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簌簌打量着眼前这两个粉雕玉琢般的女娃,一个机灵好动,一个沉静内敛。

  论卖相嘛……勉勉强强能和自己小时候相比。

  但别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修真界中,若只有一具好皮囊,反而会迎来祸患。

  她玩心忽起:“只是嘛,我的确能带你们去月犀湖坊。可……”

  青君连连点头,开心地摇着铃铛。

  可知微却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她不着痕迹地将青君往身后拉了拉,清冷的眸子看向白簌簌,语气平静地问道:“还有其他要求?”

  不等白簌簌开口,她便继续说道:“那我和青君不去了。”

  这话说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知微心中清楚,眼前这个金发小姑娘性情古怪,喜怒无常,她提出的要求绝不会简单。

  比起什么都不做,她更宁愿不犯错。

  以免没帮到陈业,还平白给他添乱。

  白簌簌没想到陆知微回绝地这么快,她那副兴致勃勃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玩心正起的她,哪里受得了这般干脆的拒绝?

  她顿时急了:“诶等等!本小姐话还没说完呢!就是一点小小的要求,对你们来说轻而易举!”

  黑发女娃却不为所动,她牵起师妹的小手,竟真的转身,作势就要带着青君回家。

  同时,她还礼数周全地微微躬身:“打扰白姐姐了。我们两个只是小孩,修为低微,若是去了月犀湖坊,人生地不熟,恐怕还会给师父添乱,还是不去的好。”

  这一下,白簌簌更是急得跺了跺脚。

  她本就是一时兴起,想逗逗这两个小丫头,顺便看看她们离了陈业那老家伙的庇护,能有多少能耐。

  若是她们哭着求着要去,她反而会觉得无趣。

  可偏偏这黑头发的小丫头,看着文文静静,性子却这般不识抬举,三言两语就要走,这让她如何能忍?

  “喂!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白簌簌身形一晃,便挡在了知微和青君面前,双手叉腰,鼓起了粉嫩的腮帮子,活像一只被惹恼了的小猫,

  “本小姐金口玉言,说带你们去,就一定会带你们去!什么添乱不添乱的,有本小姐在,谁敢给你们师父添乱?”

  知微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只是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的为难:

  “白姐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师父此去月犀湖坊,想必是有要事处理。我们若跟了去,岂不是更让他分心?”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她们的弱小,又隐隐暗示了陈业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将皮球巧妙地踢回给了白簌簌。

  白簌簌闻言,果然被知微这番懂事的话语绕了进去。

  她眼珠一转,拍了拍自己那并不丰满的小胸脯,豪气干云地说道:

  “这有何难!不就是怕你们师父遇到麻烦嘛!本小姐既然答应带你们去,自然也会照拂一二。到时候,若是那陈业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破事,本小姐略微出手,不就都摆平了?”

  知微清冷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但面上依旧是那副恭敬中带着几分为难的神情:

  “白姐姐此言当真?可……我与师妹怎好劳烦白姐姐如此费心?”

  “哼!本小姐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白簌簌最受不得别人质疑,她扬起小巧的下巴,骄傲地说道,

  “就这么说定了!至于你们师父那边……他若真有不长眼的麻烦,本小姐便顺手替他料理了便是!”

  她全然没发现,自己已经一步步掉进了眼前女娃布置的陷阱。

  实在是陆知微的年龄太具有迷惑性,难以让人察觉到女娃的心机。

  白簌簌甚至还觉得这黑头发的小丫头虽然看着冷淡,倒也还算识大体,不像那个银发小丫头那般咋咋呼呼。

  “那……多谢白姐姐。”

  知微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拉着还有些状况外的青君,对着白簌簌敛衽一礼。

  青君眨巴着大眼睛,看看一脸得意的白簌簌,又看看自家师姐那浅笑,总觉得……白姐姐好像被师姐骗了?

  “好!话又说回来,带你们自然是要带!”

  白簌簌兴致勃勃地打量两个女娃,

  “不过,本小姐可没那么多闲工夫一天到晚陪着你们两个小不点。到时候,我会将你们送到月犀湖坊,但不和你们在一起,看看你们这两个小丫头有多少斤两!”

  知微迟疑:“白姐姐,我与青君修为尚浅,若是遇到危险……”

  “放心,”

  白簌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知微的话,指尖一弹,一缕微不可查的金色神念便悄然没入两个女孩的眉心,

  “本小姐已在你们身上留下了一道神念印记,若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我自会出手护住你们。不过……寻常的小打小闹,你们可得自己想办法。”

  而这才是她的目的。

  闲着也是闲着,到达她这个境界,一味苦修也难以突破,不如抽点时间,找点乐子。

  哼哼……

  这两个女娃都已经练气期了,黑发的更是练气三层。

  别看这修为在灵隐宗平平无奇。

  但大部分散修,基本上都在练气前期。

  况且天下之大,还有茫茫不可计量的凡人存在。

  因而,别看两个女娃年龄小,但实力当真不弱!

