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聚集的百姓一见官差来了,赶紧往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道。

  七八个衙差在车夫老李头的引路下,很快来到素问堂前。

  老李头指着一个大胡子介绍道:

  “大小姐,二少爷,这位是京兆府的胡班头。”

  胡班头对着楚明鸢和楚翊抱拳见礼。

  楚明鸢落落大方地说:“劳胡班头走这一趟了。”

  “这素问堂是先母的陪嫁铺子,过去这些年都是我祖母管着。”

  “今天我与舍弟来巡铺子,却发现这沈掌柜、罗大夫,还有这个伙计竟背着主子,暗地里在医馆中售卖发霉的药材。”

  “此等无良行径实在令人发指,我现在将他们交于京兆府,还请京兆尹严惩此等败类,以儆效尤。”

  “哎,说来惭愧,我祖母年岁大了,老眼昏花,任用了这等欺上瞒下的奸人,也是她老人家识人不清,侯府难辞其咎。”

  “以后这素问堂由我接管,我这做孙女的,自当替祖母分忧解愁。”

  “劳胡班头转告京兆尹,接下来的十天,我素问堂会请何老太医在此为百姓义诊半天。还有,今年以来,凡是在素问堂看诊抓药的,都退回诊金、药钱。”

  “也算是给我祖母她老人家积德了。”

  她这一番话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成了一个替祖母擦屁股的孝顺孙女。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再次哗然。

  这一次是因为义诊而雀跃。

  马车里的镇南王露出意外的表情。有点意思。

  另一边的华二小姐轻轻蹙眉,心里不以为然:

  哪有孙女说自己祖母“老眼昏花”的,这楚大小姐实在口无遮拦。从前那些关于她才冠京华的传言,怕是言过其实。

  而那位胡班头则是惊讶于这位楚大小姐有此魄力,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楚大小姐放心。”

  “胡某会如实转告杜大人的。”

  “把人带走!”

  胡班头一声令下,几个京兆府的衙差就上前去拿人。

  “呕——”

  在地上打滚的沈掌柜突然张嘴呕出了一大片,把他方才吃下去的那些苍术连着早膳一起吐了出来。

  一地黄水在地上乱淌。

  难闻的酸臭味弥漫开来。

  近处的好几个衙差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生怕沈掌柜会吐到他们身上。

  外头围观的那些路人急急捂住口鼻。

  有人幸灾乐祸地说道:“活该!”

  “像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就该上吐下泻,活活拉死!”

  “……”

  一片咒骂声中,那些衙差押着沈掌柜、罗大夫与那个伙计走了,还带走了一袋子苍术作为罪证。

  衙差一走,百姓们放松了一些。

  一个中年妇人上前了两步,大着胆子问:“楚大小姐,您说真的?”

  “俺也可以来素问堂请何老太医给俺看病吗?”

  碧云代她家小姐出面,笑眯眯地答道:“那是自然。”

  “不过,何老太医开了方子后,这位大姐得去别家药铺抓药才行。”

  “素问堂的药材需要重新采购,暂时不给抓药。”

  此言一出,围观的路人沸腾了,一个个面露异彩,亢奋极了。

  “能让太医院的太医给看诊,还不要钱?”

  “假的吧?”

  “人家是侯府的大小姐,那肯定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我明天也来排队吧……”

  即便热闹已经散场,那些路人还聚在那里交头接耳,不肯离开。

  导致甄二管家很是艰辛地挤过人群。

  “大小姐。”

  甄二管家随意地揖了一礼,脸色非常难看。

  刚才他来时,正好与京兆府的那些衙差交错而过,知道他终究来迟了一步。

  但愿沈掌柜识趣,别把自己给招出来。

  他心里烦躁,因此语气也不太好,“太夫人已经知道了素问堂的事,请大小姐速速随小的回侯府。”

  “太夫人非常生气。”

  他在最后这句话上加重了音节。

  楚明鸢连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吩咐碧云道:“我先回侯府,你去一趟陆家,找外祖母借一个账房,让他帮着把这素问堂的账目理一理。”

  “这沈掌柜既然连发霉的药材都敢卖,指不定会在账目上作假。”

  甄二管家听着心里咯噔一下。

  那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见这里事了,就打算走人,却被楚明鸢叫住:

  “这位客人,请留步。”

  “劳烦转告贵主,要看足痹之症,这京城中最擅长的人是清净寺的觉远大师。”

  中年男子一愣,差点想问:她既没搭脉,也没见王爷下车过,怎么就知道王爷有足痹之症?

  等阿迟把放在药柜上的那张方子交到他手里,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楚大小姐是凭着这张药方,猜出了王爷的病症。

  一个侯府的大小姐,居然还懂医术?

  思忖间,他上了那辆青篷马车,还听到后头楚翊在那里嘀咕:

  “阿姐,这人嘴那么臭,你好心指点他做什么?”

  楚明鸢笑笑说:“我只是想到了外祖父。”

  楚翊若有所思地斜睨着马车里的人,心想:这老头是个武将?

  那中年男子在关车门前,又回头看了姐弟俩一眼。

  他记得楚大小姐的外祖父应该是陆老将军。

  “回去吧。”

  镇南王一声令下,车夫便赶着马车走了。

  马车里,镇南王主仆俩面对而坐。

  那长随打扮的中年内侍给主子斟了茶,忍不住嘀咕:

  “这位楚大小姐真是……真是……”

  他一时间想不出该怎么形容这位楚大小姐,最后憋出了四个字:“不识好歹。”

  若非看在那楚大小姐勉强算个故人之后,自家王爷才懒得理会呢。

  镇南王失笑:“年轻意气吧。”

  “守勤,不必与个孩子计较。”

  张守勤轻哼了一声,将沏好的茶送到镇南王手边。

  他小心翼翼地问:“王爷,世子爷与世子妃应该快到京城了,您要不要回王府住?”

  镇南王一手揉着眉心,另一手挥了挥。

  意思是,他不想回去。

  张守勤暗暗叹气,就听主子又道:“景愈还下落不明?”

  “锦衣卫还在四处搜人。”张守勤答道。

  心中沉甸甸的:王爷拖着病体,日夜兼程地赶来京城,就是想劝皇帝刀下留人。

  不想,还没进京城,就听说了景愈被人劫走的消息。

  张守勤犹豫了一会儿,才说:“王爷,奴才打听过了,那人肯定不是……王妃。”

  他很想劝王爷,都快二十年了,王妃怕是早就化为白骨了。

  镇南王捏着茶杯的手猛然收紧。

  这马车内的气氛也陡然阴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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