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药煎好了。

  沈挽恙端着药碗走过来,许怀夕连忙伸手去接,却被他避开:“烫。”

  他在床榻边坐下,舀了一勺药汁,轻轻吹了吹,才递到她唇边。

  许怀夕怔住。

  “喝。”他语气淡淡的,却不容拒绝。

  她低头,乖乖喝下。

  药很苦,可心里却莫名泛甜。

  一碗药见底,沈挽恙又递来一颗蜜饯。

  许怀夕含在嘴里,甜味冲淡了苦涩,连带着头疼也减轻了几分。

  “睡会儿。”他替她掖好被角,“我在这儿守着。”

  许怀夕想摇头,可药效上来,眼皮越来越沉。

  朦胧间,她感觉有人轻轻抚过她的发顶,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别怕,有我在。”

  她终于安心睡去。

  ---

  午后,许怀夕的烧退了大半。

  她醒来时,屋内静悄悄的,沈挽恙已不在房中。

  桌上放着一壶温热的茶和几块糕点,旁边还压着一张字条:

  【药在炉上温着,醒了再喝一碗。】

  字迹清隽有力,笔锋却略显虚浮,显然是他强撑着病体写的。

  许怀夕捧着字条,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墨迹,心里软成一片。

  窗外,阳光正好,木瓜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昨夜的惊魂只是一场幻梦。

  无人来寻她的麻烦,大公子也没有出现。

  可她清楚,这平静之下,暗潮仍在涌动。

  她深吸一口气,将字条仔细折好,藏进贴身的荷包里。

  接连几日风平浪静,沈府上下仿佛真的忘了那夜的闹剧。

  许怀夕的病早已痊愈,可心里却始终压着一块石头。

  那些毒药,公子到底服了多少?

  这几日公子一直照顾她,她却无法回报公子,倒是让她有些于心不安。

  她曾看过公子的脉象,毒已经侵入肺腑,但公子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奇异地还有生命力。

  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了多久的毒?

  晨光微熹,许怀夕站在自己的小屋里整理推测到的情况。

  大公子告假了几日,但他是知府身边的人,也算是官职,今日他该去上值了。

  毕竟商人的地位比不上当官的。

  沈家也在抓紧机会爬上去。

  虽然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但这是她的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只是公子也说过不让她出去,更不让她插手他的事。

  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她只能趁着公子还没有发现偷偷出去。

  ---

  许怀夕挎着洗衣篮,低头快步穿过回廊。

  前几日她算是摸清正院的布局。

  药房紧挨着小厨房,每日巳时煎药,未时清理药渣。

  她躲在假山后,看着丫鬟端着药罐出来,将熬过的药材倒进竹篓,再由粗使婆子拎去后门处理。

  ——就是现在!

  许怀夕佯装失手打翻洗衣篮,湿漉漉的衣裳散了一地。

  趁着婆子骂骂咧咧帮她捡拾时,她飞快地从竹篓里抓了一把药渣,藏进袖中。

  “哑巴就是笨手笨脚!”婆子啐了一口,“赶紧滚!”

  许怀夕低头退开,心跳如鼓。

  回到西院,她赶紧进自己的屋子。

  紧闭的房门内,许怀夕将药渣摊在油纸上。

  黑褐色的药材里混着几片形状怪异的碎屑,闻之有股刺鼻的腥苦。

  她对照着《本草纲目》,指尖微微发抖。

  茶尖、蒲公英、蛇胆、马钱子……

  马钱子——剧毒!

  更可怕的是,她还发现几片淡黄色的薄片,质地似骨非骨……

  “青栀?”

  公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许怀夕惊得差点打翻油纸。

  沈挽恙不知何时站在门边,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却暗潮汹涌。

  “公子?!”她慌忙起身,“您今日如何……”

  她生病那日,正院好像没有派人送药过来。

  但之后日日都有药汤按时送过来。

  “如常”,他缓步走近,指尖捻起那片淡黄。

  “这是砒霜淬炼后的残渣,混在补药里,日积月累……”

  许怀夕喉咙发紧:“您……早就知道?”

  沈挽恙垂眸,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溅在药渣上。

  黑褐色的药材吸了血,竟泛起诡异的泡沫!

  “比我想的……还要毒。”

  他轻笑,眼底却一片寒凉。

  许怀夕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公子必须立刻解毒!我想办法……”

  “青栀。”他反握住她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正如他之前教她下棋一般,要静待时机。

  “可——”

  “砒霜已入骨髓,非寻常药物可解。”

  他声音很轻,“齐先生明日会带雪蟾丸来,可以解燃眉之急。”

  许怀夕红了眼眶:“那今日这些……”

  “先收好。”沈挽恙将药渣包起来,“这是证据。”

  窗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噤声。

  沈挽恙迅速将油纸塞进袖中,顺势将许怀夕拉进怀里,佯装替她整理衣领。

  “二公子?这是……”

  李婆子推门愣住,“今日大厨房那边送了只鸽子过来,公子可能喝鸽子汤?”

  李婆子是半个粗人,有些东西她也拿不准。

  沈挽恙头也不回:“我院里的人,轮不到你过问。”

  李婆子讪讪退下,临走时却狐疑地扫了一眼案几——许怀夕早已用身子挡住。

  ---

  鸽子汤是好的,不过沈挽恙不喜欢喝,也就给了许怀夕。

  让她补补身子。

  天可怜见的,来府里时她就很瘦弱。

  …

  之前做的鱼片粥不错,许怀夕又准备了些其他鱼。

  二公子今日用的晚膳比平时多了半碗。

  剩下的饭菜,阿福吃得兴高采烈。

  烛火摇曳,许怀夕伏在案前,指尖划过《本草纲目》泛黄的纸页。

  白日看过那些药渣后,她就在思考各种方法。

  砒霜之毒,需以绿豆、甘草、防风煎汤缓攻。

  马钱子剧烈,则要金银花、黄连化解其性。

  她写下几味药材:

  绿豆二两,甘草五钱,防风三钱——解砒霜之积毒。

  金银花一两,黄连二钱,蜂蜜为引——化马钱子之痹阻。

  笔尖忽顿。

  —若二毒同中,需加一味雪蟾酥调和药性,否则药力相冲,反伤脏腑。

  许怀夕咬唇。

  雪蟾酥极其珍贵。

  她看过就是沈府也是没有的……

  只期待明日齐先生那边真有。

  窗外月光泠泠,她将药方折成小方块,藏入贴身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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