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静室的门。

  只见茅清竹一身青衣素雅,不施粉黛,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挽起,予人神清骨秀之感。

  她身姿绰约,腰如束素,行走间若弱柳扶风,加之黛眉下暗藏的惶恐,让人观之而心生怜惜。

  陈业自然不例外。

  区区鬼怪?

  终于有机会在不是幼女的雌性面前,展现自己的雄性魅力了。

  只是,没想到茅清竹竟然还怕鬼啊?

  “清竹姐,莫慌。”

  陈业上前一步,他身姿挺拔,面容朗毅沉稳,坦白而言,他的容貌,确实很容易给人安全感,

  “区区鬼怪,何足挂齿?”

  果不其然,茅清竹隐有动容之色,美眸微动:

  “业弟,你不怕吗?可这鬼怪,有些古怪。”

  “有何古怪?”

  陈业眉心微蹙,鬼怪,亦然分为很多类型。

  最常见的便是怨灵,此类鬼怪没有神智,没有躯体,只能说是人世间的一缕执念,完全没有攻击性。

  因而,这类执念是能穿过常规的守护阵法,譬如临松谷的护山大阵。

  当然市面上也有专门针对怨灵的法器,比如护身符之流,不过这类怨灵根本没有威胁,就算是练气一层的修士,都能轻而易举将其打散,所以正常修士也不会购置这类护身符。

  当然,护身符这类法器既然存在,自然有其价值。

  哪怕是修真界中,依然有不少人惧怕这类鬼怪——因为外表很恶心……

  想来茅清竹,正是这种怕鬼的人?

  茅清竹被陈业沉稳的语气所感染,心中也稍微安定了些。

  她点了点头,跟在陈业身后:

  “业弟,你有所不知,方才那哭声,并非寻常,我竟感受不到那鬼物的半分气息。”

  “嗯?”

  陈业闻言,感觉到些许不对劲。

  茅清竹定了定神,继续解释道:“按理说,就算是最弱小的,没有神智的怨灵,其本身,也会散发出独有的阴气与怨念。可此地……除了那若有若无的哭声之外,我竟是什么也感受不到……这……这太不正常了!我好歹也是筑基真人,神识之力,远胜寻常修士,怎会……怎会连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捕捉不到?”

  完了!

  陈业一惊,合着清竹姐,并不是那种胆小的女修,相反,她是因为寻找不到鬼怪而惊慌。

  以她的修为,都捕捉不了鬼怪的气息,

  那这鬼怪,高低得是筑基期,甚至可能更强!

  莫非……是渡情宗的鬼怪?

  近来三千大山纷争不断,或许渡情宗便有鬼修来到三千大山,然后在他的阵法内放出鬼怪。

  以此看来,这位鬼修恐怕修为高深莫测,否则怎么能悄无声息,将鬼怪放入护山大阵中?

  不对。

  陈业转而一想,要真是什么大能高手,怎么会只是偷偷吓唬人。

  跟小女娃似的……

  等等,小女娃?

  陈业察觉不对,细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异常?”

  “嗯……”

  茅清竹蹙眉思索片刻,迟疑道,

  “似乎还有狐狸的叫声……”

  陈业大概明白了,老脸一黑。

  这小女娃,当真是孝顺!

  连自己妈都要吓一吓……

  她目的是什么,陈业都不需要猜!

  无非是见自己和茅清竹走得近,心生醋意,想把自家娘亲吓走!

  至于为何没被茅清竹察觉,陈业推测,估计还有知微的功劳。

  知微的无垢琉璃体,堪称天底下最逆天的体质,亲和天地,能将自身气息藏于天地之中,如此,也能说明为什么茅清竹察觉不到气息来源。

  这还得了?

  陈业本来打算等日子安稳下来后,找三四个漂亮的小老婆,要是任由小女娃这么作崇下去,别说找老婆,怕是身边连只母的都没有。

  哼,也不知道这女娃调皮的性子,是跟谁学的……

  陈业一番思量后,目光忽然落到身旁的茅清竹身上。

  她的容貌体型与少女无异,长期修行隐居下,怕是心理年龄也大差不差。

  可或许是碍于身世,平时总拿捏着端庄温婉的姿态。

  唯有此时,方能看见些娇憨与柔弱。

  就连那平日里挽得一丝不苟的青丝,也垂下几缕,贴在她那沁着薄汗的额前。

  陈业看着她,心中生起几分捉弄的心思。

  点头道:“原来如此,以前我便听闻,临松谷内,有一只狐妖精魄,只是它的这缕执念已经快要消散殆尽,故而无法被人察觉。”

  “狐妖精魄?”茅清竹闻言,更是紧张,“那……那该如何是好?”

