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钱指挥再次被白榆洗脑,直洗得念头再次通达,再次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浑身都是干劲。

  临走前,钱指挥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你怎么可以肯定,七十七岁高龄的张老指挥还想继续占住掌事的位置?

  朝廷上下都知道,连他自己都说过,他就是来临时顶一下的,没想着长久占位。”

  白榆答道:“我已经试探过了,如果有继续占位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拒绝。

  一个在陆炳时代当了二十年副手、熬到无奈退休的人,好不容易在主位上过了把瘾,想多干几天也很合情合理吧?

  为什么你们都一定要认为他,世间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什么是必须的。”

  钱指挥不禁呆住了,危机感油然而生:“你什么时候试探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在锦衣卫总衙有其他人了?那我又算什么?”

  白榆答道:“去年年底,我们展开除草行动的时候,张老指挥不是把你叫过去询问详情了吗?

  当时咱们建议他先不要上报给皇帝或者东厂,他听从了咱们的意见,这就是对他心意的试探。”

  钱指挥只觉得自己脑子转的快烧了,实在没能理解,这怎么就成试探了?

  玩政治需要这么多心眼子么?那自己还是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工具人省心。

  白榆催促道:“别琢磨了!你现在就去找张老指挥,开诚布公的谈谈合作。

  他肯定乐于与你合作,毕竟别人的目标是取代他,而你现在只想当他的副手,他肯定更喜欢你!

  然后互相配合,等他正式稳住后就开始提拔你。”

  第二天,两人分头行动,白榆前往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提督东厂黄锦的外宅。

  好久不见,白榆不确定陆白衣如今人在哪里,先来这边试试运气。

  这里的门丁对白榆可谓是非常熟悉了,没有不认识的。

  毕竟去年年底有一段时间,白榆三天两头的过来骚扰陆白衣,最后被黄太监棒打鸳鸯。

  “烦请给陆白衣传个话。”白榆对门丁说。

  门丁直截了当的说:“不传!”

  白榆威胁道:“不传话我就在这里闹事,大过年的,你这门丁也不想因为给主家添堵而被处分吧?”

  门丁怒道:“你别乱来!她人又不在这里,怎么传话?”

  白榆似乎恍然大悟,“告辞!既然不在这里,那就是在陆府。

  本来想着花点钱从你这买消息,没想到你主动说出来了。”

  门丁:“......”

  卧槽尼玛!下次你姓白的要再来,没有一两银子门包就别想传话!

  当初陆炳和陆炜兄弟两人并没有分家,共住一座陆府。

  所以痛恨大伯的陆白衣才会不愿意呆在家里,经常在黄干爹那里居住。

  如今陆炳暴毙身亡,又赶上过年,陆白衣回了陆府也正常。

  当白榆赶到陆府的时候,却见门前冷落鞍马稀,不复往日之繁花似锦,令人唏嘘不已。

  一方面是陆炳没了,人走茶凉;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风俗,有家主去世,过年期间也就不走动了,自然显得冷清。

  陆家的门房家丁多半也认得白榆,所以白榆害怕自己上门挨打,就只派了个面生家丁,前往陆府送信。

  指定将书信送给陆白衣,又给了门丁一点贿赂,让门丁尽快去里面送信。

  而白榆则来到旁边街道,找了一家还在开张的茶铺里静静的等候。

  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看到陆白衣身影进入茶铺。

  上下打量了几眼后,白榆开口讲了个地狱笑话:“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穿白衣了。”

  陆白衣说:“你想让我笑,还是想让我哭?”

  白榆又问道:“最近一个多月怎么见不到你人?”

  陆白衣答道:“这不废话么?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丧事,我哪敢造次,只能老实在家守着。”

  白榆长叹一声,切换到深情模式说:“真是苦了你了!

  自从上次被黄公棒打鸳鸯之后,我就一直不好意思再来打扰你,若非万不得已......”

  陆白衣开口道:“你要请我办什么事就直说吧!”

  白榆愣了下说:“不好这么直接吧?”

  陆白衣翻了翻白眼说:“原先你也明说过,向我求亲就是政治联姻,不就图我背后的权力资源吗?

  所以有事情就干脆点,我都没介意,难道你还介意什么?”

  “啊,不介意不介意,你不介意就好。”白榆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恭恭敬敬的说:“关于锦衣卫掌事的人选,需要麻烦你向黄公说情。”

  对此陆白衣十分诧异,“你都离开锦衣卫了,还管锦衣卫的破事作甚?”

