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站在妖兽背上，刀尖拄地。他低头看着那庞大的躯体，胸口起伏。尸体已经不再动弹，背部中央的节点彻底碎裂，黑光消散，只留下焦痕般的裂纹。
他抬起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喉咙里还带着铁锈味。逆命刻印在左臂上发烫，热度慢慢退去。他深吸一口气，从妖兽身上跃下，落地时膝盖微弯，稳住身形。
萧千绝走过来，停在他身旁。剑刃崩了口，拖在地上。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苏砚一眼，点了点头。
玄月靠在断柱边，短刃已经收回腰间。她喘着气，右手按着右臂，指缝间有血渗出。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目光扫向通道深处。
洛九璃缓步走近，脸色苍白。她走路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细沙上，脚底发虚。走到石台边缘时，她停下，扶住岩壁，指尖轻轻划过一道刻痕。
“它死了。”萧千绝低声说。
“死得不够安静。”玄月盯着黑暗，“那声音还在。”
通道深处的脚步声没有停。不快，但一直响着，像是有人在缓慢靠近。
苏砚环视三人。他知道不能在这里多留。体力几乎耗尽，灵力枯竭，连站稳都要用力。可他们必须动起来。
“检查周围。”他说，“找线索，找东西，别空手离开。”
萧千绝点头，转身走向石台另一侧。他用剑尖拨开碎石，翻看倒塌的岩架。玄月离开断柱，沿着墙根搜索。她动作谨慎，一边走一边留意地面和头顶。
洛九璃闭眼片刻，掌心再次贴上岩壁。她调动残余灵力，试图感应刻痕中的信息。手指滑过几道纹路后，她忽然睁眼。
“这里有暗槽。”她说。
苏砚走过去。她指向石台背面的一处凹陷，位置隐蔽，被碎石半掩。他蹲下，伸手抠开石块，摸到一个方形凹口。
里面躺着一枚玉简，表面布满细密符文。旁边还有三块泛着微光的晶体，颜色灰蓝，是高阶刻印材料。
他取出玉简，握在手中。材质冰凉，封印未破。
“能打开吗？”他问洛九璃。
她走近，接过玉简看了看。“可以，但要时间。”
“你动手。”苏砚说，“我们守着。”
玄月回到原位，背靠断柱，视线始终没离开通道。萧千绝站在入口附近，剑横在身前，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洛九璃盘膝坐下，将玉简放在腿上。她双手结印，灵力缓缓注入。符文一道道亮起，又熄灭。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渗出汗珠。
几分钟后，封印松动。
她睁开眼，快速浏览内容。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不是意外。”她低声说，“这妖兽是被放在这里的。”
“什么意思？”萧千绝问。
“它是守卫。”洛九璃抬头，“守这个洞，也守这条通往地下的路。而布置这一切的人，是幽冥殿。”
苏砚眼神一紧。
“他们早就在行动。”她继续说，“目标不是控制妖兽，是利用它的能量激活某种阵法。这山腹深处有遗迹，埋着上古刻印之神的残片。他们想唤醒它。”
“夜无殇。”苏砚说。
洛九璃点头。“玉简里提到这个名字。他是幽冥殿少主，负责主导复苏计划。这次我们毁掉的节点，其实是他们用来远程操控妖兽的中转器。”
“所以刚才那一战……”萧千绝皱眉，“我们打的不是终点，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准确说，是干扰项。”洛九璃合上玉简，“他们知道会有人来，甚至希望有人来。战斗产生的能量波动，可能正是激活下一层阵法的钥匙。”
玄月冷笑一声：“拿我们当工具使了。”
苏砚沉默。他回头看了一眼妖兽的尸体，又看向通道深处。脚步声依旧在响，节奏不变。
“他们不怕我们知道？”萧千绝问。
“因为来不及。”洛九璃站起身，把玉简递给他，“信息残缺，很多地方模糊不清。只知道下一个节点在北方，靠近一座废弃城镇。但他们已经开始集结人手，时间不会等我们。”
苏砚接过玉简，塞进怀里。
“休息十分钟。”他说，“吃药，调息，清点物资。然后往里走。”
“你不打算出洞？”玄月问。
“出洞也没用。”苏砚看着她，“外面没有线索。真正的路在这下面。幽冥殿既然敢设局，就不会只守这一处。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完成仪式前找到核心地点。”