  既然这样,那院子她还怎么住?

  就算知道没威胁,总归是有点心慌。

  况且,她还想多陪陪女儿……

  “清竹姐莫慌,”陈业一脸凝重地说道,“此等精魄,虽无实体,却最喜吸食女子精气。你今夜,怕是不能再独自一人居住了。”

  他说着,又故作为难地沉吟了片刻,这才勉为其难地说道:“也罢。这几天,你便……暂且,在我那院中歇息吧。”

  “啊?!”

  茅清竹彻底懵了,她那张柔婉妍丽的俏脸上,不由红了红,羞愤道,

  “业弟请自重!我已有家室,岂能和你……和你睡一起。”

  “想什么呢!”

  陈业无语,这茅清竹的脑回路,堪比青君了。

  他解释道:“当然是和我的徒儿一起歇息,比如……青君。”

  其实,陈业说是捉弄,另有想法。

  他早看穿了茅清竹那点“近乡情更怯”的小心思。

  他看得出,茅清竹很想去亲近自己的女儿。

  可她又似乎碍于某种原因不敢,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分明两人都在临松谷,可她几乎都在她那小院中不敢露面……

  既然如此,那他这个做义弟的,便只好帮她一把了。

  “我……”茅清竹知道自己误会了,心下大羞。

  可当她回味来陈业话中的意思,情不自禁看了眼院中青君的房间。

  要是这样……她也是不得不和青君睡一起吧……

  哪怕知晓,男女共住一院有失体统,但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毕竟,也是无可奈何啊……可,我记得不错的话,青君是和知微睡一起?”

  “这有什么问题?这几天,让知微睡我房间就好。”陈业想也没想,直接答道。

  “唔,麻烦业弟了……”茅清竹咬了咬红唇,已经开始期待,和青君睡一张床的时候了……

  但,业弟是不是故意帮她的呢?

  她悄悄抬眸望了眼男人,只见男人一脸凝重,想来只是为了应付鬼怪一事,这才让她和青君住在一起。

  不过,如此也好。

  这便说明,她心底的小心思没有被人发觉——太过胆小,胆小到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面对。

  好在,青君虎虎的,根本不似自己这般胆小呢。

  茅清竹有些欣慰,更觉得对不起业弟了。

  业弟笨笨的呢……

  ……

  “嗷呜!嗷呜!”

  小女娃奶声奶气地哀嚎着,她躲在茅清竹院外的草丛中,一边卖力地哭嚎,一边还用手肘捅了捅师姐,

  “师姐师姐,”

  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充满了不确定的语气,小声地问道,

  “你说……这样,真的吓人吗?我怎么觉得,茅姨姨她……好像一点都不怕呀?”

  墨发小女孩捏着下巴,沉思着:

  “方才,茅姨姨应该是怕的,她已经吓得逃出去了。如此一来,茅姨姨就不敢住在临松谷了吧?没想到,青君想的办法,真的有用……”

  “嗯!”

  青君闻言,更是得意,她挺起小胸脯,一脸的小有成就,她用一种只有她与师姐能听到的,充满了骄傲的语气,小声地说道,

  “哼哼!我就说这个办法有用吧!不都说子女像爹娘嘛!那反过来,爹娘像子女也说得通!我最怕鬼怪啦,那茅姨姨应该也怕!又赶走了一个坏女人!!”

  草丛内,忽然沉默了片刻。

  两只女娃面面相觑,她们脸上都涂着乱七八糟的白粉与锅底灰,如同两只小花猫。

  但这个时候,却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两张可爱的小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忧虑。

  青君唉声叹气:“可是,师父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咱们天天赶,都赶不走呀,就算没了茅姨姨,还有簌簌姐姐,秋云姐姐,琼玉姐姐。”

  知微漆黑的眸子也黯了黯,喃喃自语道:“那怎么样,才能一劳永逸呢……”

  “一劳永逸……”

  两只女娃同时重复了一声。

  青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知微奇怪的红了红小脸。

  只是,

  她们心里是如何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盖因两只女娃,都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不约而同再次沉默下来。

  唯有趴在青君脑袋上的小狐狸,适才睡醒,迷糊地吱吱叫唤着。

  “算了。”

  最终,还是知微先开了口,她拉了拉师妹那满是草屑的衣袖,轻声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哦……”

  青君有些不情愿地,从草丛里爬了出来。

  两个脸上涂得乱七八糟的小花猫,便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她们的心情,都很复杂。

  计划,成功了。

  可她们,却并没有感到半分喜悦,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

  回到家时,还是半下午。

  只见院门打开,隐隐约约能听见男人的说话声。

  “师父回来了!师父今天回来这么早呀!”

