分拿出自己的武器对准了林江:

  此刻矿工攥紧矿镐,钓鱼佬甩出鱼竿,唯有农夫缩在后方摸出包种子,纷纷警惕对着林江。

  林江扫过了这群人。

  若是正常情况下,林江披着一层伪装的皮,他们几个看不出来,便是没有必要和这群人动手。

  但是,现在情况稍微有点不太一样。

  那个老翁手里拿着的“宝贝”,对林江来说很麻烦。

  此物能精准锁定钥匙方位,只要持有此器便能轻易追踪到林江所携之物

  这可不行。

  虽然对方能复刻,但也需要时间周折。

  现在这个得给我留下。

  林江足底发力腾空而起,直扑半空中的老翁。

  这脚下轰然踏开似惊雷阵阵,原本完整的石室都被林江蹬的直飞碎石。

  听着林江周围传来的破风之声,这老翁的脸色都有点发绿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如果被这蛮人撞住了的话,恐怕会尸骨无存!

  当即施展鬼魅身法贴壁疾走,堪堪避过致命冲撞。

  林江收势不及重重踹在岩壁上,整座矿洞轰然震颤。

  老者惊见岩壁蛛网般皲裂,骇然这非人怪力竟险些踹塌洞窟。

  心中正思量着,忽然发现大地的震颤并未停止,脑子里面也不由得嗡嗡作响起来。

  不对劲!

  还在震颤!

  这矿洞塌方了!

  便是立刻侧头看向了门口的矿工。

  那矿工的脸也绿了,他的鼻子当中直接喷出了鼻血,顺着面颊一路流到了下巴:

  “我扛不住了!力道太大!土地老爷压不住地龙了!”

  话音刚落,他头也不回地扎进洞窟出口那边,众人正欲追赶,崩裂的岩层轰然坠落,封死了退路。

  那农夫最是倒霉,滚落的巨石正中背脊,连掌中种子都来不及撒出,便惨叫着扑倒在地,顷刻间被碎石掩埋。

  毒蜈蚣尚在农人衣襟间扭动,坠石恰巧砸中其甲壳,受惊的毒虫猛然昂首,锋利步足深深刺入农人脖颈。

  这老农的脸色立刻就绿了。

  并不是因为害怕。

  他中毒了。

  这支队伍里没有点星境高手坐镇,乱石崩云间众人俱成困兽。

  先前与林江周旋的老者刚抬脚逃窜,背后劲风骤起。林江鬼魅般欺身而至,五指如钩扣向对方后心。

  生死关头老者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对方撕开自己衣襟,连皮带肉将司南扯得粉碎。

  山体发出最后一声咆哮,万千岩块倾泻如瀑。

  老翁终归是失了力气,被坠落下来的山石给埋在了其中。

  林江也是蜷缩起来身体,保护住了自己袖口里面的几件宝贝。

  碎石落到林江身上,林江并未感觉到什么疼痛感,但压迫感也是确确实实有的。

  轰鸣的巨响在林江的耳畔旁边响彻了许久,待到终于停止时,林江周围已经变成了封死的石穴。

  刚才那几人估计也被塌方埋了吧?

  林江边思忖边缓缓发力,舒展身躯。

  塌方的碎石本就不严实,他没费多劲便恢复了站姿。

  但周围空间仍然受限,而且这些碎石土块并不稳定,肯定是没办法继续在这里待着的。

  他借有限空间徐徐施力,逐寸向上掘进。

  待刨出可供伸展的狭隙,当即全力挥臂向上突进。

  逼仄洞穴裹着浓稠黑暗,虽碎石未伤及躯体,他仍是感觉不太舒服。

  有一点点类似于深海恐惧症的那种宁静带来的可怕。

  这叫什么?

  深土恐惧症?

  没办法,林江只能想些其他的东西来缓解自己脑子当中的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不知道挖了多久,终于,林江感觉面前的土层一松,他整个人便直接顺着土中钻了出来!