萧千绝从储物袋里取出几瓶丹药，分给三人。他自己吞下一粒恢复灵力的黄丸，又嚼了一颗止血的黑丸。玄月接过药瓶，倒出一颗扔进嘴里，没喝水直接咽下。
洛九璃服下丹药后盘膝调息。她闭着眼，呼吸渐渐平稳。
苏砚靠在石台边，检查自己的伤势。左臂刻印处皮肤发红，但不再灼痛。虎口裂开，包扎过的布条渗出血迹。他没管，只是把刀收回背后鞘中。
十分钟后，洛九璃睁开眼。
“我能走。”她说。
苏砚站起来，看向通道。“那就出发。”
萧千绝提剑在前，照亮前方。岩壁上的刻痕断断续续，有些地方被塌方掩埋。玄月走在最后，始终保持警觉。
他们穿过一片碎石区，进入一条狭窄甬道。空气变得更冷，地面有水迹，踩上去湿滑。
走了约百步，前方出现岔路。三条通道并列，尽头都陷入黑暗。
洛九璃停下，伸手触摸左侧墙壁。她闭眼感应片刻，摇头。
“都被封死了。”她说，“只有中间这条是活路。”
苏砚点头。“走中间。”
他们继续前行。通道逐渐向下倾斜，坡度变陡。岩壁上的刻痕越来越多，排列方式与天机阁某些古卷相似。
又行数百步，前方出现一座石门。门上刻着完整阵图，中央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凹槽。
苏砚上前查看。凹槽形状特殊，像是需要某种钥匙才能开启。
他回头看向洛九璃。
她摇头。“这不是天机阁的手法。但我见过类似的结构，在一本禁书记载里。这种门，认血不认物。”
“你的意思是……”萧千绝皱眉。
“开门要血。”她说，“而且必须是刻印师的血，纯度够高才行。”
苏砚伸出手。
“你刚受过伤。”玄月开口，“血量撑不住两次消耗。”
“我没别的选择。”他说。
他划开左掌，鲜血涌出。他将手按进凹槽。
血顺着纹路流下，阵图一道道亮起。石门发出低沉的震动声，缓缓上升。
门后是一间密室。不大，四壁空荡，只有中央摆着一块黑色石碑。碑面光滑，映出他们模糊的身影。
苏砚走进去，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石碑正面刻着八个字：
**神陨之地，命启之门**
他伸手触碰碑面。指尖刚碰到，碑身突然一震。
一行字浮现出来：
**持印者至，命轨重连**
苏砚猛地缩手。
石碑上的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地图。线条简单，却清晰标出一条路径——从这里出发，向北三百里，终点是一座荒废的城池。
城池名字下方，刻着三个小字：
**幽冥殿**
他抬起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喉咙里还带着铁锈味。逆命刻印在左臂上发烫，热度慢慢退去。他深吸一口气，从妖兽身上跃下，落地时膝盖微弯，稳住身形。
萧千绝走过来，停在他身旁。剑刃崩了口，拖在地上。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苏砚一眼，点了点头。
玄月靠在断柱边，短刃已经收回腰间。她喘着气，右手按着右臂，指缝间有血渗出。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目光扫向通道深处。
洛九璃缓步走近，脸色苍白。她走路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细沙上，脚底发虚。走到石台边缘时，她停下，扶住岩壁，指尖轻轻划过一道刻痕。
“它死了。”萧千绝低声说。
“死得不够安静。”玄月盯着黑暗，“那声音还在。”
通道深处的脚步声没有停。不快，但一直响着，像是有人在缓慢靠近。
苏砚环视三人。他知道不能在这里多留。体力几乎耗尽，灵力枯竭，连站稳都要用力。可他们必须动起来。
“检查周围。”他说，“找线索，找东西，别空手离开。”
萧千绝点头，转身走向石台另一侧。他用剑尖拨开碎石，翻看倒塌的岩架。玄月离开断柱，沿着墙根搜索。她动作谨慎，一边走一边留意地面和头顶。
洛九璃闭眼片刻，掌心再次贴上岩壁。她调动残余灵力，试图感应刻痕中的信息。手指滑过几道纹路后，她忽然睁眼。
“这里有暗槽。”她说。
苏砚走过去。她指向石台背面的一处凹陷，位置隐蔽，被碎石半掩。他蹲下，伸手抠开石块，摸到一个方形凹口。
里面躺着一枚玉简，表面布满细密符文。旁边还有三块泛着微光的晶体，颜色灰蓝，是高阶刻印材料。
他取出玉简，握在手中。材质冰凉，封印未破。
“能打开吗？”他问洛九璃。
她走近，接过玉简看了看。“可以，但要时间。”
“你动手。”苏砚说，“我们守着。”
