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两天,林江办了件之前耽搁的事情。

  便是赴镇平司替宋厨娘申办堂倌证。

  这事情早就该办,但这两天忽然出现的急事太多,给林江弄得有些手忙脚乱,等缓和下来之后,他也立刻前往了京城内镇平司。

  等到了镇平司后,林江还遇到了个熟人。

  江浸月又是换上了那一身常见的衣服,不过这一次,她外面披着的大褂和里面的内衬都换了颜色,显得更清亮一些。

  而江浸月现在的脸色还稍微有点发白,明显是伤还没好利索。

  她正在和镇平司里面的人谈工作上的事情,忽得听到了脚步声,也是侧头一看,瞧见了林江。

  “朱公子。”

  江浸月瞧见林江之后,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今日怎么忽得来镇平司了?”

  “来办个堂倌证。”

  “嗯?”江浸月疑惑了片刻:“是给你家那神草君吗?”

  “不是,神草君已经有了堂倌证。”

  林江把宅子当中的事情告诉了江浸月,江浸月闻言之后,也是微微一惊:

  “倒是没想到事情这般,我去帮你寻下办事的人。”

  有了江浸月协助,林江免去了走手续等排队的繁琐时间,而后续镇平司这边的人在听了林江这事之后,脸上也都或多或少露出了惊讶。

  在京城中办事,大抵都听过刁蛮的柳凝和她那不怎么争气的丈夫,镇平司中人自然也是知道他们那房子当中出过事情,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鬼宅。

  之前听说有人把房子买了下来,还以为过两日会来找他们镇平司“斩妖除魔”,却没想到是来办堂倌证的。

  听起来那鬼魂做饭的手艺竟是还不错。

  倒也奇妙。

  司里遣了个小哥,打算跟着林江回去,临走之前,林江还和江浸月挥手告别,直看的这小哥忍不住多侧目瞧了林江两眼。

  等路上时,小哥亦是忍不住问:

  “兄弟,你和江行走什么关系?”

  林江想了想:“战友关系。”

  小哥多看了两眼林江这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回了宅子,小哥见着宋厨娘后连连称奇,倒吓得她误以为林江不要她了,要借镇平司除妖。

  后面的手续办的也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小哥便把证件留下,转身离开了。

  堂倌证明是个令牌,经过镇平司特殊处理,哪怕是宋厨娘也能拿的起来。

  她现在捏着堂倌证仍有些恍惚,甚至都不太清楚这证件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东西对她来说确实很重要。

  这是能让妖鬼昂首行于街巷的凭信。

  以往镇平司斩妖除魔,皆是遇到了就砍,一个人砍不过上一群人,直到砍死对面为止。

  后来有人感觉这不太妥当,就出了堂倌证。

  如今的镇平司见了妖物,先是问一问有没有证件,若是没有,那才会拿刀去砍。

  弄完这事之后,林江又在开始研究起来了盒子。

  晨起便闭门研究两个木盒,折腾许久却毫无进展。

  钥匙与盒子看似毫无关联,却在触碰时泛起微光,似是共鸣。

  他笃定其中藏着玄机,偏生参不透关窍,最终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推门而出。

  而等他出来之后,天色已经是黑了。

  天色已黑,乌云漫过檐角,空气里浮动着潮湿的土腥气,他们这间小院当中没有人,林江转头一看,发现宋厨娘正在大院的二层小楼上招呼他过去。

  等换了院子才发现,宋厨娘早将晚膳摆在了宽阔的厅内,那处既能避雨,又容得下饭菜的热气,确实不错。

  晚餐后,宋厨娘凑近林江身侧,忍不住追问:

  “公子,咱们何时搬过来啊?”

  她盼着林江等人搬进大宅,如此便不必独守空院。

  “眼下人少,若是再能多些,自会迁入。”

  “哦……”

  小厨娘垂首掩住失落,菜刀把险些打中林江,但她也理解林江,旋即又振作精神。

  闲来无事,林江推开门,忽地感觉窗外吹来阵风,又夹着些许点滴扑面。

  朝着外面天空当中看了过去。

  但见阴云密布,疾风卷着雨点噼啪砸地,他伸手试雨,水珠已连成银线

  忽有电光裂空,闷雷滚地而来。

  宋厨娘用手捂住耳朵,念了三四声“雷神爷发威了”。

  “你害怕这个?”

  陈大酱瞧见这小姑娘这样,多少有些忍不住问道。

  宋厨娘在听了陈大酱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的表情:

  “生前确实是不怕,只觉得雷神爷好威风,能在天上呼噜噜做出这么大的响动。可死了之后就总担心雷神爷认为我是不得活下去的污秽,一道雷劈下来给我取的性命。”

  “荒野精怪确需忌惮天雷。”觥玄捋着胡须道。

  这下子可把宋厨娘吓得更是浑身颤抖。

  “但是你有了堂倌证,便是合规的鬼,雷神爷自然是不会伤你的。”

  “这小令牌这么厉害?”