  夜风挟着星辉灌入洞窟,漫天霞彩托着流淌星河撞入眼帘。

  林江撑开双臂深吸气,明知无需换气仍觉胸臆畅快。

  虽然并不需要,但他仍是心头爽利。

  就干脆直接在旁边的草地上一躺,盯着天空当中的星辰看了一会,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一会儿之后,林江才从自己的怀中拿出来了弄来的“钥匙”。

  先前仓促间未及细看,此刻方觉此物造型诡奇异常。

  这是个通体方正的黑匣,表面布满向外蔓延的金属丝线,整齐划一地朝同一方向延伸。

  材质难以辨识,触感却与林江怀中的盒子极为相似。

  他顺着袖口摸索,取出贴身携带多时的奇怪盒。

  当两件器物在掌心交迭时,竟以完全同步的频率泛起幽光。

  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那要怎么开啊?

  林生风的盒子浑然一体,既无法与钥匙贴合,又无供铁丝线插入的缝隙,钥匙同样一般,看起来也没什么可以拼合的地方。

  反复摆弄许久,任凭他戳刺摆弄,器物表面连道划痕都不曾留下。

  捣鼓了大半天,林江不免有些沮丧。

  花了这么大心思好不容易才把这盒子弄到手里,弄不开也太尴尬了吧。

  找孙忠求教?可那人状态异常,加之诸多疑团未解,终非上策。

  罢了,先把这东西带回去,然后想想办法给这两件物件屏蔽掉,免得其他人寻上门来。

  便是起了身,打理了一下衣服。

  郭掌柜确实没有骗人,他这身衣服完全没有任何破损,上面也并未沾任何尘土,但这里确实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就是虽然这衣服不会脏,但是林江的身上还是会脏。

  刚才顺着山洞底下一路往上打洞,有不少土直接顺着林江的衣角灌入了他的衣服当中,内衬足积着半斤黄泥,刺得他浑身发痒又无从解脱。

  所幸他现在的身体不会出汗,如果再因为出了一身汗水弄得一身泥……

  那位未免也太恐怖了。

  便是收敛心思,直接朝着镇子方向去,他打算连夜乘马回京城,然后在白天去一趟香水坊。

  然而也正在此刻,林江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音乐声。

  似是琵琶。

  泠泠弦音里揉着婉转歌谣:

  “当年金缕扫琵琶,一曲能教星子斜。

  “王孙掷尽珊瑚树,笑指西江作酒赊。”

  分明是女子清音,却从曼妙声线里渗着沧桑。

  他下意识的回头。

  这才发现自己背后不知何时竟已是起了雾气。

  他鼻尖翕动,浑浊的泥腥气裹着水雾漫进肺腑,另一边,他的靴底也已沁入湿寒。

  垂目处,脚下竟化作粼粼水镜。

  哪里还是刚才的岩石山峦?分明便是一片不曾令人下沉的湖泊。

  “东家,怕是有高手。”柳芳月的声音在林江耳畔提醒。

  当然,不用她说林江也看得出来。

  而在远处,这涓涓水流之中行驶出来了一艘小船。

  这艘船不似江上渔船,左右两边要比那些普通的单人行舟宽敞许多,船的正上方有个四面通透的亭子,周围又是摆上了许多花坛,里面生长着千朵漂亮的花。

  甚至有不少藤蔓自那花坛当中蔓延生长,盘踞到了这凉棚之上,在两侧构出了,竖条垂直而下的自然遮蔽,挡住了船舱正中间人的影子。

  时至这艘船停到了林江的面前,这悠扬的歌声才缓缓停下,待舟楫停驻,帘后忽探出枯枝似的手。

  藤蔓拨开处,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妪露出身影,看上去年龄已是极大,走路甚至都有些费力的样子。

  而她手中却紧握着一个琵琶,也是同她一般,老旧的掉漆。

  她在下了船之后,便是仰起头,一直紧紧盯着林江的方向:

  “阁下是谁?”

  “你又是谁?”

  “一介年老色衰的歌女罢了。”

  林江想了想:“那我就是一个路过的樵夫。”

  “阁下瞧起来可不像是樵夫。”老妪目光一直紧紧落在林江的脸上:“老身能瞧得出来阁下应该是用的些伪装,但阁下的本领着实超绝,我竟是看不透你的这副假面相之下的真皮囊。”

  因为除去灯笼和伥鬼之外,林江身上还带着梁画山的宣纸。

  那东西是保险措施,一旦遇到本领厉害的,便是可以用这手段作一下遮掩。

  “罢了,计较阁下是谁也是无用,”老妪轻轻叹息了一声,她朝着林江伸出手:

  “即是拿了些不该拿的东西,请阁下将其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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