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镇武司内卫前往尘微台,取来一张税纸,躬身双手递给秦权。

  “尘微台报损四千六百九十两,你算得倒是仔细!”他饶有兴致地打量贾捕头,“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东海郡六扇门总捕头,贾正义!”

  “贾正义?本座批你五万两,重修甲字号牢舍!一月之后,本座亲自来验收!”

  秦权冷笑道,“前掌司住的地方,总也不能太寒酸!”

  贾捕头跪着挪向一侧。

  自始至终,师父一言未发。

  秦权带着众人离开后,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周知府冲贾捕头喝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扶本官起来!”

  贾捕头来到他身前,搀扶着周知府起身。

  周知府一把抓住他手中的算珠手链。

  “秦掌司都说是好东西了,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本官替你保管!”

  他把算珠戴在手腕上,笑道:“年底清察,本官拟给你评中上。三天后,本官做寿,你来喝酒!”

  贾捕头面上却毫无喜悦之色,低头道:“谢知府大人!”

  我看到他手指微颤抖,袖中掌心已被指甲刺出血痕。

  ……

  甲字号牢舍毁了,所有囚犯都临时搬到了乙字号。

  原来乙字号的囚犯,则赶到了丁字号与其他囚犯们挤在了一起。

  贾捕头还贴心地为无敌门准备了四个单独房间。

  我有了镇武司身份后,可以不用住牢舍,但还是要了一个房间。

  与秦权达成交易,成为镇武司税吏之事,二师兄大发雷霆,毒锅哐当砸裂青砖。

  他一把揪住我衣领,头发炸开,眼神几欲喷火,“你以为扛债是逞英雄?镇武司的脏水沾身,洗都洗不掉!”

  指尖金丝暴起,“老子宁可被税虫啃成渣,也不让你替他们卖命!”

  我挣开他的手,眼神坚定地望着他,“师兄,你们的命,比我的干净重要。”

  我没有后悔。

  我已经十六岁,也晋了四品,植入税纹,也该为师门做点事了。

  至少,这一年内,师父和师兄们不用再遭受税虫噬体之罪。

  不死宗也好,通缉大盗也好,我没有父亲那“仁义治天下”的抱负,我只想着赚钱,结清师门债务!

  让我们无敌门堂堂正正活在江湖之上!

  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师父和师兄们一直不愿提及的我的身世。

  庆历十八年的那个夜晚,江家满门入诏狱,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永远没有机会得知真相。

  加入镇武司,至少距离真相更近一步!

  师父默许了我的做法,“有些事,迟早要去做的!”

  ……

  接下来的一年,我要专心对付不死宗!

  杨毛山死后,不死宗在东海郡断了线索。

  听师兄们说,不死宗是四大魔门之一,靠走私和贩卖真气配额起家。

  后来有了血祭大阵,搞了一个独立于天道金税大阵的阵法。

  加入不死宗成为弟子之后,就能共享真气池,从而避开朝廷监管,也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除了“阴煞”和杨毛山外,我也没有接触过不死宗的其他人。

  要对付他们,也绝非容易之事。

  忽然我想起杨毛山死后,搞到的那封天机老人遗产处置的书信。

  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封讣告:

  写的是天机老人于腊月十三日仙逝,邀请杨毛山于来年正月十三,前往天机山庄参与遗产分配和处置问题。

  信里还附着一张羊皮纸,撒落的粉末在烛光下凝成“藏宝图”三字。

  角落隐约浮出不死宗的火炬纹,那正是阴煞死前刻在墙上的图腾!

  当时杨毛山没来得及拆开,结果死在了东海郡,信笺落在我手中。

  天机老人死了?难道他与不死宗也有关系?

  我把信拿给师兄们看。

  “天机山庄富甲天下,却以‘窥天机者必遭反噬’立家。”

  大师兄翻着最新的《晓生江湖》,上面也记载了这件事,“天机老人死时,山庄百鸟泣血,怕是遗产之争……比税虫更毒。”

  三师兄指尖摩挲羊皮纸焦边:“火炬纹出现在信中……看来剿灭不死宗和天机老人遗产,本就是同一局棋。”

  二师兄用金针挑起粉末,朱砂混着税虫金粉簌簌坠落。

  “杨毛山是不死宗东海舵主,怎会有天机阁嫡系的血脉金印?”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莫非杨毛山正是他的私生子之一?”