  青君的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她将方才那点不快,尽数抛到了九霄云外,欢呼一声,便要朝着那卧房冲去。

  知微亦然有些惊讶,虽然最近师父闲了不少,经常能陪她们。

  但这大白天的,按理说要么在修行,要么在照理灵植呀。

  可当她们推开院门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却不约而同地凝固了。

  门内,她们日思夜想的师父,确实在。

  可他,并非是独自一人。

  只见茅清竹,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她们的床沿边,手中,还拿着一件她们从未见过的、迭得整整齐齐的小衣裳,在灯下,看得认真。

  而她们的师父,则站在一旁,正与她小声地说着什么。

  那画面,温馨、和谐,像极了真正的一家人。

  “师……父?”青君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茅……茅姨姨?”

  陈业和茅清竹闻声,同时回头。

  只见两个小丫头玩的和野丫头似的,浑身脏兮兮的,好似在草丛里闹了一天。

  只有一张小脸,似乎特意洗过,干干净净,白白嫩嫩。

  陈业沉声道:“你们两个,去哪里野了?一身的灰,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洗漱!”

  他说着,又对那早已石化的茅清竹,温声解释道:

  “清竹姐莫怪,这两个丫头,平日里野惯了。让你见笑了。”

  茅清竹浅笑,眸光柔和:“小丫头,野一点才正常……”

  要是两个女娃都规规矩矩的,不苟言笑,茅清竹反而不放心。

  可见到她们能放肆胡闹。

  她便知道,平日里,业弟对这两个孩子,当真宠溺极了。

  “呜……”青君捏了捏小拳头,撅着小嘴,“茅姨姨,你……你怎么在师父的家里呀?要是徐叔叔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咳!”陈业险些没缓过气来,这孩子,自从那一天,徐家的三公子徐青松上门后,她便知道,自己的名义上的爹爹,就是她口中的徐叔叔吧?

  而且青君可不知道自己是从龙蛋里蹦出来的……或许真以为徐不晦是她亲爹呢。

  茅清竹脸上的笑意,更好似破碎开来,她眼神躲闪,一时间语无伦次:

  “他……他不知道,不不不,我只是来拜访……”

  她伸出手,想去摸一摸青君的小脑袋,可手伸到一半,却又垂了下去。

  “青君。”

  茅清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讨好,

  “我与你……徐叔叔,并无干系。我此番前来,只是……只是想看看你。”

  “看我?”青君歪着小脑袋,那双乌溜溜的凤眼,警惕地在茅清竹和陈业身上,来回打量,“看我做什么?我跟师父,过得好着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像只护食的小兽般,跑到陈业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用行动,来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陈业只觉得自己的大腿,顿时被一个软软绵绵的蚕宝宝给缠得紧紧的。

  眼见茅清竹投来求救的眼神,陈业摸了摸小女娃的脑袋:

  “青君呀,因为临松谷闹鬼了,这几天,你便和茅姨姨一起睡吧。”

  “呜??”青君呆了呆,其实她不讨厌茅姨姨,只是讨厌茅姨姨和师父在一起。

  和香香的茅姨姨睡,她乐意至极。

  可这样,不就等于茅姨姨在独属于他们师徒的家中住下了吗!

  青君张了张小嘴,想要拒绝,但看见茅姨姨期盼的眼神,又不忍心直接拒绝。

  于是小声念叨:

  “可是,师姐就没地方住了!总不能让师姐也一起睡吧?师父,你是知道师姐的,师姐不喜欢跟外人接近……”

  墨发小女孩也适时地走到师父腿边,仰着小脸,一脸正色:

  “师父,茅姨姨是徐家家主之妻,岂可同住?并不是知微不喜欢茅姨姨,更不是知微不想要茅姨姨住这。只是此事一旦外传,便容易成为他人针对师父的借口。”

  她说的严肃无比,同时,清冷的黑眸认真地看着师父。

  似乎只要师父继续固执下去,下一刻这双漂亮的眼睛中,就会流露出失望至极的眼神。

  “哦?我本是想,青君和茅姨姨睡,再委屈知微,和师父睡一起便好了……可你们都这么反对……”陈业叹气。

  “!?谁……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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