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很生气。

  她看着那个正与自家师父相谈甚欢的白无极,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直冲头顶。

  这男人眼睛珠子,是黏在师父身上了吗?

  哼!

  都怪师父,太不守男德啦!

  既然……既然师父很有魅力,就该一天到晚在静室修炼,不该出去的!

  身为师父,就该安安心心地等她们长大!

  等自己长大后,师父再找道侣才对!

  她气鼓鼓地,从藏身后的大树,探出了自己的小脑袋。

  那双乌溜溜的凤眼,恶狠狠地瞪着白无双,像只炸了毛的小奶猫。

  哪怕……

  哪怕对面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她青君,都必须要捍卫自己的师父!

  “嘘——”

  就在她准备冲出去,替天行道,赶走这个臭男人之时。

  大树后,又探出一只小手,不由分说地,便将她那颗小脑袋,又给强行按了回去。

  知微将食指贴在唇瓣上,对着一脸不忿的师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小点动静。

  和小女娃那简单直接的脑回路不同,大女娃往往会考虑得更多。

  要知道,这可是来评估临松谷的护法。

  要是惹怒护法,恐怕会对师父造成不好的影响……

  所以,

  知微觉得,还是能忍一忍的。

  就像,她能忍受林琼玉待在属于她们师徒三人的小窝中一样。

  只要是为了师父,些许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时的陈业还不知道,

  他的乖徒儿,竟然连男人的醋都吃!

  他正领着那位神情复杂的白护法,介绍着霞光圃内,那一株株开得正盛的琉璃花。

  当然,

  那些双生花,早就被他提前摘下。

  说起来,起初他的小徒儿,还寻思喝这琉璃茶呢……

  虽然价格昂贵,但他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对徒儿,有求必应!

  想必,两个女娃之后一定会感动得泪眼汪汪吧。

  “陈执事,”白无极看着眼前这堪称奇迹的景象,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当真是散修出身?”

  “正是。”陈业点了点头。

  白无极沉默了。

  一个散修,竟有如此通天的灵植术手段,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看着陈业,那张与大哥白离有几分相似的脸庞,心中的那个念头,愈发地清晰强烈。

  或许此人真与大哥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渊源。

  大哥,以斗法闻名燕国修真界。

  但不为人知的是,大哥的灵植术,亦然登峰造极!

  难怪,大小姐会对他另眼相看。

  单是外貌,还不足以让她另眼相看,可若是结合灵植术呢……

  白无极心中念头百转,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不错。看来,你并非一无是处。”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负手而立,继续巡视着谷内的其他药田。

  一路走来,他越看,心中便越是震惊。

  无论是那供给坊市的下品灵植,还是那些专供炼丹师的珍稀药材,竟都在陈业的打理下,恢复了七八分的生机,甚至比寒灾之前,还要更胜一筹。

  这等手段,已然不是寻常的灵植夫,所能做到的了。

  “陈执事。”

  最终,在巡视完最后一处药田后,白无极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他看着陈业,忍不住赞许道,

  “你……很好。临松谷能有你这样的主管,是宗门之幸。”

  他这次,是挑不出任何毛病了。

  再强行挑问题,反而违背自己的道心。

  等他回去之后,还要为这位陈主管,在宗门长老面前,好好地美言几句。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陈业当真没有对白簌簌有非分之想!

  “护法过誉了。”陈业神色不变,“此乃在下分内之事。”

  “嗯。”白无极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将话题,引向了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我且问你,你可认识白簌簌?”

  陈业心头一动。

  合着,这老东西脾气这么冲,莫不是以为自己暗算了白簌簌?

  “回禀护法,在下素承白真传之恩,自然认识白真传。”

  “那……我白家的大小姐,可曾来过你这临松谷?”白无极再次问道。

  这一次,他气势显露,虎目死死盯着陈业。

  陈业心神一凝,只觉白无极的神识已锁定了他,容不得自己有半分虚言:

  “护法明鉴。白真传……确实曾来过此地。”

  紧接着,白无极又陆续问了陈业数个问题。

  直到将他的嫌疑洗清,这才摆了摆手:“也罢,看来大小姐失踪一事,确实和你没关系。”

  陈业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这白无极,似乎是白簌簌的叔伯,怎也一口一个大小姐?

