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和杨蜜、刘一菲闹着玩了一会儿后,陈默收起笑容,很认真地问她们:“你们知道这次事情最严重的问题出在哪里吗?”

  杨蜜和刘一菲这会儿都特别老实,因为她们心里清楚,这次确实是她们闯的祸。刘一菲这个“猪队友”好端端的非要提什么《伤心者》,还提议让网友讨论。更离谱的是杨蜜居然同意了,结果现在搞得大家都很被动。

  陈默接着分析道:“其实把《伤心者》改编成电影这件事,怎么改编是我这个导演该操心的事。原著那么多读者,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满意。

  而且说实话,我本来就不在乎这些。

  至于把电影和婚礼联动这个想法,我承认是考虑得不够周到,但只要拍得好,观众自己会找理由接受的。”

  “但最要命的是”

  陈默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们提前把这个计划透露给了网友!”

  两女这才恍然大悟。

  确实,如果一开始只是宣布要改编《伤心者》拍电影,不透露婚礼的事,结果肯定完全不一样。就算有人猜到这是为婚礼拍的宣传片,但只要官方不承认,大家最多就是感叹一下。只要电影质量过硬,根本不会有这么多质疑的声音。

  不过陈默还是很宠她们的,这次主要是想给她们提个醒,特别是最近杨蜜有点飘了。这个教训来得正是时候。

  杨蜜好奇地问:“那你打算怎么说服原作者啊?这次,人家好像也不太满意的样子。”

  陈默神秘一笑道:“这个你们就别操心了。其实我们都想得太复杂了,人家可是专业的科幻作家。我们在这儿绞尽脑汁想方案,脑子都快烧坏了,却忘了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陈默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传来赵明的声音:“陈导,已经联系上何夕老师了,他答应明天下午三点在航天咖啡馆见面。”

  “航天咖啡馆?”

  杨蜜狐狸眼一亮,手指无意识地在陈默胸口画圈:“就是《流浪地球》剧组常去的那家?”

  刘一菲突然从果盘里拈起颗葡萄塞进陈默嘴里:“我记得他们家的黑洞拿铁会冒干冰”

  她指尖残留着冰镇水果的凉意,惹得陈默喉结滚动。

  “专业场所谈专业事嘛。”

  陈默反手扣住杨蜜作乱的手腕,另一只手划开平板调出《伤心者》原著:“你们看这段母亲临终前烧掉积蓄印手稿的描写——”

  他指尖停在泛黄的电子书页上,晨光透过纱帘在“妈妈其实看不懂你的论文,但妈妈相信你”这行字上投下斑驳光影。

  杨蜜突然安静下来,发梢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所以你想让何夕老师”

  “让他亲自操刀改编。”

  陈默的拇指抚过她微微发抖的唇瓣,笑着说道:“原著里那些数学公式,那些超前时代的孤独感,没有人比作者更懂怎么呈现。”

  刘一菲突然扑到陈默背上:“那婚礼联动”

  “嘘——”

  陈默转身将两人搂进怀里,沐浴露的椰香在鼻尖交织:“明天见过何夕再说。”

  其实陈默也在想和何夕会面的事情。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说要改编这个故事,是因为刘一菲提了一嘴,因为杨蜜要弄个科幻宣传片来宣传婚礼纪录片。

  不过,这倒是难不倒他。

  其实《伤心者》只是一个很小的篇幅很短的故事。

  但是这个故事之所以迷人,其实也和当下的社会现状有很大的关系。

  陈默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真正的“完美”的大公无私者。

  拍电影,一方面是爱好,另外一方面,如果能够影响一些人,一些事,表达一些自己的想法,那自然就更好了。

  而诞生的时间,距离现在整整20多年了。

  但是实际上,在2000年的时候,明星们的光环还没那么刺眼。

  那个时候明星并没有像现在那么的赚钱,贫富差距也没有现在那么大。

  反倒是现在,《伤心者》在陈默看来,更适合这个时代!

  陈默一边扫着相关的新闻,一边想着明天会面要说些什么。

  很快的他就有了想法。

  次日午后,航天咖啡馆的穹顶投影着旋转的星云。

  陈默推开门的瞬间,靠窗座位站起个穿格子衬衫的老男人,镜片后的眼睛像藏着无数个平行宇宙。

  “何老师久等了。”

  陈默刚要握手,对方却推来一份手写稿纸。

  何夕的指尖点在密密麻麻的公式上:“陈导知道黎曼猜想为什么迷人吗?”

  不等回答便自问自答:“因为它站在已知与未知的边界上——就像你那个太空婚礼的创意。”

  陈默怔了一下,老实说,他一点都看不懂。

  何夕突然笑了道:“哈哈哈!陈导,是不是很意外?其实我也不懂这些数学公式!我是个科幻家,不是科学家,也不是数学家!我上大学的时候,读的是自动化专业,虽然有涉足,但是真没有那么深!”

