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近中秋,过节气氛越浓厚,不同阶层的有不同阶层的过法。

  普通人的主要任务是互相拜访,但对于入直西苑的大臣们来说,主要任务就是讨好皇帝。

  借着中秋佳节的机会,众大臣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有献上祥瑞的,有进呈各种灵丹妙药的,反正就是针对嘉靖皇帝的喜好。

  如今嘉靖皇帝年事已高,除了长生之外几乎别无所求,最喜欢的东西就是功法、灵药、祥瑞这三样了。

  嘉靖皇帝收到大臣们的进献后,也赏赐了月饼作为回礼。

  然后收到月饼大臣都要写颂圣诗词谢恩,这才算是完成了一轮节日互动。

  如果再能被皇帝回复几句,那就是大赢家了。

  今年缇帅陆炳得到了皇帝的回复,但他却不太开心,因为皇帝说他献上的诗词俗气,缺乏先前的仙气,明显懈怠不用心了。

  嘉靖皇帝是个心眼不大又敏感的文艺老年,被皇帝说不用心已经是很严厉的指责了。

  陆炳对此很郁闷,踏马的不就是换了个枪手吗?差别有那么大吗?

  白榆献上的那种缺乏情绪、没人味、一点活力都没有的风格,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怎么别人就模仿不了?

  而后陆炳来到西安门外,把钱指挥召了过来,问道:“白榆最近在做什么?”

  钱指挥想了想,觉得隐瞒编造没意义,还是如实答道:

  “我看他一天天挺开心的,挣到了一点钱,与陆白衣打得火热,写了几首新诗词,还搬了新家。”

  “很开心?”陆炳仿佛听到了最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怎么能开心?像他这样初次品尝到权力滋味的人,一夜之间失去大部分权力后,难道不应该懊恼和失落吗?”

  钱指挥回答说:“我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我看他确实挺开心的,装是装不出来的。”

  陆炳有点烦躁的说:“他的脑子是不是确实不正常?”

  就好像两个分道扬镳的人,如果听到对方过得不错,就会很闹心。

  钱指挥忍不住叹道:“白榆确实不太正常,但相处的久了,有时我竟然分不清,到底是世人不正常还是他不正常?”

  陆炳又问道:“莫非他认为,他的用处无可替代,所以才有恃无恐?”

  钱指挥再次劝道:“非常之才必有非常之处,缇帅还是把他召回来使用吧。”

  陆炳冷哼道:“再晾他三四个月,到年底再说!除非他愿意参与对付胡宗宪。”

  如果不“改过自新”就想回来,缇帅的威严何在?

  而后陆炳立即对钱指挥警告说:“无论他要做什么,你不准再给他提供帮助。”

  钱指挥无可奈何,只能应声说:“是!”

  谈话到这里,钱指挥以为该结束了,已经准备告辞。

  却不料陆炳忽然又问:“你常在都察院门房驻守,可有相熟御史?”

  钱指挥愣了愣,不明白缇帅问起这个干什么。

  虽然他每天都在都察院门房值班,能看到很多御史,但他这厂卫特务和御史这样的文官清流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几乎没有交集。

  倒是之前白榆和御史们的交集多一点,不是被御史审查,就是大打出手,交集想少都难。

  陆炳拿出一份手札,对钱指挥说:“可以查实,自从抗倭以来,胡宗宪侵盗军需银三万三千两,没有查实的更不知多少。”

  钱指挥又不明白了,跟他说这干什么?

  随即听到陆炳吩咐说:“既然你常在都察院,那你去找个御史,委托他弹劾胡宗宪!”

  钱指挥:“......”

  这简直就是乱命,故意为难人!

  他和御史们又不是熟,去哪找御史帮忙弹劾胡宗宪?

  再说胡宗宪是当今的风头人物,弹劾胡宗宪风险很大,如果关系没有铁到一定地步,谁肯出手帮这种忙?

  最后陆炳威胁说:“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这个总探和把总也别干了!”

  军令如山,不是每个人都像白榆那样敢顶撞缇帅,钱指挥被逼着接了任务。

  回到家里,钱指挥闷闷不乐,不停的长吁短叹。

  又因为心情不佳,导致在床上表现更不佳,这引发了钱夫人的不满。

  钱指挥只能解释遇到了难处,所以无心恋战,请求夫人多多体谅。

  钱夫人冷笑道:“缇帅也不过是耍弄权术而已,连自己人都用诡计。

  你以为是缇帅逼着你任务?大错特错!

  其实缇帅想的是白榆,想逼着白榆去办事,通过你把任务强加给白榆!”

  钱指挥真没往这方面想过,下意识的说:“不会吧?”

  钱夫人解释道:“你说缇帅勒令你不许帮助白榆,但缇帅也没说,不允许白榆帮你吧?

  而且缇帅先说,白榆如果想官复原职,除非参与对付胡宗宪。

  然后又马上交给你一个难办的任务,这不就是非常明显的暗示吗?”

  钱指挥细想过后,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缇帅好像拿自己当棋子了。

  自己好歹也是忠心耿耿的下属,这可太令他可悲了。

  “你不是棋子,你是要挟白榆的筹码!”钱夫人直接挑明了说。

  在中秋节即将到来之际,白家终于乔迁新居,正式从承恩胡同大杂院搬到了石驸马后街三进院。

  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在院中摆了几桌,也就算庆祝了。

  中秋之夜是团圆的日子,有条件的人都会合家聚在一处。

  白爹和白榆两个人坐在新家的内院,大眼瞪着小眼,听着从前院和中院方向传来的欢声笑语,心中忽然倍感冷清。

  白家家丁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今晚同样都在团圆,前面两进院落里热闹非凡。

  对比之下,只有两个人的内院就显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白爹放下酒杯,郑重的对白榆说:“你明年就十六岁,算是正式成年了,也该......”

  白榆忽然抢过话头,打断了白爹说:“你马上就三十五岁了,还是一个鳏夫,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

  我白家这一房人丁单薄,正需要你开枝散叶啊,所以你身上责任重大。

  如今我白家又不是娶不起亲,你抓点紧上点心,争取明年再生个大胖小子!”

  白爹:“......”

  这踏马的都是自己的台词!真是倒反天罡!

  白爹想起什么,“对了,今日白孔说,内院这么多房间,连个打扫收拾的人都没有。

  所以白孔就想问问,能否让他女儿到内院来听使唤。”

  白榆委婉的拒绝说:“算了,他女儿不好看。”

  白爹不满的说:“当个粗使婢女而已,你还管长相?”

  白榆答道:“我又不是没有婢女,一直寄居在她姨妈那里。

  如今家里也有地方安置了,等我明后天得了空就接回来!”

  忽然前院的家丁来到内院门口,禀报道:“钱老爷来了!”

  白榆十分纳闷,中秋之夜钱指挥不在家伺候母大虫,跑到自己这里拜访?

  (这两天生病了,码字困难,今天快好了,未来几天会补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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