  当再想起白簌簌那阴晴不定的性子,陈业莫名又有些理解,看来这白簌簌,在家中也是为所欲为的主……

  临别前,

  白无极忽然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对大小姐,如何看待?”

  “……天真善良,待人友好。”

  “说实话!你到底怎么看待她!”

  “呃……避而远之。”

  “哼!我白家的大小姐,确实不是你等药农所能接近。”

  白无极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化作一道青色的剑光,消失在了天际。

  陈业看着白无极那消失在天际的背影,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总算是……把这位难缠的瘟神给送走了。

  白无极对他的态度非常古怪。

  但毫无疑问的是,此人或多或少……有点看不起他。

  似乎,在白无极眼中,任凭你灵植再如何精妙,都不过是一个药农。

  与白簌簌,乃天壤之别的差距。

  可是……

  分明是这个金毛团子,一直缠着他。

  陈业摇了摇头,将心中的那点无奈与吐槽尽数压下。

  他转身,朝着内谷的方向走去。

  被人瞧不起,终归心情不爽。

  心情不爽,就需要和徒儿贴贴了……

  ……

  贴贴,是没有的。

  想贴,也只得贴徒儿的冷屁股了。

  暮色染黄小院。

  陈业站在门口,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回家了。

  这一段日子,每天他都要忙碌到深夜,才能赶回家中。

  而那个时候,两个徒儿早早就歇息了……

  陈业推开门。

  两个小小的身影,正岁月静好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个,正拿着根小木棍,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画着圈圈。

  另一个,则端坐着,手中捧着一卷书册,看得聚精会神。

  呃……

  又不开心了?

  陈业感到有些不妙,他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开口:“为师……回来了。”

  那正在地上画圈圈的银发小女娃,听到他的声音,小手一顿,随即,只听“咔嚓”一声,那根小木棍,竟被她硬生生地,掰成了两段。

  “师姐,晚上吃什么?”

  而那个看书的墨发小女孩,则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伸出纤细的手指,将那书页,“哗啦”一声,翻到了下一页,声音,比那月光,还要清冷几分:

  “随便。”

  “……”

  陈业看着眼前这两个,一个“明着气”,一个“暗着恼”的小丫头,只觉得有些头疼。

  难道,

  带娃,尤其是女娃,真的这么让人头疼吗?

  只是这些日子,确实是冷落她们了。

  两只女娃,本就渴望着师父的陪伴……

  陈业默默地看着两个可爱的徒儿。

  看着青君,用那根被掰成了两段的小木棍,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又一个,歪歪扭扭的圆。

  又看着知微,将那本书册,一页又一页快速翻过。

  “这些日子,师父太忙了,只顾着忙谷里的事情,冷落你们了。”

  陈业说完后,微微一笑,

  “不过,现在都忙完了。宗门的评估,也过去了。”

  “说吧,明天想做什么?”

  两个女娃,不约而同顿了顿。

  良久后,知微纤细的手指捻着页角,许久,才摇了摇头:

  “不知道,没想过。”

  “……”陈业沉默了会,他还以为大徒儿还在故意冷落他。

  但其实,

  这便是知微心底的想法。

  “只要能和师父在一起。”她在心中,默默地想道,“去哪里,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天底下,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自己的兴趣。”

  青君亦然沉默,小女娃咬着手指,非常纠结。

  要是和师父在一起,有太多太多好玩的事情了!

  那到底,玩什么好呢?

  真是让女娃头疼啊……可恶的师父就知道馋她们!

  真是让师父头疼啊……这都拿不下你们?

  陈业温和道:“那就趁着今晚,好好想想吧。无论你们明天想做什么,师父都陪着你们。”

  “一整天?”大小女娃不约而同抬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一辈子。”

  “师……师父……”徒儿的声音一下子就奶了下来。

  “怎么?还不开心吗?”

