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洛的脸上闪过一抹极淡的挣扎,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伸出手,扶住沈梦言的肩膀和腰,用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道,将她的身体轻轻翻转过来。

  沈梦言从俯卧的姿态,变成了仰躺。

  她的双手被绑着,高举过头。

  因为这个动作,她的身体曲线被完全地展露出来。

  居家的休闲服在此刻显得有些碍事,勾勒出她因为紧张而起伏的胸膛。

  她躺在苏白的身旁,两人并排躺着,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沈梦言偏过头,不敢去看苏白的眼睛,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能感觉到苏白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清洛。”

  “主人,请吩咐。”

  “你觉得,从哪里开始比较好?”

  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在问萧清洛,不如说是在故意说给沈梦言听的。

  沈梦言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一点点地剥离。

  这种诡异的三人场景,让她感到荒谬,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萧清洛沉默了许久,才用一种极为平稳的语调回答:“一切,由主人决定。”

  “是吗?”苏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还以为,你会更有建设性的意见。”

  他撑起半个身子,俯视着身下几乎完全放弃了思考的沈梦言。

  看着她紧闭的双眼,颤抖的睫毛,还有那因为紧张而泛着水光的嘴唇。

  这丫头嘴上说得再勇敢,身体的反应却是最诚实的。

  也好。

  既然她们是商量好一起来的,那么,谁都跑不掉。

  他伸出手,越过沈梦言的身体,对站在床边的萧清洛发出了邀请。

  “你也上来。”

  “......是,主人。”

  她缓缓地弯下腰,将脚上的鞋脱下,整齐地并排放在床边。

  然后,她踩着柔软的地毯,膝盖轻轻压在床垫上,床铺因为她的重量而下陷。

  她沉默地爬了上去,贴着沈梦言的身侧躺下,将她夹在了自己和苏白之间。

  “萧清洛!”

  沈梦言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她挣了挣被绑住的双手,腰带勒得很紧,根本无法撼动。

  她只能扭过头,用尽全身力气,恶狠狠地瞪着躺在身边的罪魁祸首:“你这个叛徒!”

  “我们明明说好了的!攻守同盟!共同进退!你现在算什么?临阵倒戈吗?你把我卖了!”

  萧清洛被她吼得愣了一下,那双总是清冷如古井的眸子里,浮现出明显的困惑。

  她侧过脸,认真地看着沈梦言,反问:“叛徒?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沈梦言简直要被她这副无辜的样子气笑了,“你把我绑起来!现在又和他一起躺在这里!你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我绑你,是因为主人的命令。”萧清洛的回答理所当然,逻辑清晰得令人发指,“我上来,也是因为主人的命令。”

  “我们的愿望,不就是侍奉主人吗?我正在执行主人的意志,帮助他实现我们的愿望。这......难道不是在履行我们的盟约吗?”

  “......”

  沈梦言一下子没话了。

  她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苏白饶有兴致地听着两个女孩的对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伸出手,越过沈梦言,轻轻拍了拍萧清洛的脸颊。

  “清洛说得没错。”

  “你们两个一起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现在,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满足你们的愿望而已。”

  “既然是共犯,那就该一起承担后果。”

  “现在,你们两个,谁都别想跑了。”

  ......

  三个小时后。

  房间里的空气闷热潮湿。

  苏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夜晚清凉的风灌进来,吹散一室的旖旎。

  他倒了两杯温水,回到床边。

  床上,两个女孩都累得脱了力,瘫在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沈梦言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迷离,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春水。

  之前那股子张牙舞爪的劲头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清洛的状态好一些,但也好得有限。

  她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双眼望着天花板,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还没从刚才那场漫长的风暴中回过神来。

  苏白将一杯水递到沈梦言嘴边。

  沈梦言费力地撑起半个身子,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喉咙的干渴得到缓解,神智也清醒了不少。

  她抬起眼皮,看了看苏白,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忍住,用一种软糯得能掐出水的语调抱怨道:“你这个......坏蛋......就知道欺负人......”

  这句抱怨,没有半点指责的意味,反而更像是撒娇。

  苏白轻笑一声,又把另一杯水递给萧清洛。

  萧清洛默默地坐起来,自己接过水杯,安静地喝完。

  “现在感觉怎么样?”苏白收回杯子,看着她们两个,明知故问。

  沈梦言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我本来......本来是想自己主动的......结果被你搞成这样......太丢人了......”

  她想起刚才三个小时以二敌一的场面,羞耻感又一次涌了上来。

  剧本完全没有照着她写的来演。

  “每个人的方式不一样。”苏白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你们也有你们自己的特点,没必要去模仿别人。”

  他伸手揉了揉沈梦言的头发,然后看向萧清洛:“你呢,清洛?有什么想说的吗?”

  萧清洛放下水杯,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苏白。

  她沉默了片刻,用她那毫无波澜的声音解释道:“刚才,我的心神和身体,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和通透。我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流转得更加顺畅,我对剑意的理解,也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

  她看着苏白,眼神里是纯粹的探究和肯定:“这......也是修行的一种吗?”

  “......”

  沈梦言无语了,她翻了个白眼,重新把脸埋回枕头里。

  完了,这人没救了。

  苏白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他并没有嘲笑她。

  “可以这么说。”他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身心合一,本就是修行的至高境界。你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了契机,是你的悟性。”

  “我明白了。”萧清洛郑重地点了点头,“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地配合主人修行。”

  “噗......”

  沈梦言在枕头里笑出了声,身体一抖一抖的。

  苏白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沈梦言从枕头里挖了出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好了,别笑了。”他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今晚的事,我不希望你们有任何心理负担。你们鼓起勇气来找我,我很开心。”

  “你们愿意把自己交给我,这是你们的主动。”

  “而我,接受你们,并且用我的方式来主导这一切,这是我的回应。”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谁征服谁,而是相互的给予和接纳。明白吗?”

  沈梦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靠在苏白的胸膛上,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宁。

  过程虽然曲折离奇,但结果是好的。

  萧清洛也点了点头,她似乎理解得更深刻一些。

  “主人的意志,就是我的剑鞘。剑,当归于鞘。”

  好吧,又绕回她的剑道上去了。

  苏白放弃了和她探讨哲学问题。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了。

  “很晚了,睡吧。”

  他没有赶她们走,只是将她们的身体放平,拉过被子盖好。

  “明天我还要早起。”

  沈梦言抓住了他的手,小声问:“那你......睡哪里?”

  “我另外找个房间就好。”

  “不要,”沈梦言固执地摇了摇头,往床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你睡这里。”

  萧清洛也默默地向另一边移动,将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

  她们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苏白看着她们,心里一暖。

  他没再推辞,在两人中间躺了下来。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窗外的月光洒在地板上,清冷而温柔。

  沈梦言很快就因为体力透支而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

  萧清洛却还没睡着。

  在黑暗中,她忽然轻轻地开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主人。”

  “嗯?”

  “刚才......梦言说我是叛徒。我不是。”

  “我知道。”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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