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业还没走多远,

  身后的徐青松快步赶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有礼的笑容,他拱手道:“陈执事,在下徐青松,方才若有言语不周之处,还望陈执事海涵。”

  “徐道友。”陈业回礼,心中戒备更甚。

  不张嘴叫的狗,才是会咬人的狗。

  像青君成天大呼小叫,很明显就不会咬人。

  而知微……这丫头只是单纯的冷淡。

  徐青松也不绕圈子,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陈业,缓缓开口:“陈执事,开门见山地说吧。令徒徐青君,是我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尽管陈业心中早有猜测,知道徐青松目的是青君。

  可见他如此直白,还是感到一阵错愕。

  陈业面不改色,沉声道:“徐师兄此话何意?青君乃我七年前于三千大山中偶然所救,她的过往,我略知一二。若她真是徐家血脉,为何当年会流落在外,险些丧命?”

  “家门不幸,一言难尽。”

  徐青松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黯然,

  “当年之事,错综复杂,亦有小人作祟。如今,家族中障碍已除,我此次前来,便是奉了家族之命,特来接青君……我的妹妹,回月犀湖徐家,认祖归宗。”

  陈业眉头紧锁。

  若徐青松真想接青君回家,何必等到今日?

  经历方才峰主殿一事,他便有所察觉,恐怕是徐青松从中作梗,故意将他调到百奇园,从而让自己触怒白簌簌。

  就算白簌簌没杀了他,但过不了她那一关,自己这考核便会直接失败。

  在有心人操纵下,恐怕别说去桃山药园,自己甚至可能被发配到边缘地带。

  如此,便有机会悄无声息的解决自己……

  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接青君回去?”

  陈业忽然恍然大悟,冷笑道,

  “若不是逼不得已,你怕是不想光明正大的接青君回去吧?”

  被陈业一语点破,徐青松脸色略有难看。

  的确,若是堂堂正正接徐青君回家,那她在外界眼中,便是名副其实的徐家三小姐。

  同时,还会惊动茅清竹……

  他本想悄无声息地将一切解决好,可不知为何,陈业竟然得到了白簌簌的庇护。

  但无论如何,徐青君终究是徐家的血脉,不可能让她落在外人手中。

  陈业又道:“徐道友,青君如今在我这里生活安稳,修行也已入门。她年岁尚幼,对于徐家,恐怕早已没有任何记忆,甚至可能怀有恐惧。贸然将她带回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对她而言,未必是好事。”

  徐青松料到陈业会有此反应,他微微一笑:

  “陈执事顾虑,青松明白。执事对青君的养育之恩,徐家上下感激不尽,必有重谢。但青君终究是我徐家血脉,认祖归宗,方是正途。家族能提供的修行资源、人脉庇佑,远非寻常修者可比。让她回归家族,才是对她未来最好的安排。”

  “最好的安排?”

  陈业冷笑一声,不退半步,

  “徐道友可知,青君在我这里,过得很好。她有师姐相伴,有我这个师父照料。她不需要所谓的家族荣耀,更不需要那些可能再次伤害她的纷争。”

  徐青松依旧不慌不忙,但语气加重了几分:“青君的体质特殊,想必执事多少也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青君的体质特殊,陈业又如何不知晓?

  在游戏设定中,便直接点明了青君乃真龙后代。

  虽然目前的徐家平平无奇,但祖上应该便是有一丝真龙血脉。

  否则茅清竹也生不出青君。

  见陈业沉默,徐青松笑得轻松:

  “陈执事……有时是不是发现,我这个妹妹啊,偶尔会发疯?暴躁好斗,残虐嗜血?”

  徐青松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陈业心湖,激起千层浪。

  这不正是原文中青君的性格吗?

  但目前青君还从未表现出这种性格,徐青松又如何知晓?

  不知不觉,陈业声音有些干涩:“莫非……这是徐家某种隐疾?”

  “正是!”

