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盛会上的演武比试?”谢拾安挠挠头,“我记得大哥六年前就参加过,还连续拿了三年魁首,后来他参军入伍忙于打仗,才没再去。要是我能拿魁首,父王肯定会夸我,说不定就不揍我了。但是……”

  他不知为何犹豫了片刻。

  过了半晌,他才像是下定决心,道:“好,我去!”

  说服了谢拾安,闻星落正欲回屑金院,想起什么,忽然又问:“四哥哥的零花钱可够用?”

  谢拾安哭唧唧:“怎么可能够?!你是不知道,父王骂我读书蠢笨,丢他的脸,已经停了我两个月的月钱了!就连正月间收到的红包,也都被他搜刮走了!”

  “四哥哥,我这里倒是有个赚钱的法子。”

  闻星落踮起脚尖,附在谢拾安耳畔一阵低声细语。

  这法子是她前世想出来的。

  她用这个法子,在游园盛会上为闻如云赚到了上辈子的第一桶金。

  虽说这辈子她不打算经商赚钱,但并不妨碍她利用现成的主意,为自己多攒一些私房钱。

  谢拾安眼睛发亮:“这生意可行!咱俩干,铁定血赚!”

  他连钓鱼也不去了,整日都和闻星落待在一块儿,筹谋他们的生意。

  好几次黄昏,谢观澜从衙署下值回府,都能撞见这两人带着丫鬟小厮,在沿街的商铺里讨价还价,又往马车上鬼鬼祟祟地装一包包货物。

  连续撞见几次,谢观澜勒住缰绳,对扶山道:“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他疑心这两人厮混在一起准没好事。

  扶山很快回来禀报:“四公子和闻姑娘在买糖。”

  “买糖?”

  谢观澜握着缰绳,想起被他遗留在西厢房的那包龙须糖。

  扶山挠挠头:“据四公子说,他和闻姑娘打算趁着游园盛会,去芳园摆摊卖东西,现下正忙着进货呢。”

  谢观澜的目光越过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不远处的少女身上。

  春寒已退,她今日穿了身碧青纱窄袖上襦,外面罩着件桃花粉的刺绣半臂,系在腰间的青金色裙裾层叠垂落摇曳如水。

  许是忙了一整日,她白皙的鼻尖沁出一点细密香汗,脸颊红透如玉,抱着一包石蜜站在台阶下,正弯着眉眼仰起头,冲掌柜笑语称谢。

  金色夕光在她髻边的银蝴蝶上跳跃,折射出粼粼薄光。

  十五岁的少女,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引得路人纷纷惊艳回眸。

  虽说西南民风开放,没有女子不可以出来抛头露面的规定,但她也太招摇了,像春日里一只无法被掌控的蝴蝶,谢观澜稍不注意,她就雀跃翩跹地飞出了王府。

  “大哥!”

  谢拾安扛着一包货走过来:“你下值啦?”

  谢观澜打量他浑身上下:“你要做生意?”

  “是啊,闻星落想了个生意点子,我就加入进来了。”

  闻星落已经和掌柜的说完话。

  她抱着石蜜走到谢拾安身边,担心谢观澜瞧不起她的小生意,阻拦她和谢拾安。

  毕竟这世道讲究士农工商,商是排在最末一等的。

  前世闻如云就很瞧不起这一行当,可他读书不行习武也不行,最后还是她百般劝说,他才勉强答应试着经商。

  没想到谢观澜并没有批评他俩。

  他摩挲着缰绳:“石蜜昂贵,寻常百姓恐怕难以消费得起。为何不卖饴糖?”

  石蜜和饴糖都是糖,但石蜜的口感要更好些,可惜价格昂贵,只有贵族才吃得起。

  “大哥,这你就不懂了吧?”谢拾安笑得一脸奸诈,“谁说我们只卖石蜜了?”

  谢观澜扫了眼他们的马车。

  车厢里堆积着货物,除了石蜜和精盐贵重些,其他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像是干果、米饼,甚至还批发了几百个巴掌大的缝布玩偶。

  谢观澜略一沉吟,很快就猜到了闻星落想做什么生意。

  他道:“闻姑娘倒是聪明。”

  闻星落心中涌出奇异的情绪。

  前世闻如云从来没有夸过她聪明。

  闻如云说她浑身铜臭,是个钻进钱眼里的臭虫,浑身藏满了叫人讨厌的坏心眼子,市侩庸俗至极。

  可是谢观澜却没有因她经商而瞧不起她。

  她鼓起勇气,递给谢观澜一块糖。

  仰头望向他时,圆杏眼格外乌润清亮。

  谢观澜垂眸瞥了眼闻星落,薄唇边掠过轻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闻姑娘,某不吃外人的东西。”

  他没接那块糖。

  闻星落目送他绝尘而去。

  他才刚下值,身上还穿着正一品绯色箭袖武官袍,腰扣蹀躞,薄金色夕光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体态。

  她想起刚刚他垂眸而笑的那一幕。

  秾丽清艳如金丝海棠,偏又疏离冷漠似枯山野水。

  谢观澜……

  看似温和可亲,但想成为被他真正接纳的人,确实挺难的。

  闻星落自己吃了那块糖,和谢拾安一起钻进马车。

  糖块在唇齿间融化,甜丝丝的。

  她摸了摸那一大包精盐,问道:“四哥哥确定家中有官府颁发的盐铁行商令?”

  大周律令,盐铁为朝廷所有,不许民间商贩私自经营,除非有官府颁布的特许行商令。

  虽然民间依旧有不少商贩偷偷贩卖私盐,但民不举官不究,百姓也乐得购买价钱更低的私盐。

  可闻星落担心游园那日,会被有心人上报官府说她和谢拾安贩卖私盐,譬如闻如云他们。

  因此,她想提前做好保障。

  “你忘了?我三哥就是经商的!”谢拾安把货物码整齐,“我三哥十四岁起就开始在蓉城行商,早就申请了售盐许可令。你放一百个心吧,别说咱只卖这几十斤盐,就算咱去卖盐矿,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的!”

  闻星落这才彻底放心。

  …

  四月初八,春日游园盛会正式开始。

  城南芳园占地千顷,山水楼阁连绵不绝,早有摊贩占据了绝佳位置,此刻已经热闹地叫卖起来了。

  闻星落安排翠翠和谢拾安的两个小厮去摆摊卖货,她和谢拾安以及他那群狐朋狗友,径直去了羲和廊。

  羲和廊蜿蜒曲折,廊中挂满字画,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观赏点评。

  谢拾安发动狐朋狗友,很快就找到了她的作品:“星落,你的字在这里!”

  闻星落仰头望去。

  她的字和女子班其他两位小姐的书法作品挂在一处,角落盖了个朱砂红的印章,是谢观澜为她刻的那枚。

  闻星落捏了捏藏着那方印章的荷包,杏眼里泛起柔软的涟漪。

  旁边忽然传来客气的说话声:“今年白鹤书院有几位女学生的字写得相当不错,可否请谢指挥使点评一二?”

  她望向羲和廊尽头。

  几名官员正簇拥着谢观澜和杜太守而来。

  刚刚说话的是杜太守。

  他们走近了,闻星落回过神,和谢拾安等人一起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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