  白簌簌倒想看看,这两个女娃,能在修真界闯出什么名堂!

  那陈业,恐怕不舍得让自己的徒弟面对血腥。

  可修真界中,温室的花朵向来活不久……

  青君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听可以自己闯荡,小脸上满是兴奋与期待,她拍了拍腰间的霄汉剑:

  “嘿嘿!终于可以和师姐一起出去了!青君连外号都想好了!以后我和师姐,就叫黑白双煞!”

  “噗嗤——”

  白簌簌忍不住一笑,揶揄道,

  “太响当当了!赶紧动身,事不宜迟!”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理解陈业了。

  嗯……就好像养成两只小动物一样?

  白簌簌已经开始期待,这两个女娃如何闯荡风云不定的修真界……

  因是白簌簌同行,三人自然不会乘坐寻常的灵舟马车。

  金发少女袖中飞出一道薄弱蝉翼的金色飞剑,

  方一飞出,极速扩大。

  “哇!好神奇!”青君两眼放光。

  白簌簌矜持一笑:“一般一般啦……区区二阶极品法宝而已。”

  “二阶极品,好厉害!”青君又惊呼一声。

  白簌簌顿时觉得小女娃顺眼多了,夸赞道:“不错,小东西还有点眼光。”

  谁料,小女娃咬着手指,眼巴巴地看向白簌簌:

  “白姐姐会放大术,那能帮青君把这个点心变大吗?这是师父留下的最后一个点心了。”

  说着,小女娃小心翼翼从小荷包里拿出一个压得瘪瘪的梨花酥。

  她一直舍不得吃,但要是白姐姐能放大,她就舍得吃啦!

  “……飞剑能变大,是因为它是二阶法宝,才不是因为放大术!天底下,哪有放大术这种法术!”白簌簌眼皮跳了跳。

  “二阶法宝?”小女娃蹙起软软的眉毛,一脸不解。

  “你……不知道二阶法宝有多厉害?那你先前惊呼什么好厉害!”白簌簌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这样说,白姐姐就会很开心呀!”

  小女娃觉得自己很机智,她弯起眉眼,

  “白姐姐之前,不是还夸青君有眼光吗?”

  “……可恶!”

  白簌簌白皙的小脸蛋,顿时黑了下来。

  她……

  她竟然被这个蠢蠢的小女娃拿捏了!!!

  “走,不说了,赶紧上剑!”白簌簌咬牙切齿。

  两个女娃连忙跟上。

  她的飞剑速度极快,远非陈业那铁剑可比。

  青君第一次体验这般风驰电掣的感觉,吓得小脸发白,紧紧抱住知微的胳膊。

  好在,自从被师父磨炼一番后,小女娃也不似曾经那般惧高。

  她忍不住从指缝间偷偷打量着下方飞速倒退的山川河流,眼中满是新奇与兴奋。

  而白簌簌坐在剑首,娇小的身影在狂风中稳如磐石。

  “哼!”

  见两个女娃被风吹得狼狈不堪,白簌簌冷哼一声,随手施展一个灵盾,将她们罩在盾内,

  “我的飞剑速度极快,半天就能到月犀湖。到时候,应该比你们师父还要快上一步!”

  ……

  而陈业那边,尚且浑然不觉,自己的徒儿即将化名成黑白双煞,到月犀湖寻他。

  马车在官道上平稳行驶,车厢内,已经用隔板分为前后两个空间。

  陈业盘膝坐在隔板之后,身前躺着那具初步炼成的万傀门弟子僵傀。

  僵傀双目紧闭,面容僵硬,身上遍布着庚金气留下的细密孔洞。

  若非其身上还缭绕着一丝微弱的阴煞之气,几乎与一具寻常尸体无异。

  【百炼法小成:7/100】

  “这百炼法当真难炼……”

  陈业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心中却无半分喜悦。

  这百炼法修行起来,比他预想的还要艰难。

  这两日,他一直在炼制僵傀。

  期间,他先炼制壮硕女人,可惜手法不熟练,直接将其炼废。

  之后,再开始炼制万傀弟子。

  以他如今练气后期的修为,又吞服了数颗回气丹,不眠不休地祭炼了两日,也才堪堪突破百炼法小成,成功将这万傀门弟子的尸身炼制十次,达到十炼。

  而且,这还只是僵傀,是炼傀法中最低阶的傀儡。

  其战力甚至不如生前的十分之一,行动僵硬,灵智低下,唯一可取之处便是悍不畏死,能充当个肉盾。

  “不过,若是百炼法境界更高,应该还能再加强一点。”陈业沉思。

  百炼法,乃炼制傀儡的关键。

  尤其对于低阶傀儡而言,最关键的正是材料强度。

  材料强度如何,几乎决定了傀儡的战力。

  而百炼法,则是一门炼制材料的手法。

  能以灵力将原材料反复祭炼,最高足以祭炼百次!

