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明奚一样,祁凰也是第一时间锁定到人。

  不过她的目标不是五百年前的楚天行,而是三千年前的道元宗开宗之祖天元真人,和墨门钜子洛云昭。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点,是因为她对这一段历史更熟悉一些。

  千年前的人魔大战,她虽然也有参与。

  但。

  她是在人魔之战爆发之后,才发现萧敬寒身份有异,参与进去的,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能改变什么。

  现在去结果只会更糟糕。

  堕魔者的身份注定她一出现,必定会遭遇人族强者的围攻。

  一旦开打,必然会介入因果。

  而三千年前,自魔族破封之后,她便一直在寻找幕后人的下落,不管是人族的修行界,妖族的大本营,还是天隐城,她都全部潜入探查过。

  这个时候也没有仙阶强者,能够察觉到她的气息。

  可惜,她探查的时机都不对。

  完美的错开了天元真人和洛云昭两人。

  或者说,幕后人刻意避开了她。

  现在不同。

  即便它是无所不在的“灾”,也无法知道后世发生的事情。

  历史不能被改变。

  这是“灾”也必须遵守的规则,所以它无法通过时空长河来传递信息,而只要能抓住这个世界的灾,便能通过因果,寻找它的真身。

  那么。

  是不是就什么都不能做?

  也不尽然。

  譬如种下一束花,譬如将一颗石子扔进水里,这些不会影响到历史发展的,又或者顺应历史发展的。

  就是规则的漏洞。

  “踏!”

  祁凰一步跨出,来到了天隐城。

  洛云昭和天元真人虽然是同时代的人,但道元宗是在天隐城避世之后才立宗的,所以祁凰的第一目标是洛云昭,而且洛云昭的时间点也更好把握一些。

  彼时的天隐城尚未避世,一踏入天隐城,热闹喧嚣便扑面而来,城内摆满了贩卖机关的小摊,吆喝声络绎不绝。

  祁凰没有时间,也没有闲心去观赏这些,而是直奔墨家钜子所住之处,也是天隐城最高,也最显眼的地方。

  然而。

  刚至墨家钜子的住所,祁凰就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轰!”

  巨大的冲击浪轰然爆发,一团刺目的火光腾空而起,橙红色的烈焰裹挟着一道身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清晰的弧线。

  白虎真君!

  祁凰瞳孔微微一缩。

  白虎真君之前给她的回复只说自己找到了仇人,现在没空,并没有说它的仇人是墨家钜子。

  等等。

  如果白虎真君的仇人和她一样,它在现世中找到的仇人又是谁?

  还有。

  护道人说过灾的实力一开始并不强,而是通过不断挑起兵灾获得成长,即便是明奚和凌虚仙尊都有一战之力,何以此时的灾能将白虎真君重伤至此?

  难道真正的幕后人并不是“灾”,而是另有其人?

  祁凰忽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她迅速压下心中的惊骇,抬手间,白虎真君的方向在半空中打了个转,朝着天隐城外飞去。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落入白虎真君的耳中。

  “海北市,林然……”

  三千年后。

  “先生,请问贵姓?”

  “免贵姓林,林然,电话……”

  “好了,先生,你的信息已登记,这是你的会员卡,请收好。”

  将卡揣进兜里,林然一低头就看到一只白猫趴在他脚边,舔舐着伤口,不由得愣了愣。

  “这哪来的白猫?”

  “喂,小东西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你别乱动……”

  “嘶!你怎么还抓人!”

  “我说你跟着我干嘛……”

  “算了算了,看你也挺可怜的,我大人大量赏你一口饭吃,对了,你还没名字,叫什么好?”

  林然的目光落在塑料袋中的可乐上,乐了。

  “就叫可乐吧。”

  白猫昏沉沉的闭上眼睛,这一次它应该找对了吧?

  ……

  棋盘世界。

  老者的话确实让林然很心动,不是心动于成为这世界的神,而是能够让因为这场灾祸死去的人全部复活。

  但。

  也仅限于此。

  他永远不会去相信一个侵略者。

  “没兴趣。”

  老者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你不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之前拒绝我的人,全死了。”

  面对老者的威胁,林然并没有慌张,而是起身走进了棋盘中,一边走,一边说道:“神,听起来貌似很伟大。”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所谓的神,便是等你吞噬完这个世界本源之力后,需要一个人来顶替你,被世界之力束缚,化作新的天道。”

  老者叹息着摇了摇头:“果然,聪明的人都不好骗,何必呢?就算被世界之力束缚,成为新的天道,也总好过死吧?”

  “为什么要死?”

  林然淡声道:“你把我带来这里,甚至不惜要用谎言来欺骗我,不就是因为你杀不了我吗?”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段时间因为人妖魔三族接连有人成道,在争夺战中,你处于弱势,所以你便让灾现身虚空战场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屠杀凡界,来削弱天道的力量,才能让你有一丝喘息。”

  “你把我带到这里,不是你不想杀我,而是你杀不了我,可你怕我的插手,会让你功亏一篑,所以你将我困在这里,骗我,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老者的神色没有任何波动,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似乎林然所说的只是猜测。

  不是事实。

  林然心里却越发相信自己的推断,能让“灾”发挥最大的作用,是继续隐藏在幕后挑动灾难,而不是暴露自己的身份,交底。

  哪怕“灾”表现的一副有恃无恐、胜券在握。

  也让人觉得十分奇怪。

  唯一的解释,“灾”其实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林然弯下腰,从棋盘上捡起了两枚棋子,在手中颠了颠,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棋子传入手中,隐约间,似能看到模糊的画面。

  “我不妨再大胆猜一猜。”

  “你故意隐藏掉了两个战场,原因很简单,邪恶灾祸厄,灾只是你的前手,还有……”

  林然捏起了其中一枚棋子:

  “冥府之下为九幽,鬼死而入九幽,所以你的下一步是邪。”

  随后,林然又拿起另一枚棋子:“何为恶?恶乃人心之恶,天隐城的活傀虽然是你操控人心的战果,但还不够……”

  “你还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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