  徐青松豁然拍掌,叹息道,

  “自从三百年前,徐家搬迁到月犀湖后,便时有新生族人发丝带白,虽天赋超绝,可皆性情狂躁。”

  “而青君出生时,却满头银发,族老本欣喜若狂,以为其天赋不同寻常,结果却是凡体……”

  “而且,还有一个有趣的事情,那便是徐青君并非父亲亲生,而是其他徐家人后代……当然,这是家丑。外界人知晓得并不清楚。”

  “此外,又因为曾经的族人发丝略微带白便性情狂躁,那青君……因此,族老才认为青君乃不祥之兆。”

  说到这里,徐青松叹息一声,转而看向陈业,

  “陈执事既然是青君之师,这些称不上秘密的事情,便没必要瞒着陈执事了。只是终究是家丑,还望陈执事不要外传。”

  他这一番话,让陈业脑海中掠过一点灵光。

  怪不得茅清竹迟迟不愿意,将青君接回徐家。

  合着青君还真不是徐不晦的种!

  而又因为青君同样带有银发,反而让他们肯定青君是其他徐家男人的孽种。

  此外,陈业也明白了徐青松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徐家有办法治疗青君的狂躁?”

  “陈执事当真料事如神!”

  徐青松的语气重新变得温和,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意味,仿佛真的在为青君的病情担忧,

  “此事关乎青君的性命与未来,你我皆需慎重。你且好生考虑一番,青君的这种体质,若无徐家引导压制,随着年岁渐长,反噬己身,后果……不堪设想。”

  他刻意加重了“反噬己身”四个字,眼神中满是诚恳。

  “还望陈执事好好考虑,况且青君终究是我徐家的人……陈执事,你一定会想通的。”

  说完,徐青松不再多言带着随从从容离去。

  他吃定了陈业,只要陈业真心疼爱这个徒弟,就必然会妥协。

  当然,凭借血脉亲情,强行抓走青君未尝不可。

  但既然能不得罪,为何要得罪?

  离去时,徐青松回头望了眼这个灵植执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业站在原地,望着徐青松远去的背影,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徐青松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记得,原剧情中的青君,确实疑似有着精神方面的隐疾。

  而徐家应是真龙遗脉,或许真的有办法?

  ……

  残阳若血,映着落梨院一片昏黄。

  陈业站在院外,迟迟才推开院门。

  一阵饭菜的香气便扑鼻而来。

  “师父,你回来啦!”

  一个白绒绒的小身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正是青君。

  她的小脸上沾着几点灶灰,像只偷吃被抓到的小花猫。

  但那双明亮的凤眸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里还挥舞着一个比她小脸大不了多少的锅铲。

  “嗯,师父回来了。”

  陈业走上前,习惯性地想摸摸她的小脑袋,却被青君灵巧地躲开了。

  “哼!”

  小女娃对陈业还有意见,不想让师父摸头,谁叫师父总是吓唬她!

  她撇着嘴,看似很不情愿:

  “今天说好要给师父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快跟青君进来!不然青君一个人全吃了!这是今天的好吃的!”

  小丫头硬是将陈业拉到灶台边,指着锅里一条烧得色泽金黄、酸甜香气扑鼻的鱼。

  虽然鱼身有几处略微焦黑,显然火候掌控还不到家,但那酸甜的香气却是实打实的诱人。

  陈业心中一暖,蹲下身,看着青君那沾着灶灰却依旧神采奕奕的小脸,柔声道:“我们青君真厉害,都能给师父做糖醋鱼了。”

  他伸出手,用袖子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灰迹,

  “不过,下次可要注意别把自己弄成小花猫了。”

  “才不是小花猫!”青君鼓了鼓腮帮,唇角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肚子上最嫩的肉,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踮起脚尖,举到陈业嘴边:“师父快吃!!不准犹豫!”

  陈业看着她那满是期待的小眼神,张口将那块鱼肉吃下。

  鱼肉外酥里嫩,酸甜适口,虽然比不上他自己的手艺,但这份心意却是千金难换。

  “嗯!我们青君做的糖醋鱼,是师父吃过最好吃的!”陈业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嘻嘻!”

  青君顿时眉开眼笑,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

  “那当然啦!青君以后还要给师父做更多更多好吃的!”

  陈业看着青君这般活泼可爱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青君,师父……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

  青君正举着锅铲,得意洋洋地准备给自己也夹一块鱼肉,闻言歪了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师父怎么啦?是不是青君做的鱼太好吃,师父想天天吃?”

