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弥漫，苏砚靠在岩石上喘息。手臂上的伤口渗出血丝，顺着指尖滴落。他没去擦，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面黑旗。
铁罩男子站在五步之外，旗杆插入地面，暗红雾气从裂缝中不断涌出。其余四名黑衣人呈扇形逼近，脚步一致，像是被同一根线牵着。
萧千绝挡在左侧，剑尖点地，右臂微微发抖。刚才那一记横扫耗尽了力气，伤口裂开，血浸透了袖口。他咬牙抬头，看向苏砚：“你说的‘线’在哪？”
玄月伏在右侧高处，左手按住肩头伤处。她眯着眼，试图在雾中分辨敌人的动作节奏。每一次进攻都像是提前排演过，攻守转换毫无间隙。
洛九璃站在最后，双手仍维持结印姿势，但光幕已经消失。她脸色发白，指尖冰凉，灵力几乎耗尽。刚才强行撑起护盾，让她体内经脉一阵阵抽痛。
苏砚低头，手伸进怀中触碰薄册。纸张震动得更剧烈了，像有东西在里面撞击。他闭眼，将刻印之力缓缓注入掌心，顺着经脉流向胸口。
一瞬间，他感觉到了。
不是声音，也不是影像，而是一种频率——微弱、持续、有规律地跳动。就像心跳，又像某种信号，在空气中来回传递。
黑旗在响。
不是物理上的声响，而是与薄册共鸣的能量波动。每一次震动，都会让周围的黑衣人动作同步一次。他们不是靠默契配合，是被人用这面旗子统一操控。
“他们在共享感知。”苏砚低声说，“那个拿旗的人，是节点。”
萧千绝皱眉：“你是说，他控制所有人？”
“不只是控制。”苏砚睁开眼，“他把他们的感官连在一起。一个人看到我，所有人都能看到。一个人出手，其他人立刻响应。”
玄月冷笑一声：“难怪打不散。”
“那就打断连接。”苏砚握紧长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刀身沾了血，滑腻不好握，但他没松手。
洛九璃靠在石壁上，呼吸急促：“你要怎么断？直接冲过去？现在根本靠近不了。”
她说完这句话，身体晃了一下，单膝跪地。强行催动高阶刻印留下的反噬开始发作，四肢发冷，视线模糊。
苏砚回头看她一眼：“不用近身。只要我能感应到频率，就能找到破绽。”
他再次闭眼，集中精神。刻印在掌心发烫，薄册也在震动。两者之间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通道，正将外界的信息一点点传进来。
他开始数。
每一次震动，代表一次能量传递。间隔固定，三息一次。每次传递结束，会有短暂的停顿，像是系统重置。
就是这个空档。
苏砚睁开眼：“他们每次联动后，有半息时间脱节。那时候，动作会慢一瞬。”
萧千绝点头：“够了。我能抓住这种机会。”
“你别追人。”苏砚盯着他，“等他们一起动的时候，你突然停下。他们会反应不过来。”
“那你呢？”
“我去试旗。”苏砚站直身体，脚尖向前移动半步。
玄月立刻反对：“你才是他们目标，一露头就会被围。”
“所以我不能真冲。”苏砚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掂了掂重量，“我只需要让他们以为我要冲。”
远处，铁罩男子依旧不动。他察觉到局势变化，手中旗杆微微转动，角度偏移了半寸。
雾气随之流动。
四名黑衣人同时抬手，兵器出鞘。
苏砚深吸一口气，将刻印之力压入双腿。他猛地蹬地，身形前冲，长刀横举。
敌人立刻反应，三人迎上，一人绕后包抄。
萧千绝却站在原地没动。
果然，那三人冲到一半时，动作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他们本该继续突进，却像是接收到混乱指令，脚步错了一拍。
萧千绝抓住这一瞬，剑锋斜挑，刺穿左侧敌人咽喉。那人倒下时，脸上还带着惊愕。
另外两人迅速调整，但节奏已被打乱。
玄月趁机从高处跃下，匕首直取右侧敌人后颈。她落地翻滚，避开反击，顺势踢向第三人膝盖。
那人踉跄一下，转身挥刀。
苏砚没有恋战，退回岩石后方。他靠在石壁上，额头冒汗。刚才那一冲耗了不少体力，但值得。