  白榆无奈的说:“虽然我人已经离开了,但还留下了许多干系啊。”

  陆白衣非常好奇的说:“那你想支持谁?”

  白榆答道:“就是目前在位的张老指挥,他老人家何必一定是过渡人选?

  在没有更合适人选的情况下,就让他老人家先干着不好吗?”

  陆白衣想了想说:“我干爹应该不会反对老张这个人选,毕竟老张也是潜邸老人,人老了就容易念旧。”

  白榆趁机劝道:“你就对黄公说,老张当初在锦衣卫辛辛苦苦干了二十年副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好不容易尝到了正堂的滋味,看在多年老伙计的面子上,就让时日无多的他在正堂多坐几天吧。”

  陆白衣撇撇嘴说:“你的心肠真毒,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哪个怀旧老人能拒绝的了这种人情牌?”

  黄锦作为司礼监太监兼提督东厂,如果对锦衣卫掌事人选不想干涉就罢了,只要他想管,那就有很大话语权。

  第一,黄锦和嘉靖皇帝之间关系非常亲密,很多外人不好明言的话都能直说;

  第二,黄锦是东厂名义当家人,而东厂在传统观念里又是锦衣卫的上级单位。

  于是白榆就说:“如果有黄公对帝君旁敲侧击,我再想法子从正面配合一下,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陆白衣又问道:“你怎么在正面配合?你连个官员都不是。”

  白榆模糊的说:“我请几个御史出面,表演一下弹劾,就能让帝君心里妥妥了。”

  陆白衣突然尖酸刻薄的说:“弹劾什么?弹劾你身为色长,以权谋私,强迫乐户女侍奉,夜夜笙歌声色犬马?”

  白榆顾左右而言他:“说正事呢,扯那没用的干什么!

  都是复古派造谣污蔑,还有市井流言蜚语,你也相信?”

  陆白衣冷笑道:“就算是谣言,但为什么这么逼真,这么让人容易相信,你不反思一下自己吗?”

  有求于人的白榆敷衍着说:“反思反思!回去就认真反思!”

  与白榆分开后,陆白衣就派人去黄干爹外宅打听。

  得知黄干爹这几天一直在宫里陪皇帝过年,明天才能出来休息一下。

  到了次日,陆白衣就找黄干爹去拜年,顺便提起了让七十七岁老张继续干下去的话题。

  黄锦听了陆白衣的说辞后,开口道:“其实老张这个人的性格太老实,不适合当锦衣卫掌事。

  还有,老张也没有这个脑子,是谁请你出面为老张说情?”

  陆白衣如实答道:“白榆......”

  黄太监气也打不出一处,“怎么哪里都有他?我不是早说过了吗,他就是在骗你,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

  陆白衣辩解说:“他也不算欺骗感情,毕竟他也明说过,如果成亲就是政治联姻,与感情无关。”

  黄太监决定再拯救一下干女儿,“如果连政治联姻这个说法都是骗你呢?

  如果他连提出的政治联姻,都是假的呢?”

  陆白衣一时间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能吧?就算干爹你不愿意接纳,也没必要否定他。”

  “去年年底白榆被陆炳打压时,他找到你的目的也根本不是政治联姻,或者说通过你投靠我!

  其实白榆那时的真正想法已经是投靠严党了,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准备投靠严党!

  当时白榆只是拿你我父女当个幌子,吸引了陆炳的所有注意,所以陆炳当时才会全力收买我!

  这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避免陆炳察觉到他白榆投严的心思,然后强力干扰!

  所以白榆后来投靠严党极为顺利,陆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没有进行任何阻碍。

  就连我当时也没觉察出来,事后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现在你懂了吧?那时候白榆纠缠你,说要结亲和政治联姻,都是幌子!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你成亲的心思,就连所谓政治联姻提法也是假的!

  他确实没有欺骗你的感情,但却欺骗了你的智商!”

  陆白衣:“......”

  这个王八蛋,到底是不是像干爹说的这样?

  到底是不是既侮辱自己人格,还侮辱自己智商?

  黄锦又苦口婆心的劝道:“他就是一个比那个谁还没有人性的东西,你还不相信?

  你没有和这类人打过交道,你要听我的,我可以教给你一个办法,你找他谈谈献礼工程的事情。”

  陆白衣恍恍惚惚的说:“干爹请细说,试试看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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