  当然,由于边际效益递减,炼制次数越多,对材料的增强幅度越小。

  说是百炼,实际效果也不可能增强百倍。

  而尸体本身的强度较低,想炼制僵傀,必须十炼以上。

  但……若是有本领,将僵傀炼制成百炼,未尝不可。

  而炼傀法,则只是傀儡图纸,记载着如何炼制各类傀儡。

  其本身根本没有境界,更无从用熟练度面板提升境界了。

  “罢了,此行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拷问讯息。”

  陈业定下心神,指尖掐动法诀,一缕微弱的神识探入僵傀眉心。

  炼制僵傀的好处之一,便是能短暂勾连其残存的些许执念与记忆碎片,虽无法如搜魂般详尽,但问些简单的事情,倒也勉强可行。

  僵傀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空洞的眼神木然地望向陈业。

  “谁派你来的?”

  陈业沉声问道,神识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僵傀的残存意识。

  僵傀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嗬嗬声,过了好半晌,才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会……长。”

  “会长?”

  陈业愣了愣,起初,他还以为是徐青松派来的人手。

  “哪个会长?”他追问。

  “嗬……嗬……”僵傀声音越发微弱,却迟迟答不出来。

  “不行……神智实在太低了。”

  陈业眉头紧锁,他转而问道,

  “派你来的,是计越泽?”

  僵傀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似乎这个问题触及了某种更为深层的记忆:“是……”

  计越泽?

  可他与计越泽那点仇怨,又何必大费手脚追杀他?

  毕竟,六叶玄参早已治好。

  现在杀了自己,于事无补。

  此外,为何一个万傀门弟子,会喊计越泽会长?

  无数念头在陈业脑海中闪过,他试图再问些细节。

  然而,无论如何逼问,僵傀都再无办法反应。

  “罢了,你以后就叫……陈一吧。”

  陈业将僵傀收回储物袋,只得作罢。

  处理完僵傀,陈业只觉车厢后部有些气闷。

  他正欲起身去前面透透气,却隐约听到隔板另一侧传来轻微的水声,以及李秋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这丫头,竟是在沐浴?

  陈业动作一顿,脚下有些迟疑。

  这车厢空间不大,隔音也不算太好。

  他本想等李秋云收拾妥当再出去,但听着水声渐歇,似乎她已梳洗完毕。

  奔波了数日,想来她也确实需要好好清理一番。

  “秋云,你那边……可方便?”陈业扬声问了一句。

  隔板后传来李秋云略带慵懒的应答声,夹杂着整理衣物的窸窣声响:“嗯,陈叔,我洗好了,你出来吧。”

  既然她已洗漱完毕,陈业便也不再多等,掀开隔板走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愣。

  李秋云正背对着他,身上水汽未散,雪白的中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还未完全穿好。

  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细腻如玉,泛着莹润的光泽。

  她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脑后,几缕调皮的发丝贴在光滑的颈项和微微显露的蝴蝶骨上,更添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娇媚与慵懒。

  听到陈业出来的动静,李秋云只是随意地将散乱的湿发拨到一侧,回眸一笑。

  神态竟是十分自然,丝毫没有寻常女子被异性撞见此等情景的慌乱与羞涩。

  “陈叔,稍等我片刻,马上就好。”

  她说着,便不紧不慢地开始整理身上的中衣,根本没把陈业当外人。

  嘶……

  这丫头……当真是对他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了。

  这几天,越来越过分了啊。

  陈业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略微移开视线,望向车窗外飞逝的景物,语气平静地说道:“不急,你慢慢来。”

  “陈叔,可曾问出些什么?”

  “那劫修神魂早已溃散,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知晓是计越泽的人手……”

  两人说话间,

  李秋云已经将道袍穿戴整齐,只是衣襟处因方才的匆忙,原本合身的道袍衣襟向一侧微微敞开,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

  一缕湿发不经意地垂落在胸前饱满的曲线上,更添了几分不自知的风情,她略有诧异:

  “计越泽?不正是月犀湖计家以前的那位公子吗?”