  陈默不由地有些莞尔。

  他刚才差点就忘记这一点了。

  可不是吗?

  对方根本不是什么数学家,也不是科学家,虽然他笔下写出了何夕这样的“执着的数学家”,但是本人其实是个文学创作者!

  嗯,文科和理科就是这么的泾渭分明。

  陈默不由地笑了,这位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其实我很好奇,陈导是怎么想到改编《伤心者》的?毕竟,这部发布都二十多年了。而且只是一篇比较小的篇幅的故事。

  难道真的是因为“婚礼”?”何夕好奇的问道。

  “其实何老师有没有发现?这部很“超前”!”陈默笑着说道。

  “超前?陈导指的是?”何夕疑惑。

  “时下,明星艺人们的超出寻常想象的高收入,与之相对应的是科学家们的收入,几乎是无法相比的!

  这引发了不少人的争论,人们认为,大家应该去追的星,是科学明星,而不是娱乐明星。

  现实当中,明星哪怕是十八线的小明星,收入也比很多普通人要高,乃至于比很多不知名的科学家要高。

  可是虽然这样的声音不少,但是讽刺的是,我前段时间看到一个新闻。”陈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何夕很配合地问道:“什么新闻?”

  当然他心里也颇为好奇。

  “一个女博士,被电信诈骗85万!”陈默说道。

  他把这个新闻翻出来,然后递给何夕。

  底下有不少评论。

  部分网友表示这是死读书、高分低能的表现,比如有网友评论道:

  “我能说这是所谓的高分低能么?

  就像大学生放假回家生活不能自理,衣服裤子带回家让爸妈洗。

  这个未免太傻了点。

  估计是都学傻了。”

  “不刷朋友圈、不善交际、一心扑在工作上……书呆子?”

  而这种观点遭到了很多网友的反驳。

  有网友反驳说:“说博士博士后死读书、书呆子的你不想想,如果社会没有这种术业专攻的人科技进步会快吗?人家付出了时间,科研成果是要回馈社会的,你们在这里放嘴炮对社会有任何帮助吗???”

  “就是,因为某些只会刷微博的人在现实啥都不会只会打嘴炮,还嫉妒别人能力强,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这社会还会进步?这些科研人员对社会国家的付出非常大,国家就因为有了他们才能像今天一样繁荣富强,一些人只会嫉妒!”

  “他们再怎么笨再怎么被骗也处在你永远进不去的高端领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环境,为什么非得要求跟你们一样?”

  何夕一边翻看一边也有些惊愕。

  还有网友表示感动:“我反而是觉得有点感动,为了科研把整个人搭进去了,另一个角度还不是为了国家在忘我工作牺牲自己吗?”

  “我想说,我们应该向这样的科研人员脱帽致敬。正是因为他们的付出甚至牺牲,国家和社会才得以踏实的进步。”

  不过也有网友表示,并非高学历都是书呆子,敬佩的同时,希望能多关注身边的事。

  “人家只是说书呆子.大把高学历但不是书呆子的呢!”

  “敬佩这种十年如一日的科研精神,但是希望能多关注身边的事!”

  “现在社会到底怎么了?大家不骂骗子,反而骂受害者了?”

  何夕面露苦笑道:“所以,你因为这个想到了《伤心者》?想到了何夕?”

  陈默点了点头道:“现代网络媒体上的争吵,往往都能变成一场战役,胶着鏖战,队伍鲜明。什么?你居然没有态度,没有态度也是态度!冷漠便是助纣为虐!战斗继续……”

  “这个博士当然不是何夕,但是某种程度上,她和何夕是很像的!”

  何夕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过,如果何夕生在现代,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陈默摇了摇头道:“不会有什么不一样!超前一步是天才,超前两步是疯子,哪怕他生在现代,也是一样很难被理解!”

  陈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透过落地窗望向远处航天城的发射塔架:“何老师,您觉得现在的社会真的比二十年前更能包容'超前'吗?”

  何夕停顿了一下,怅然道:“表面上看起来是的——至少现在不会有人把研究弦理论的物理学家送进精神病院。”

  他突然顿住,在公式旁写下“流量”二字!

  “但真正的困境变成了”

  “变成了在热搜和算法里窒息。”

  “《生活大爆炸》那段短短的开场曲,总能让我心潮澎湃——它浓缩了人类科技文明的壮阔史诗,从仰望星空的哥白尼,到打破桎梏的伽利略;从被苹果眷顾的牛顿,到颠覆时空的爱因斯坦这些闪光的名字像星辰般缀满历史的夜幕。

  可我们是否想过?此刻照亮房间的LED灯,手中流畅滑动的手机屏幕,承载通勤的汽车引擎,甚至头顶匀速运转的电梯钢索——这些习以为常的便利,都是无数“无用”研究的结晶。

  科学本就是一场永不停歇的接力赛,前人的“错误”可能成为后人的基石,昨日的“徒劳”或许正是明天的突破口。

  当祖冲之在烛光下计算圆周率时,可曾想到这串数字会成为建造空间站的密码?