  “青君啊,”

  陈业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声音也放得愈发轻柔,

  “师父在想,你愿不愿意……去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那里可比我们这落梨院可气派多了。”

  小女娃眨巴着眼睛,闻言满是期待:“当然想啦,不过,青君也很喜欢落梨院。”

  “那个地方是徐家,是青君父母在的地方哦。”

  青君小脸上先是露出一抹期待,随后,又化为困惑。

  待她看见师父沉重的表情,小女娃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低下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锅铲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师父,是要送青君回家吗?”

  “青君的家人来找青君了……那个茅姨姨,其实是青君的娘亲,可比师父厉害多了。”

  “哦……可是,厉害有什么用?”

  “这样就会有人给青君撑腰呀?”

  “只有师父会欺负青君……青君勉为其难的原谅师父吧,这样就不需要别人撑腰了……”

  “嗯,再比如师父很穷,徐家很有钱,有很多灵石……”

  “灵石可以干嘛?”

  “灵石用处多着呢,青君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有五子棋就够了。”

  “那可以给青君买好吃的。”

  “师父的点心,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可以……可以……有徐家在,没人敢瞧不起青君……”

  “青君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就是知道了。”

  小女娃低着脑袋,默默伸出双手,无力地将陈业推出厨房,

  “师父,是天下最可恶的人。不准吃青君的东西……”

  ……

  小女娃的力气不大,但陈业却顺着她的力道退出了厨房。

  他倚在门框上,看着青君气鼓鼓地背对着他,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又哭了。

  唉……

  青君,又怂又爱哭的。

  去了徐家又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那徐青松,来者不善.

  他口中所谓隐疾一事,其中治疗,也未必他说的那么简单。

  青君的病,肯定要提前准备。

  可具体的事项,还是要和茅清竹沟通后才能决定。

  毕竟,在徐家,茅青竹应该是唯一一个尚且关心青君的人。

  “青君,”

  陈业放缓了声音,

  “师父不是要赶你走。只是……徐家毕竟是你的亲人,师父希望青君能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家,还有……关心你的人。”

  青君没有回头,闷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青君才不稀罕!青君只要师姐和师……和秋云姐姐!那些人,以前都不要青君,现在又想把青君抓回去。他们是坏人!师父也是坏人!要把青君送给坏人!”

  “师父……”

  知微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厨房门口,她看着陈业,又看了看背对着他们、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的青君。

  大女娃轻声道:“师父,青君她……只是害怕。”

  陈业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

  若青君年龄大一些倒好说。

  可青君只是一个小女娃。

  就这么回到徐家,

  便相当于被“家人”抛弃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就算她对茅清竹有好感,可这微薄的好感根本无法提供安全感。

  陈业叹息一声,故作轻松:

  “笨蛋,哭什么哭,师父又没说一定要送你回去。”

  “师父向你保证,只要青君不愿意,谁也带不走你。师父会一直陪着青君,直到青君长大,直到青君不再需要师父为止。”

  厨房里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下去。

  只剩下时不时抽噎一下的细微声响。

  她红肿着眼睛,声音沙哑地问道:“师父……真的……真的不会骗青君吗?”

  “师父何时骗过你?”陈业故作严肃地反问。

  青君小嘴一瘪,似乎又要控诉师父曾经的“恶行”,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道:“那……那拉钩!”

  陈业失笑,伸出小拇指:“好,拉钩。”

  一大一小两只手的小拇指勾在一起,轻轻晃了晃。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青君奶声奶气地念着,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

  陈业语气坚定:“青君是师父的徒儿,师父怎么会不要青君?除非……除非有一天青君长大了,不想再跟着师父这个糟老头子了。”

  “才不会!”青君立刻反驳,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青君永远都要跟着师父!因为……因为师姐在这里!谁也抢不走师父!”

  “那……那要是师父以后娶了师娘呢?”

  陈业鬼使神差地又问了一句,他想起青君之前那惊世骇俗的“让茅姨姨当师父婆娘”的言论,忍不住想逗逗她。

  “师娘?”

  青君闻言一愣,小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用一种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那……那青君就和师姐一起,把师娘赶走!师父是青君和师姐的!”

  陈业哭笑不得,好家伙,这小丫头是想让自己一辈子服侍她们俩啊?

