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哈哈哈!看见没!看见没!!”

  犬皇第一个从震撼中恢复过来。

  它压根就没打算掩饰自己的兴奋。

  平日里就颇为跳脱的他此刻人立而起。

  两只后腿稳稳撑地。

  前爪在空中挥舞,兴奋得狂吠不止。

  它的尾巴以每秒三十圈的速度疯狂旋转。

  简直像安装了一个小型马达。

  卷起的风把地上的灰尘都扬了起来。

  “汪汪汪!我就说我兄弟牛逼!我就说!”

  他的狗爪子‘啪啪啪’地拍着韩力的肩膀。

  力道之大让韩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韩小子!你看见了吗?!啊?!那一剑!那一剑!”

  犬皇唾沫横飞,眼中闪烁着与有荣焉的光芒。

  “我就问还有谁?!”

  “还有谁能在这破仙殿里爆发出人仙之力?!”

  “只有我兄弟!只有顾长歌!我犬皇的结拜兄弟!”

  它又蹦跳到石蛮子面前。

  狗爪子差点戳到石蛮子鼻尖:

  “你说!我兄弟牛不牛逼?!”

  “牛逼。”

  “霸不霸气?!”

  “霸气。”

  石蛮子虽然没见过这大黑狗。

  但敢和顾长歌称兄道弟,肯定不是什么路边的一条野狗。

  “一剑!就他妈一剑!”

  “那个什么狗屁天庭共主,半步人仙啊!直接真灵溃散!连轮回都进不去!”

  犬皇兴奋得在原地转了三圈,扬起一片尘土:

  “我就问还有谁?!”

  “这青铜仙殿里里外外,古往今来,还有谁能做到?!”

  “那些自诩天才的圣子神女,那些活了万年的老怪物,在我兄弟面前算个屁!”

  “连屁都不算!”

  韩力被犬皇拍得肩膀生疼,却也只能苦笑着摇头。

  他缓缓地舒出一口气。

  那气息中带着积压许久的担忧与紧张。

  此刻终于彻底释放出来。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方才那一战,虽然顾长歌始终占据上风。

  但那天庭共主毕竟是半步人仙。

  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底牌。

  韩力甚至已经暗中准备好了三件保命法宝和五张遁符。

  随时准备在意外发生时冲上去帮忙。

  还好,没有意外。

  不,应该说,在顾长歌这里,从来就没有“意外”这个概念。

  “龙帝……”

  韩力望向顾长歌消失的那片虚空。

  眼中满是复杂情绪。

  “果然……果然是无敌的。”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顾长歌时的情景。

  当时顾长歌也是这般。

  以低境界的表象,轻描淡写地斩杀了一位高出两个大境界的强敌。

  那时韩力还以为只是巧合,或是那人轻敌。

  可类似的一幕他见证了太多次。

  每一次,顾长歌都能以不可能的方式,完成不可能的胜利。

  “韩兄……”

  一个轻柔却带着颤抖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韩力转头。

  看见元姚正痴痴地望着顾长歌方才站立的方向。

  那双平日里清冷如寒潭的美眸。

  此刻却仿佛投入了万千星辰,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她粉唇微张,呼吸略显急促。

  胸前起伏的曲线暴露了她内心的激荡。

  “元姚仙子?”韩力轻唤一声。“何事?”

  元姚仿佛从一场极深的梦境中被唤醒。

  身体微微一颤。

  她转过头看向韩力。

  眼中还残留着震撼的余波。

  脸颊甚至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韩兄……”

  元姚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意。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

  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这位龙帝……当真……当真如天神下凡……”

  她咬了咬下唇。

  这个平日里绝不会做的小动作此刻自然流露。

  “妾身修行八百载,见过天骄无数。”

  “上古遗族的神子、圣地雪藏的圣体、甚至见过一次真正的仙人残念显化。”

  “可是……可是从未有人,能给妾身这般震撼。”

  元姚再度望向虚空,眼中闪过迷离。

  “那一剑……看似平平无奇。”

  “可其中蕴含的道韵……那是超越了此界规则的力量啊。”

  “他分明只是炼虚境的气息,为何能斩出那样的一剑?”

  她忽然转过头。

  美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急切:

  “韩兄,你与龙帝很熟对不对?”

  “能否……能否为妾身引荐一番?”

  韩力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引荐?

  怎么引荐?

  顾长歌是什么人物?

  那是连真仙都敢斩、连天道都敢逆的狠人。

  韩力虽然与他相识。

  却从来不敢说自己是他的“朋友”。

  毕竟相识的时间太短了。

  “元姚仙子,”韩力斟酌着词句,“龙帝他……行踪飘忽,性情……嗯,比较随性。”

  “且他此刻已经离去,不知何时才会再现。”

  “引荐之事,恐怕……”

  “无妨!”

  元姚打断他的话,眼中光彩更盛。

  “妾身可以等!”

  “十年百年,妾身都等得起!”

  “韩兄只需答应,待龙帝再次现身时,为妾身说上几句话便好。”

  她顿了顿。

  忽然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枚通体莹白,散发着沁人清香的丹药:

  “这是‘九转清心破魔丹’,对突破心魔劫有奇效。”

  “妾身观韩兄气息煞气颇重,此丹或许能助韩兄一臂之力。”

  韩力看着那枚足以让外界大乘修士抢破头的丹药。

  又看看元姚眼中那不容拒绝的期待。

  只能苦笑接过:

  “那……韩某尽力而为。”

  “但龙帝前辈是否愿意见仙子,韩某不敢保证。”

  “足够了!”

  元姚展颜一笑。

  那笑容明媚得让周围废墟都仿佛亮了几分。

  “只要韩兄愿意开口,无论成与不成,妾身都铭记这份人情。”

  一旁的犬皇将全程都看在眼里,不屑的‘切’了一声。

  “老牛吃嫩草!也就韩力稀罕!”

  当然。

  这种话,犬皇也只是小声念叨两句。

  万一顾长歌真把元姚收了。

  那自己背后嚼舌根的行为,肯定要挨毒打。

  另一边,方圆激动得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

  他死死抓着白宁冰的手臂。

  指着虚空中还在感悟道蕴的顾长歌问道:

  “看见了吗?!白宁冰!看见了吗?!”

  “这就是龙帝大人!人仙之力!挥手斩半步人仙!弹指退仙殿意志!”

  “现在你还怀疑吗?!”

  “你还觉得他是什么炼虚小辈吗?!”

  他转回头,双眼赤红地盯着白宁冰:

  “现在,白宁冰,你告诉我!”

  “你还觉得我疯了?还觉得我是在找死?还觉得投靠龙帝大人是愚蠢的决定?!”

  白宁冰纯白的眼眸中。

  此刻倒映着天空残余的道韵流光。

  她任由方圆抓着自己的手臂。

  没有挣脱,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的全部心神,还沉浸在刚才那震撼的一幕中。

  人仙之力……

  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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