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岫没有废话,剑尖直指对方咽喉。

  骑士仓促应战,几个回合就被沈云岫挑落武器。

  但沈云岫自己也因伤势摇晃了一下,剑势出现了破绽。

  骑士抓住机会,拔出一把匕首刺向沈云岫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许怀夕掷出一把银针,精准地扎在骑士手腕上。

  骑士吃痛,匕首偏了方向,只划破了沈云岫的肩膀。

  沈云岫趁机一剑结果了对方,随即身体一晃,单膝跪地。

  许怀夕连忙扶住他,触手一片湿热,他的伤口全部裂开了。

  “坚持住!”许怀夕急切地说,撕下自己的衣襟为他简单包扎。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沈云岫强撑着站起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就在这时,更多的马蹄声从山谷另一端传来。

  许怀夕心头一紧,以为是敌人的援兵,却听到熟悉的号角声,是程肃率领的援军到了!

  程肃一马当先冲入山谷,看到浑身是血的沈云岫和许怀夕,脸色大变:“你们怎么样?”

  “计划成功...”沈云岫虚弱地说,“但我的身份暴露了...”

  程肃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无妨,反正也快到收网的时候了。”

  他转向许怀夕,“许姑娘,干得漂亮!”

  许怀夕勉强一笑,却更担心沈云岫的状况。

  在程肃的掩护下,他们迅速撤离了山谷。

  回程的路上,沈云岫因失血过多几乎昏迷,许怀夕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一松开就会失去他。

  当他们终于回到城中新安排的住处时,天色已晚。

  程肃派来的军医早已等候多时,立即为沈云岫处理伤口。

  “伤口感染,加上过度劳累,情况不妙。”

  军医摇头道,“需要静养至少半月。”

  许怀夕抓紧时间处理了自己的伤口,又赶紧过来守着。

  她的医术比这些大夫都好,自然是亲自照顾对方更加安心。

  她亲自为沈云岫熬药、换药。

  夜深人静时,沈云岫短暂地清醒过来,看到许怀夕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的手还紧紧握着他的。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许怀夕立刻惊醒:“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沈云岫虚弱地说,目光落在她手臂的箭伤上,“你受伤了...”

  许怀夕摇头:“只是皮外伤。”她端来药碗,“把药喝了。”

  沈云岫顺从地喝下苦涩的药汁,突然问道:“为什么要冒险?你本可以等我们直接发动陷阱。”

  许怀夕沉默片刻,轻声道:“因为有你在。”

  她用沈云岫曾对她说过的话回答,两人目光相接,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未言明的心意。

  屋外,夜风轻拂,带来远处戈壁的气息。

  天刚蒙蒙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浅眠的许怀夕。

  她打开门,只见程肃一脸凝重地站在门外。

  “出事了”,他沉声道,“三皇子得知计划失败,已经派兵包围了我们安排在城外的据点。更糟的是...”他顿了顿,“沈老不见了。”

  “什么?”沈云岫强撑着从床上坐起。

  程肃点头:“昨夜有人冒充我的亲兵,将沈老接走了。现在边境也传来消息,突厥大军已经开始集结。”

  许怀夕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他们虽然成功设下陷阱挫败了三皇子的一次行动,但更大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沈云岫重伤未愈,沈父下落不明,突厥大军压境...

  她看向沈云岫,发现尽管他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掀开被子,强撑着站起来:“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许怀夕知道劝阻无用,只能坚定地站在他身边:“我和你一起。”

  程肃看着两人,重重点头:“好,那就让我们给三皇子和突厥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戈壁的风裹挟着沙砾拍打在沈父脸上,他眯起浑浊的双眼,试图辨认方向。

  双腿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每走一步仍像踩在刀尖上。

  那些冒充程肃亲兵的人将他扔在这片荒漠中已经三天了,若非年轻时驻守过边境,他早已葬身黄沙。

  远处,突厥人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沈父心中一沉,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落入了敌人的地盘。

  “中原人?”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沈父还未来得及转身,后脑便遭到重击,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顶华丽帐篷的立柱上。

  帐内陈设奢华,兽皮地毯上绣着繁复的突厥图腾,青铜香炉中飘出陌生的香气。

  帐帘被掀开,一个身着华贵皮袍的突厥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侍卫。

  男子约莫四十出头,左眼戴着眼罩,右耳挂着一枚金环。

  正是突厥二王阿那也。

  “你就是那沈云岫的父?”阿那也的中原话说得异常流利。

  他踱步到沈父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瞧你一个普通老汉的模样,好像也不该养出那样的儿子啊?”

  这一年多的操劳让沈父看起来更加苍老了一些,没有那些绫罗绸缎,天天和土地打交道,他确实像个地地道道的北疆农民。

  沈父冷笑一声:“是吗?你也不像我儿子。”

  阿史那罗不怒反笑,突然拍了拍手:“带上来!”

  帐帘再次掀起,一个身着突厥服饰的女子缓步走入。

  她约莫四十岁年纪,眉目如画,只是眼角已有了细纹,发间点缀着突厥贵妇喜爱的银饰。

  沈父的瞳孔骤然收缩,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如...如静?”

  竟然是一年不见的沈母。

  只是她为何又在这里?

  柳如静神色复杂地看了沈父一眼,随即恭敬地向阿史那罗行礼:“王爷。”

  阿那也得意地搂住柳如静的腰:“你可还认得你的结发妻子?”

  沈父眼中却燃起愤怒的火焰:“我已经没有结发妻子。”

  从那天赶走她之后就没有结发妻子了。

  这样心肠歹毒的人死在外面他也不心疼,只是没想到她又不要脸的勾搭这些突厥人。

  阿史那罗大笑,“是她自愿跟了本王!这一年,她可是本王最宠爱的阏氏。”

  柳如静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她轻声道:“王爷,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怎么?心疼旧夫了?”阿那也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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