玄月回到原位，背靠断柱，视线始终没离开通道。萧千绝站在入口附近，剑横在身前，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洛九璃盘膝坐下，将玉简放在腿上。她双手结印，灵力缓缓注入。符文一道道亮起，又熄灭。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渗出汗珠。
几分钟后，封印松动。
她睁开眼，快速浏览内容。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不是意外。”她低声说，“这妖兽是被放在这里的。”
“什么意思？”萧千绝问。
“它是守卫。”洛九璃抬头，“守这个洞，也守这条通往地下的路。而布置这一切的人，是幽冥殿。”
苏砚眼神一紧。
“他们早就在行动。”她继续说，“目标不是控制妖兽，是利用它的能量激活某种阵法。这山腹深处有遗迹，埋着上古刻印之神的残片。他们想唤醒它。”
“夜无殇。”苏砚说。
洛九璃点头。“玉简里提到这个名字。他是幽冥殿少主，负责主导复苏计划。这次我们毁掉的节点，其实是他们用来远程操控妖兽的中转器。”
“所以刚才那一战……”萧千绝皱眉，“我们打的不是终点，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准确说，是干扰项。”洛九璃合上玉简，“他们知道会有人来，甚至希望有人来。战斗产生的能量波动，可能正是激活下一层阵法的钥匙。”
玄月冷笑一声：“拿我们当工具使了。”
苏砚沉默。他回头看了一眼妖兽的尸体，又看向通道深处。脚步声依旧在响，节奏不变。
“他们不怕我们知道？”萧千绝问。
“因为来不及。”洛九璃站起身，把玉简递给他，“信息残缺，很多地方模糊不清。只知道下一个节点在北方，靠近一座废弃城镇。但他们已经开始集结人手，时间不会等我们。”
苏砚接过玉简，塞进怀里。
“休息十分钟。”他说，“吃药，调息，清点物资。然后往里走。”
“你不打算出洞？”玄月问。
“出洞也没用。”苏砚看着她，“外面没有线索。真正的路在这下面。幽冥殿既然敢设局，就不会只守这一处。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完成仪式前找到核心地点。”
萧千绝从储物袋里取出几瓶丹药，分给三人。他自己吞下一粒恢复灵力的黄丸，又嚼了一颗止血的黑丸。玄月接过药瓶，倒出一颗扔进嘴里，没喝水直接咽下。
洛九璃服下丹药后盘膝调息。她闭着眼，呼吸渐渐平稳。
苏砚靠在石台边，检查自己的伤势。左臂刻印处皮肤发红，但不再灼痛。虎口裂开，包扎过的布条渗出血迹。他没管，只是把刀收回背后鞘中。
十分钟后，洛九璃睁开眼。
“我能走。”她说。
苏砚站起来，看向通道。“那就出发。”
萧千绝提剑在前，照亮前方。岩壁上的刻痕断断续续，有些地方被塌方掩埋。玄月走在最后，始终保持警觉。
他们穿过一片碎石区，进入一条狭窄甬道。空气变得更冷，地面有水迹，踩上去湿滑。
走了约百步，前方出现岔路。三条通道并列，尽头都陷入黑暗。
洛九璃停下，伸手触摸左侧墙壁。她闭眼感应片刻，摇头。
“都被封死了。”她说，“只有中间这条是活路。”
苏砚点头。“走中间。”
他们继续前行。通道逐渐向下倾斜，坡度变陡。岩壁上的刻痕越来越多，排列方式与天机阁某些古卷相似。
又行数百步，前方出现一座石门。门上刻着完整阵图，中央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凹槽。
苏砚上前查看。凹槽形状特殊，像是需要某种钥匙才能开启。
他回头看向洛九璃。
她摇头。“这不是天机阁的手法。但我见过类似的结构，在一本禁书记载里。这种门，认血不认物。”
“你的意思是……”萧千绝皱眉。
“开门要血。”她说，“而且必须是刻印师的血，纯度够高才行。”
苏砚伸出手。
“你刚受过伤。”玄月开口，“血量撑不住两次消耗。”
“我没别的选择。”他说。
他划开左掌，鲜血涌出。他将手按进凹槽。
血顺着纹路流下，阵图一道道亮起。石门发出低沉的震动声，缓缓上升。
门后是一间密室。不大，四壁空荡，只有中央摆着一块黑色石碑。碑面光滑，映出他们模糊的身影。
苏砚走进去，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石碑正面刻着八个字：
**神陨之地，命启之门**
他伸手触碰碑面。指尖刚碰到，碑身突然一震。
一行字浮现出来：
**持印者至，命轨重连**
苏砚猛地缩手。
石碑上的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地图。线条简单，却清晰标出一条路径——从这里出发，向北三百里，终点是一座荒废的城池。
城池名字下方，刻着三个小字：
**幽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