“有效。”他说。
洛九璃勉强抬起头：“你发现什么了？”
“每次旗子传递信息，都会消耗能量。”苏砚摸着薄册，“它需要回充。每三次联动后，会有一次较长的停顿，大概两息。”
“那就是真正的破绽。”玄月抹掉肩上的血，“你打算毁旗？”
“毁不了。”苏砚摇头，“旗子本身不是关键。关键是它和拿旗的人之间的连接。如果我能干扰那个瞬间，让信息传不回去……他们的同步就会崩溃。”
萧千绝喘着气：“你需要时间。”
“我需要你们拖住他们。”苏砚看着三人，“特别是当旗子准备第三次传递的时候，你们必须同时施压，逼他们做出反应。”
玄月点头：“我可以制造假动作。”
“我还能撑一次护盾。”洛九璃扶着石壁站起来，“短时间的。”
“好。”苏砚将长刀插在地上，双手贴向胸口，“等我信号。”
雾中，铁罩男子眼神一凝。他感觉到对方的攻势变了。不再是被动防守，而是开始试探节奏。
他缓缓举起黑旗，旗面未动，但地下雾气突然翻腾。
四名黑衣人同时迈步，步伐比之前更快。
苏砚立刻察觉：“来了。第一次联动。”
“保持位置。”他低声传音，“别动。”
敌人逼近到三步距离，忽然齐齐出手。
洛九璃双掌推出，光幕再现。黑衣人撞上屏障，发出闷响。冲击力让她后退半步，嘴角溢出血丝。
萧千绝站在光幕后侧，紧盯敌人动作。
玄月绕到侧面，匕首藏在袖中。
苏砚闭眼，感受震动。
一次。
敌人收招后退，准备第二次进攻。
两次。
他的手指微微抽动，等待第三次的到来。
黑衣人再度扑上，攻势更猛。洛九璃的护盾剧烈晃动，边缘开始出现裂纹。
“快。”她低声道。
苏砚没睁眼。
他在等。
终于，第三次震动传来。
他猛地睁眼：“现在！”
洛九璃撤去护盾的同时，萧千绝暴起出剑，直取正前方敌人胸口。玄月甩出三枚飞针，逼退右侧两人。三人动作几乎同步。
铁罩男子手中的黑旗突然一顿，旗尖微微颤抖。
那一瞬间，四名黑衣人的动作全部卡住。他们像是失去了指令，站在原地不动。
苏砚冲了出去。
他没有冲向敌人，而是直奔黑旗。
铁罩男子终于动了。他拔起旗杆，横扫而出。
旗杆砸在苏砚肩头，剧痛传来。他摔倒在地，翻滚两圈才停下。
但嘴角却扬起。
因为他感觉到，薄册的震动中断了一瞬。
同步系统，断了。
铁罩男子站在五步之外，旗杆插入地面，暗红雾气从裂缝中不断涌出。其余四名黑衣人呈扇形逼近，脚步一致，像是被同一根线牵着。
萧千绝挡在左侧，剑尖点地，右臂微微发抖。刚才那一记横扫耗尽了力气，伤口裂开，血浸透了袖口。他咬牙抬头，看向苏砚：“你说的‘线’在哪？”
玄月伏在右侧高处，左手按住肩头伤处。她眯着眼，试图在雾中分辨敌人的动作节奏。每一次进攻都像是提前排演过，攻守转换毫无间隙。
洛九璃站在最后，双手仍维持结印姿势，但光幕已经消失。她脸色发白，指尖冰凉，灵力几乎耗尽。刚才强行撑起护盾，让她体内经脉一阵阵抽痛。
苏砚低头，手伸进怀中触碰薄册。纸张震动得更剧烈了，像有东西在里面撞击。他闭眼，将刻印之力缓缓注入掌心，顺着经脉流向胸口。
一瞬间，他感觉到了。
不是声音，也不是影像，而是一种频率——微弱、持续、有规律地跳动。就像心跳，又像某种信号，在空气中来回传递。
黑旗在响。
不是物理上的声响，而是与薄册共鸣的能量波动。每一次震动，都会让周围的黑衣人动作同步一次。他们不是靠默契配合，是被人用这面旗子统一操控。
“他们在共享感知。”苏砚低声说，“那个拿旗的人，是节点。”
萧千绝皱眉：“你是说，他控制所有人？”
“不只是控制。”苏砚睁开眼，“他把他们的感官连在一起。一个人看到我，所有人都能看到。一个人出手，其他人立刻响应。”
玄月冷笑一声：“难怪打不散。”
“那就打断连接。”苏砚握紧长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刀身沾了血，滑腻不好握，但他没松手。
洛九璃靠在石壁上，呼吸急促：“你要怎么断？直接冲过去？现在根本靠近不了。”
她说完这句话，身体晃了一下，单膝跪地。强行催动高阶刻印留下的反噬开始发作，四肢发冷，视线模糊。
苏砚回头看她一眼：“不用近身。只要我能感应到频率，就能找到破绽。”