  之前不还寻思给师父找师娘,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万一两个小丫头分居两地,岂不是要把自己撕成两半?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陈业揉了揉青君的头发,岔开话题,

  “鱼都快凉了,再不吃,师父可要一个人吃光了。”

  “啊!我的鱼!”青君这才想起那条香喷喷的糖醋鱼,连忙从陈业怀里挣脱出来,扑向灶台。

  看着青君重新恢复了活泼,陈业心中那块大石也终于落了地。

  徐青松的话,他会放在心上,但还需要慎重考虑一番。

  ……

  小女娃今天身心俱疲,很快就被陈业哄着睡觉。

  他独自一人在落梨院中沉思。

  徐家……

  徐家虽然不如白家,并非金丹家族。

  但在灵隐宗治下,依旧是小有名声的修真家族。

  尤其是徐青君这一脉,更是逆天。

  其父徐不晦,筑基三层修为。

  大哥徐青云,则更胜一筹,乃灵隐宗真传弟子,筑基四层修为,徐家未来的接班人。

  二哥徐青松,同样天资不凡,练气八层修为。

  再加上茅清竹,这一脉人足有三个筑基修者。

  “不过……尘埃未定,未必要和徐家你死我活,归根到底青君也是徐家的人。”

  想到这里,陈业更头疼了。

  单从徐青松的态度来看,很明显,徐不晦疑似接受不了这顶绿帽子啊。

  茅清竹也不知是和徐家哪个人私通……

  “没想到游戏中一笔带过的青君背景,其中竟然还有这么狗血的事情。”

  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池塘中悠然游动的锦鲤,心事重重。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几分萧索。

  “师父。”

  一道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陈业回头,只见知微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他身后。

  大女娃身形纤细娇小,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地挽着,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

  她五官精致,眉眼清淡,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平静无波。

  那清冷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像一朵幽谷中悄然绽放的雪莲,不染尘埃。

  她默默走到陈业身边,从储物袋取来一个软垫,轻轻放在自己身旁的石凳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动作自然而然。

  陈业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知微见他不动,又重复了一遍动作,声音平静:“师父,躺下。”

  这……陈业看着大徒弟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以及她那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腿,心中哭笑不得。

  这丫头,是想让他枕在她腿上?

  他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枕在一个七八岁女娃的腿上,这算什么事?

  但他明白,知微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关心他……

  陈业依言,有些不自在地侧躺在石凳上,将头轻轻枕在了知微腿上。

  嗯……小丫头的腿又细又软,枕着倒也舒服。

  知微等他躺好,这才伸出两只小手,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带着微凉,力道却出奇地精准而柔和。

  一下,又一下。

  那轻柔的按压,让陈业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丝丝缕缕的墨发,在夜风中剐蹭着他的脸颊。

  知微依旧不发一言,只是专心致志地为他按摩着头部。

  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而认真。

  夜光透过梨树的枝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梨影,让她那张清冷的小脸,添了一分神秘。

  “师父,发生了什么?”

  陈业嗯了一声,没有隐瞒:“是有些事情,关于青君。”

  他将徐青松今日所言,以及自己心中的顾虑,简略地和知微说了一遍。

  毕竟,知微与青君姐妹情深,青君的事情,她也有权知晓。

  知微安静地听着,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

  待陈业说完,她轻轻蹙起眉毛:“青君的体质,我亦有所察觉,可是……”

  大女娃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是青君的隐疾。

  可是……她答应青君,不能和师父说。

  知微顿了顿,又道:“师父,徐家之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尽信。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陈业心中微讶,没想到知微小小年纪,竟能看得如此通透。

  他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小脸,以及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欣慰。

  “知微说的是。”陈业叹了口气,“只是,那徐青松言之凿凿,师父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安。”

  晚风轻拂,带着一丝梨花的淡香与夜露的微凉,拂动知微及腰的墨发。

  “师父若是不安,知微会一直陪着师父。”

  “师父,睡觉吧……今天,知微给师父讲故事。”

  “从前……”

  不好意思,今天只有6k。

  干脆合一章了,

  明天,作者一定雄起!!!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圣墟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提前穿越,饲养幼年妖女,提前穿越,饲养幼年妖女最新章节,提前穿越,饲养幼年妖女 圣墟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