  陈业本在思索计越泽之事,闻言下意识地抬眼望去,正瞥见少女无意间泄露的一抹风景。

  他目光微微一凝,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计家?计越泽也来自月犀湖坊?”

  陈业有些意外,但想想却很合理。

  茅清竹便来自月犀湖坊,以计越泽对她的亲近来看,两人该早有交集。

  “是啊……”

  李秋云看似不经意的瞥了眼陈业,却见陈业翘着二郎腿,一脸沉思的抿茶。

  一种强烈的挫败感从心头袭来。

  究竟是陈叔真把她当后辈看,心无杂念,

  还是自己没有任何一点女性魅力?

  她贝齿轻咬润泽的樱唇,轻声道:

  “月犀湖坊市,正处灵隐宗与万傀门的交界处。其内有四五个修真家族,但最强的,正是徐家和计家。徐家背后乃灵隐宗,而计家背后,则是万傀门。”

  陈业望着晃荡的茶汤,有点奇怪:“那计越泽为何是灵隐宗弟子?”

  “这就说来话长了……”李秋云正想接着说,却见陈业指了指窗外:“秋云,那里有一只好漂亮的小鸟。”

  少女讶然,回头望去,只见窗外空空荡荡,哪里能见什么鸟儿。

  再回头时,陈业竟然消失不见!

  “陈叔?”

  “咳咳,秋云,既然说来话长,我一边研究僵傀,你一边和我讲吧。”

  只听得陈业的声音自隔板后传来。

  啊?

  这么短的时间,都要修行……

  陈叔宁愿和僵傀待在一起,都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

  虽然是为了研究炼傀法……

  可以前不知有多少灵隐宗弟子,宁愿不修行都要围着自己团团转!

  少女眼中掠过一抹不甘,她咬了咬牙:

  “嗯……这种修真家族内,虽有血缘作为羁绊,可家族一大,便容易滋生派系之争。计越泽一脉,曾经是计家的主脉,奈何人才凋零,两大筑基修者相继陨落。支脉之中,却有人成功筑基……”

  马车内,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李秋云隔着隔板,将计家的往事娓娓道来,声音带着丝幽怨。

  正在增长熟练度的陈业,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总之,就是计家发出过一场大的纷争,而计越泽那一脉的人落败,伤的伤,死的死。

  于是计越泽叛出计家,转投灵隐宗。

  灵隐宗一向和万傀门有些许矛盾摩擦,对计越泽虽称不上欢迎,但更不可能抗拒。

  毕竟,接纳计越泽,日后也好吸引其他万傀门下的势力。

  可谁料,在八年前,石镜镇沦陷。

  而计越泽恰好是石镜镇的镇守弟子,而其又有万傀门的影子……

  其实计越泽在当时只是小小的外门弟子,决然不可能参与到沦陷一事。

  可奈何身份暧昧,被部分灵隐宗弟子怀疑,尤其是在石镜沦陷中身死弟子的亲人,更是不满计越泽的存在。

  宗门部分高层一合计,

  计越泽此人杀是肯定不不好杀的。

  一来灵隐宗毕竟是名门正派,不会像魔道那样随便杀人。

  尤其是此时外界很多修者都在关注此事,更不好自毁名声。

  二来则是杀了他,日后其他势力的人怎敢转投?

  于是将计越泽逐出灵隐宗……

  “呼……”

  听着少女清脆的声音娓娓道来,

  陈业长吐一口气,愤懑道:

  “这灵隐宗,诺大一个修真宗门,还讲什么证据,直接杀了他便好!”

  他很不满,要是早杀计越泽,自己也不会有这个麻烦了。

  “啊?”

  李秋云失笑摇头,

  “这不是证据不证据的事情,要是宗门真的怀疑计越泽,哪里需要证据啊……因为计越泽说白了,就是其他宗门叛逃,又恰好在石镜镇。同时,有些身死弟子的亲人因此恨乌及乌。要是因为这样就杀了计越泽,以后谁还敢转投灵隐宗啊。”

  不过,话虽如此。

  李秋云也知道陈业只是随口一说。

  下一刻,她便见男人挺直腰杆,堂堂正正的从隔板后走出。

  嗯?

  怎么感觉陈叔和之前有了点变化?

  怎的一副满脸正气的模样?

  身上似乎也带了正气……

  少女琼鼻微动,似乎嗅到什么味道,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眼见李秋云细细轻嗅,陈业冷哼一声:

  “嗅什么嗅!这可是炼制僵傀的味道!”

  “啊?”

  英气少女脸色一白,连忙嫌弃地捂住小嘴,

  “怪不得这么难闻,味道好冲哦……”

  感谢都是被南梁害的打赏的 3000点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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