他再次闭眼，集中精神。刻印在掌心发烫，薄册也在震动。两者之间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通道，正将外界的信息一点点传进来。
他开始数。
每一次震动，代表一次能量传递。间隔固定，三息一次。每次传递结束，会有短暂的停顿，像是系统重置。
就是这个空档。
苏砚睁开眼：“他们每次联动后，有半息时间脱节。那时候，动作会慢一瞬。”
萧千绝点头：“够了。我能抓住这种机会。”
“你别追人。”苏砚盯着他，“等他们一起动的时候，你突然停下。他们会反应不过来。”
“那你呢？”
“我去试旗。”苏砚站直身体，脚尖向前移动半步。
玄月立刻反对：“你才是他们目标，一露头就会被围。”
“所以我不能真冲。”苏砚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掂了掂重量，“我只需要让他们以为我要冲。”
远处，铁罩男子依旧不动。他察觉到局势变化，手中旗杆微微转动，角度偏移了半寸。
雾气随之流动。
四名黑衣人同时抬手，兵器出鞘。
苏砚深吸一口气，将刻印之力压入双腿。他猛地蹬地，身形前冲，长刀横举。
敌人立刻反应，三人迎上，一人绕后包抄。
萧千绝却站在原地没动。
果然，那三人冲到一半时，动作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他们本该继续突进，却像是接收到混乱指令，脚步错了一拍。
萧千绝抓住这一瞬，剑锋斜挑，刺穿左侧敌人咽喉。那人倒下时，脸上还带着惊愕。
另外两人迅速调整，但节奏已被打乱。
玄月趁机从高处跃下，匕首直取右侧敌人后颈。她落地翻滚，避开反击，顺势踢向第三人膝盖。
那人踉跄一下，转身挥刀。
苏砚没有恋战，退回岩石后方。他靠在石壁上，额头冒汗。刚才那一冲耗了不少体力，但值得。
“有效。”他说。
洛九璃勉强抬起头：“你发现什么了？”
“每次旗子传递信息，都会消耗能量。”苏砚摸着薄册，“它需要回充。每三次联动后，会有一次较长的停顿，大概两息。”
“那就是真正的破绽。”玄月抹掉肩上的血，“你打算毁旗？”
“毁不了。”苏砚摇头，“旗子本身不是关键。关键是它和拿旗的人之间的连接。如果我能干扰那个瞬间，让信息传不回去……他们的同步就会崩溃。”
萧千绝喘着气：“你需要时间。”
“我需要你们拖住他们。”苏砚看着三人，“特别是当旗子准备第三次传递的时候，你们必须同时施压，逼他们做出反应。”
玄月点头：“我可以制造假动作。”
“我还能撑一次护盾。”洛九璃扶着石壁站起来，“短时间的。”
“好。”苏砚将长刀插在地上，双手贴向胸口，“等我信号。”
雾中，铁罩男子眼神一凝。他感觉到对方的攻势变了。不再是被动防守，而是开始试探节奏。
他缓缓举起黑旗，旗面未动，但地下雾气突然翻腾。
四名黑衣人同时迈步，步伐比之前更快。
苏砚立刻察觉：“来了。第一次联动。”
“保持位置。”他低声传音，“别动。”
敌人逼近到三步距离，忽然齐齐出手。
洛九璃双掌推出，光幕再现。黑衣人撞上屏障，发出闷响。冲击力让她后退半步，嘴角溢出血丝。
萧千绝站在光幕后侧，紧盯敌人动作。
玄月绕到侧面，匕首藏在袖中。
苏砚闭眼，感受震动。
一次。
敌人收招后退，准备第二次进攻。
两次。
他的手指微微抽动，等待第三次的到来。
黑衣人再度扑上，攻势更猛。洛九璃的护盾剧烈晃动，边缘开始出现裂纹。
“快。”她低声道。
苏砚没睁眼。
他在等。
终于，第三次震动传来。
他猛地睁眼：“现在！”
洛九璃撤去护盾的同时，萧千绝暴起出剑，直取正前方敌人胸口。玄月甩出三枚飞针，逼退右侧两人。三人动作几乎同步。
铁罩男子手中的黑旗突然一顿，旗尖微微颤抖。
那一瞬间，四名黑衣人的动作全部卡住。他们像是失去了指令，站在原地不动。
苏砚冲了出去。
他没有冲向敌人，而是直奔黑旗。
铁罩男子终于动了。他拔起旗杆，横扫而出。
旗杆砸在苏砚肩头，剧痛传来。他摔倒在地，翻滚两圈才停下。
但嘴角却扬起。
因为他感觉到，薄册的震动中断了一瞬。
同步系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