  “师父,太卑鄙了……只知道欺负女娃……”

  “那我欺负秋云姐姐去了?”

  “不准!!”

  总之,

  徒儿,还是非常好哄,因为师父便是她们的天下。

  有她们在,

  被天下人瞧不起又如何?

  ……

  与此同时。

  远离临松谷的半空之中,白无极御剑而行,脸色阴晴不定。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方才在临松谷中所见的一切。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只可惜只是灵植夫,不过,日后倒是能成为簌簌的助力。”

  白无极在心中,暗下评价。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枚用于向宗门汇报的传音玉简。

  按照规矩,他只需将评估结果,客观地录入其中,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他将灵力注入玉简,冷着脸,开始汇报:“临松谷主管陈业,接手药园一月,治理有方,使满园灵植,尽复生机。此次评估,当为中上……”

  说到这里,他却忽然,停顿了下来。

  他犹豫了,随手又将这段神念掐散,重新补充:

  “……陈执事不仅灵植术神乎其技,其心性,更是远超同辈。以一人之力,于危难之际,挽救宗门重要产业于既倒,此等功绩,该为上上。”

  “鉴于陈业执事此番功绩卓著,于宗门有大功,无极恳请宗门,予以嘉奖,以彰其功,以励后人。”

  说完后,白无极仔细听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便将灵力注入,将这道承载着他个人意志的评估报告,送回了灵隐宗。

  “嗯……就当结个善缘吧,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灵石……不过,陈业的护卫似乎是一个外门弟子?以他这等技艺,区区外门弟子,如何配得上?”

  做完这一切,白无极将那枚传音玉简收好,不再于临松谷上空停留。

  他辨明了方向,化作一道青色的剑光,朝着三千大山的更深处,疾驰而去。

  越是深入三千大山,周遭的景象,便愈发触目惊心。

  原本那郁郁葱葱的古木,早已各式斗法劈成了焦黑的木炭。

  连绵起伏的山峦,更是有多座山头,被硬生生地削平,露出了山体内部断面。

  白无极的脸色,愈发凝重。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在一处地势相对平坦的峡谷之中,找到了灵隐宗的大部队。

  以三名筑基修士,一名金丹真人为核心所组成的临时营地。

  “白师弟,你回来了。”

  一位国字脸的中年修士,见到白无极,迎了上来。

  此人,乃灵隐宗另一位筑基真人,赵护法。

  “赵师兄,”白无极对着他,拱了拱手,开门见山地问道,“情况如何?可有……白真传的消息?”

  赵护法闻言,神色凝重:“难!”

  他指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天地,声音沙哑地说道:“这片区域,被那叶真人的雷劫搅得天翻地覆,天机混乱,任何推演占卜之术,都已尽数失效。”

  “我们,只能一寸一寸地搜。更麻烦的是,那渡情宗,竟发出了天价悬赏,要白真传的项上人头。如今,这三千大山之中,不知混进来了多少亡命之徒。”

  白无极听着,一颗心,也渐渐地,沉了下去。

  他脸色发寒:“这叶真人,为何非要到我灵隐宗地界渡劫,莫非,真觉得我灵隐宗,是炼神宗的后花园不成?”

  赵护法听了,苦笑摇头,叹气道:“唉……自从白真人陨落后……罢了。”

  如今的灵隐宗,早就大不如前。

  昔日的战争中,死的又何止是白真人?

  灵隐宗,早元气大伤。

  内忧外患,人心浮动,甚至,还有当地的修真家族,竟敢暗中蚕食宗门产业……

  “但这场兽灾实在蹊跷!按理说,此地只是三千大山外围,为何有金丹妖兽出现?”

  白无极蹙起眉心,越发不解,他豁然抬起头看向赵护法,

  “赵师兄,我今日才赶到三千大山,尚且不清状况,敢问赵师兄,这段时间,可在三千大山寻得部分线索?”

  赵护法忽然沉默下来,他随手布置下一道结界,这才低声道:

  “有线索。据说……那叶真人,不是人!”

  “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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