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大概能想象出来了。

  一个从来不爱看春晚的人,此时习惯性地打开了春晚,只想听个热闹。

  陈之倦喉结轻滚了下,他晃了晃手机,“打游戏吗?”

  沈商年瞥他一眼:“陪你打几局。”

  “好。”陈之倦低头笑了一下。

  沈商年打得正上头的时候,屏幕忽然一转,跳出了新年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陈之倦扯了扯他的耳垂,说,“红包在我外套里,你去自己去拿。”

  沈商年踩着拖鞋,一边打一边走向门口悬挂的衣杆上,陈之倦那件短袄就挂在上面。

  沈商年站着打了一会儿,他这把玩的是小乔,团战第一个被切死。

  被切死后,他放下手机,瞄了一眼正在认真操作地陈之倦。

  沈商年摸了摸他外套里的口袋,左边那个没有摸到,在右边口袋里。

  口袋比较深,沈商年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红包,里面是厚厚一叠钞票,目测得在一两千上。

  具体数额沈商年没兴趣数,他打开了另外一张小纸条。

  依旧是鬼画符般的字迹。

  他艰难地辨认了一下。

  ——新的一年,事事无虞,夜夜好梦。

  沈商年合上小纸条,默默塞进了手机壳里。

  他重新回到沙发上,一边看人就扔扇子,一边问:“你塞了多少钱?”

  “你今年多大?”陈之倦问。

  沈商年不高兴地看他:“你不知道我多少岁?”

  “里面塞了两千六。”陈之倦好笑地看着他,“你说我知道不知道。”

  “行吧。”沈商年又被哄好了。

  打完这把游戏,新的年限皮肤都上线了。

  沈少爷宣布不打了,他需要买皮肤抽皮肤了。

  陈之倦有家不能回,所以今天晚上善良的沈少爷又收留了他一晚。

  陈之倦三点就困了,盖着被子睡着了。

  沈商年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默默抠下了手机壳。

  旁边开着一盏小灯,借着那勉强还算明亮的光,沈商年展开小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

  陈之倦每年过年都会给他塞红包,里面都会有一张小纸条。

  六年级上学期的那个寒假,沈商年收到的是:新的一年,升学快乐。

  初三上学期的那个寒假,沈商年收到的是:新的一年,要开心长大。

  高三上学期的那个寒假,沈商年收到的是:新的一年,甚至未来很多年,我都会在。

  大一:岁岁平安,永远开心。

  大二:山高有路,水深有舟。

  大三:年年胜意,岁岁欢愉。

  大四:不要再长大了。

  后来都没有再收到,他们没有了联系。

  沈商年每年都会留下这张小纸条,折成五角星,攒在一个玻璃瓶里。

  他动作小心地下床,踩着拖鞋,去了隔壁的书房。

  沈商年平日里也不工作也不学习,书房里都是他以前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课本。

  他从书柜里拿出一个玻璃瓶,他把新收到的这张小纸条裁剪成适合折星星的长度宽度,裁剪好后,他试探性折叠了下。

  一时间竟然有些忘记怎么折了。

  他反复拆开,又重新折,花了五分钟才折好。

  折好后,沈商年心满意足地把星星塞进玻璃瓶里。

  他关上灯,重新回到了卧室。

  -

  陈之倦醒来时,卧室里一片漆黑。

  沈商年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沈商年这卧室里的遮光窗帘实在是太管用了,真分不清是黑天白夜。

  他在枕头下面摸了半天,找到手机后,小心打开,是下午两点半。

  他今天是夜班,下午六点开始上,明天八点交班。

  陈之倦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看了看一些手术视频。

  最后实在是躺不下了,眼看着沈商年一睡不起的架势,他最后从地毯上捡起裤子卫衣,走到客厅里穿。

  陈之倦留了张小纸条,出门上班了。

  沈商年睡醒时,是晚上六点。

  卧室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沈商年顿时清醒了些,他拉开床头柜的台灯,环视一圈,踩着拖鞋出去,成功在桌子上找到了小纸条。

  ——夜班,先走了。

  陈医生大忙人。

  沈商年不屑地放下小纸条,准备联系他另一个好朋友。

  打开微信,沈商年这才发现孙鹤炀今年竟然没有踩点给他发新年祝福。

  虽然这次他也因为陈之倦的红包,而忘了给孙鹤炀发。

  但是沈商年一向是个双标的性子,他立马给孙鹤炀打了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气势汹汹:“孙鹤炀,你是不是睡在哪个温柔乡了?昨天晚上竟然没有给我发祝福……”

  “不好意思,他在洗澡。”

  清冷陌生的男声打断了沈商年的指责。

  沈商年一秒变成了哑巴。

  “不好意思,打错了。”

  沈商年飞快挂断了电话。

  他一向不喜欢给号码打备注,只照着记忆又输了一遍号码。

  接通后,依旧是那道清冷的声音:“你好,他还在洗澡。”

  “不是。”沈商年问,“你谁啊?”

  “孙鹤炀的好朋友。”

  沈商年感觉自己还在做梦,他揉了揉脸颊,勉强清醒了些:“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好朋友呢?”

  电话那头:“你跟他什么关系?”

  “好朋友关系。”沈商年语气加重,“从小一起长大,我甚至见过他不穿裤子的样子。”

  “哦。”那人悠闲回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关系好不代表现在关系好,你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也正常。”

  沈商年:“……”

  他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是在跟我炫耀吗?”

  那人沉默两秒。

  电话那天又响起了孙鹤炀的声音,“谁的电话?”

  “一个备注难哄小公主的人。”语气隐隐带着点不爽。

  孙鹤炀跑过来接过手机,“年哥有什么事吗?”

  沈商年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难哄小公主是什么鬼?”

  孙鹤炀心虚:“你听错了。”

  “错你大爷。”沈商年说,“你完蛋了。”

  这话落下,沈商年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孙鹤炀家里。

  孙鹤炀穿着睡衣,怔怔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捂住了头,“完蛋啦,小公主生气了。”

  谢京亦穿着衬衣西装裤,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看着他,语气冷嘲:“小公主,这称呼够亲密的。”

  孙鹤炀瞪着他:“你怎么惹他了?你知道他有多难哄吗?”

  “他难不难哄我不知道。”谢京亦嗤笑了声,“反正我很难哄。”

  孙鹤炀:“不是,大哥,你跟他赌什么气啊?他脾气不好。”

  “我脾气就很好了?”谢京亦问。

  孙鹤炀说:“难道不是吗?你可是高材生,经营那么大一个公司,有涵养有礼貌,情商高,又温柔,肯定脾气好啊。”

  这一顶顶高帽子戴下来,谢京亦眉眼融化了些。

  “这小公主是你那个发小吗?”

  “对。”

  孙鹤炀倒了杯水,他昨天晚上吃过年夜饭就跑去酒吧鬼混了,正好遇到谢京亦。

  谢京亦喝多了,孙鹤炀就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将就睡了一晚,两人身上酒味都重,孙鹤炀家里只有一个浴室,谢京亦先洗,孙鹤炀后洗的。

  谢京亦撑着脑袋:“为什么备注难哄小公主?”

  孙鹤炀缩了缩脖子:“他脾气很差。”

  “这倒是实话。”谢京亦点了一下头。

  一抬眼才发现孙鹤炀正瞪着他。

  谢京亦:“?”

  “怎么了?”

  孙鹤炀说:“只有我和倦哥能说他脾气差。”

  谢京亦:“你这也忒霸道了些。”

  孙鹤炀:“道歉。”

  “好,我道歉。”谢京亦从善如流。

  孙鹤炀这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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