  二师兄却冷笑连连,“那老不死生性风流,处处留情,据说私生子就有一百多个,杨毛山是其一,也说不定!”

  我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封信落在我们手中,那我岂不可以冒充杨毛山,去分一杯羹!”

  天机山庄可不是无敌门,名下产业无数,遍布江湖。

  “他们常年在《晓生江湖》财富榜前三,听说山庄的马桶都是黄金做的!就算能分个马桶,也能帮无敌门抵不少债!”

  二师兄冷笑,“财富榜?不过是替朝廷圈养肥羊的榜单罢了!”

  大师兄不无担心道:“天机山庄的机关术能辨血脉真伪,冒名前去等于送死!”

  三师兄指了指那本《晓生江湖》,“天机老人的天机笔可是神器……若有此笔,或能将无敌门债务一笔勾销……”

  他顿了顿,又轻咳一声,“当然,君子不立危墙。”

  管他呢,去了再说!

  ……

  天机山庄距东海郡五百里左右,骑马大约五天行程。

  年关将至,我准备过完年再出发。

  接下来的几日,我在练习师父传我的雁过拔毛剑诀。

  薅羊毛的精髓在于薅,不知不觉间偷取敌人的真气。

  雁过拔毛的精髓在于拔,不但要偷他们真气,还要让他们感觉到疼!

  三天后,我打出十漕真气,已经能抽掉对方六漕,算是小有成就。

  这让我兴奋不已。

  蜂巢丹田内,有秦权赠我的一千钧真气。

  那些真气被秦权做了手脚,师父让我先把这些用掉。

  师父的烟枪在雪地上画出蜂巢纹路:"你丹田内的格子都是独立账本,金税大阵只能查到经过税虫的那本。"

  我灵机一动,“有办法了!”

  我一剑劈出,秦权送的真气通过税虫施展出来!

  税虫触须突然刺入蜂格壁垒,那些真气竟是带毒诱饵!

  尘微台深处的金线随之剧烈震颤。

  我心中暗骂,果然这老东西没安什么好心。

  “雁过拔毛!”

  玉佩上的双蛇泛起青冥色冷光,竟如活过来般昂首吐信,不断吞噬金色真气!

  金色真气绕着玉佩旋转,裂痕处浮现出“九章算律”四个字不断闪烁。

  最后变成白色,又被丹田内双蛇吞噬。

  这便是不留税痕的“干净真气”。

  我接连试验了几次。

  剑气掠过税虫监视的蜂格时,金丝骤然绷直;

  而转入双蛇镇守的暗格时,尘微台纹路瞬间黯淡,像被掐住喉咙的蛇。

  “税虫是朝廷钳制武者的枷锁,它会将每一丝真气流转记录在尘微台的税簿上。”

  师父开怀大笑,“但那厮绝不会想到,阴九章的九章算律,搭配你丹田内的双蛇能‘洗白’这些真气!”

  税虫监视着小格,而双蛇却将真气悄悄抽离,注入其他蜂格。

  这就像在税吏眼皮底下藏起私房钱,虽险,却成了师门唯一的活路。

  三个师兄也啧啧称奇,“雁过拔毛,拔自己的毛,也算是开了眼了!”

  我心说这大概就是师父口中的战略避税吧!

  有个情况,我一直搞不明白。

  三品的时候,我体内丹田如絮,最多能装得下一百漕,也就是一钧真气。

  现在丹田如蜂巢,体内有阴九章的三千钧、师门给的四千钧,还有秦权给的一千钧。

  可依旧觉得空荡荡的。

  我问师父,丹田的极限是多少,师父反问我,“你丹田内有多少蜂格?”

  我说数不清。

  师父也回答,“每个蜂格,可装千钧。你自己算吧!”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那岂不整个天下真气,都不够塞满我丹田?”

  二师兄怼我道:“装再多真气又有什么用?你那雁过拔毛,最多能打出百漕之力!”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想找个真气黑市,把这些真气卖掉!

  打架有什么用,有钱赚才是王道!

  ……

  章节注释:《镇武税司掌司秦权密奏》(节选)(绝密·饕餮级)

  ……赠江小白千钧真气实为植入“听风税纹”,借金税大阵监控其真气动向,税虫暗藏血印杀招,必要时可废其经脉,剿灭不死宗乃驱虎吞狼之计,兼寻《天工开物》残卷下落……

  朱批:江氏血脉,物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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