  宋厨娘把令牌举了起来,再看这令牌的时候,眼睛已经亮起了光芒。

  “很厉害。”觥玄笑道:“你拿着这个,在京城里面开个店也不是不行。”

  “真的?!”

  宋厨娘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能开店了?”

  但她马上又惆怅了起来。

  “白日不能出门,夜里哪有人在街上走?”

  “倒也未必。”觥玄道:“城西有专门的鬼市,若是拿了许可令,便是不用守宵禁。有些人夜半睡不着的时候便会去那边逛一逛。”

  “真的?!”宋厨娘一下子来了精神:“我能去那边出摊子吗?”

  觥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为难:“这确实有点……不大行,那边去买卖的大多都是鬼祟,应该很少有人会吃饭。”

  宋厨娘一下子就没了精神,垂着肩头叹着气。

  但她还是伸手摸了摸令牌。

  她那眼神似乎也要照比之前有了更多的光。

  似乎是有了更多盼头。

  骤雨噼啪砸着青瓦,夏雨总是这般,虽说院子就在旁边,但三人不管是谁都不太想顶着雨回去。

  前些日子刚搬来两床薄被,只是雕花梁柱撑起的屋子太空荡,锦被裹身也觉寒浸浸的。

  林江枕着雨声辗转,惊雷撕裂天幕时,潮湿的泥土腥气钻进鼻尖,他裹紧衾被翻了个身,直到晨光透窗才伸着懒腰起来。

  推开门楣,雨后清气沁人肺腑。

  今日要送小山参去梁画山修习,而后便该去大理寺接些外差,昨夜就盘算着,该添置些银钱使了。

  穿好衣袖,带上昨夜在屋子里面乱跑大呼小叫的小山参,等出来之后也是瞧见了觥玄。

  “真没想到这辈子竟还能住得上这么大一间房。”

  觥玄对此事颇为的感慨。

  过去风餐露宿,跟着林江厮混后,日子倒是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林江把自己想要去做大理寺外派的事情同觥玄说了,觥玄闻言,脸色多少有一点点奇怪。

  “贫道倒是可以襄助公子,只是但凡我挣来的钱财……都会丢掉。”

  他边说边叹息。

  林江眨眨眼:

  “其实早想问道长,为何不给人当门客?混个温饱总不妨碍修行吧?”

  听闻这句话,觥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话也显得有点含糊:

  “缘分未到罢了。我们这行修行最讲究个缘法,强求来的机缘,徒惹因果纠缠。”

  林江听出几分弦外之音,却也不深究,只笑道:

  “看来道长与我的缘分倒是深得很。”

  “确实。”

  闲谈完毕,推开房门,正是要出去,却忽得瞧得门口好像有些违和之处。

  话音未落,推开房门的刹那,林江忽觉院门处异样。

  正要细看,暴雨冲刷过的门板上,赫然残留着大片暗红斑驳。

  这是什么?

  林江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颜色痕迹看上去经过昨夜暴雨冲刷之后,几乎看的并不怎么清晰了,瞧起来有些像是有人无聊的恶作剧。

  觥玄也是瞧见了这一幕,他眉头也是微微皱了起来。

  和林江并不一样,觥玄把自己的鼻子凑到了门前,稍稍嗅了嗅。

  而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是血,还是脏器之血。”

  “有人往咱们院子门口泼血?”

  林江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记得自己应该是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忽然有人干这种缺德事情?

  此刻连赴大理寺的心思都淡了,只蹙眉环视四周寻找线索。

  偏前夜暴雨滂沱,雨水将血迹和痕迹冲刷得一干二净。

  觥玄正要折返取些专用的符箓时,骤闻身后马蹄踏石声。

  那辆眼熟的青帷马车停在巷口,高卿的贴身侍卫踩着车辕落地。

  依旧冷着脸,仍不擅言辞,与林江对视半日竟吐不出半字,终是林江打破僵局:

  “是高卿找我们吗?”

  “嗯。”

  “我们这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林江指了一下自己墙上的这一摊血。

  侍卫也看了过来:

  “我来找你们也和这个有关系。”

  林江唤出陈大酱看守院落,方与觥玄登车。

  等到了车上之后,眼见着这侍卫还是半点声音都憋不出来,林江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

  “不是认可高卿的人品,我们两个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

  听到这里,侍卫脸色有点红了,他挤了一会儿话,终于才是从喉咙当中憋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有人死了。”

  “谁死了?”

  “柳书文。”侍卫道:“吏部尚书柳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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