  当我们享受着现代科技的红利时,是否记得那些被时代辜负的“伤心者”?

  历史总是如此残酷——它只记得最后摘取果实的人,却忘了那些在漫长黑暗中举着火把的探路者。

  说到底,我们每个人都在享用着科学巨人们的遗产,却常常成为最健忘的负心人。”陈默说着说着,他自己也被自己的话带了进去。

  心里的想法也渐渐地发生转变。

  说实话,他没有那么伟大,之前也没想过那么多。

  但是自己总结下来,却陡然发现,似乎《伤心者》这个故事,真的意义非常。

  何夕点头道:“是啊,现在的人,只知道那些经常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明星,知道他们的收入有多高多高,可是却永远不会知道另外的那些人的名字。

  诚然,他们的工作本就带着隐秘的色彩,但至少还算幸运——这一生终究有所成就。可更多的人呢?像何夕一样,埋头在书桌前,日复一日地演算、推敲,废寝忘食。他们没有娱乐,顾不上家庭,生活里只有稿纸、笔和那些无人理解的公式。他们耗尽一生,却可能连一个名字都没能留下。”

  陈默点了点头接话道:“学校里的老教授,在生命最后一天,还撑着病体和同事讨论他的研究;

  大年初一,别人都在团圆,他却独自泡在实验室里可现实呢?

  科研这条路,从来不只是纯粹的学术——实验室里明争暗斗,经费申请勾心斗角,评职称时尔虞我诈.

  一个博士的工资,甚至不够让家人过上体面的生活。

  生活哪有那么多诗和远方?更多的是眼前的苟且,是柴米油盐的窘迫,是理想被现实一次次磨平的无奈。

  我们自己都做不到清高脱俗,又凭什么要求那些科研工作者,仅凭一腔情怀,就甘愿燃烧自己的青春?”

  “何夕和夏群芳是伤心者,他们当然痛苦。但更可怕的是,如果这样的伤心者越来越多,最终受害的却是我们这些普通人。

  你能想象没有电的日子吗?没有WiFi、没有手机、没有汽车和地铁的生活吗?

  ……可这些我们习以为常的一切,背后都是无数个像何夕这样的人在默默付出。

  他们被误解、被忽视,甚至被嘲笑,却依然坚持着那些看似“无用”的研究。而当他们的成果真正改变世界时,我们却早已忘记了他们的名字。

  说到底,我们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却也是最无情的遗忘者。”

  何夕听着陈默略微有些激动的情绪,不由地有些讶然地看着他道:“陈导,说实话,你知道我看到《伤心者》和婚礼联动的新闻的时候的想法吗?

  我当时就有些后悔,因为我认为你根本不懂《伤心者》,可是现在我更疑惑了,你显然不是不懂,相反,你很明白。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个问题,陈默来之前就想过怎么回答了。

  他叹气道:“因为现实是经典和科技都是需要时间的东西,所以自古来科学家和艺术家少有李白的逍遥却多是杜甫的哀恸。

  我记得那天,新闻里报道了一位老人——他把自己三十年光阴都献给了科研,却因此被指责“不孝”。

  可这世上,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他们默默无闻地站在实验室里,站在书桌前,站在那些无人问津的角落,用毕生心血推动着这个世界向前。

  直到某天清晨醒来,镜中的自己已是满头白发。有些人终于等来了荣誉,名字被刻在纪念碑上;而更多人依然如常生活,上街买菜、洗衣做饭,过着比人们想象中还要朴素的日子。

  宋元杂剧中有一出《琵琶记》。《琵琶记》里有个读书人,本来和妻子过得好好的,却被老爹逼着去进京赶考。他想着“不听爹的话就是不孝”,只好去了。结果真考上了,想回家尽孝,皇帝又不让走,说“不听皇上的话就是不忠”。

  这一耽搁就是几十年,老家父母饿死了,妻子只能卖掉头发安葬他们。等妻子一路要饭找到京城,他才哭着说:毕竟文章误我,我误爹娘。

  这句话,是多少埋头苦读、钻研学问的人的心声啊。

  那些为了科研废寝忘食的人,那些为了理想顾不上家的人,他们何尝不是这样?一边是热爱的事业,一边是亏欠的家人。

  我们享受着他们带来的科技进步,却常常忘了说声谢谢。今天,我要向所有默默推动人类前进的“伤心者”们,深深鞠一躬。

  只是,《伤心者》太伤心了,作为一个导演,我没有办法帮到更多,但是我想,至少,是不是可以,给予这些梦想者,伤心者们,一个来自他们的执着的研究的回报?

  用‘圆满’反衬‘遗憾’,用‘星辰’呼应‘微光’。

  这不正是《伤心者》的另外一个核心:所有孤独的探索,终将被时间证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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