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般静静淌过,转眼便到了八月初一。

  晨光熹微,毓庆宫的飞檐翘角渐渐镀上一层金边。

  胤礽独自立在廊下,衣袂上银线绣的云纹在朝阳下泛着细碎的光。

  日光穿过银杏叶的间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几片银杏叶打着旋儿落下,有一片恰好停在他肩头。

  一阵风过,银杏叶簌簌作响。

  胤礽抬手拂去肩头的落叶,指尖在金光中莹润如白玉。

  他望着北方出神的模样,仿佛整个人都浸在晨光里,连发梢都染上了金色的光晕。

  “也不知皇阿玛和大哥如何了……”

  *

  漠北草原

  清军抵达乌兰布通,与噶尔丹部隔河对峙。

  噶尔丹深知清军火器犀利,骑兵冲击力强,便利用地形优势,将万余骆驼缚蹄卧地,背负木箱,外覆湿毡,构筑成环形防御工事,史称“驼城”。

  士兵藏身驼阵之后,以火枪、弓箭从缝隙间射击,形成密集火力网。

  清军主帅福全见状,决定先以火炮轰击,再令步骑冲锋。

  然而,噶尔丹占据高地,清军仰攻不利,前锋数次冲锋均被击退。

  左翼统帅佟国纲率军猛攻,身先士卒,却在激战中中弹身亡,清军士气受挫。

  福全见强攻损失惨重,下令暂缓进攻,重新部署。

  清军将红衣大炮推至前沿,集中火力轰击驼城。

  炮弹如雨,骆驼受惊,纷纷挣扎嘶鸣,阵型大乱。

  噶尔丹军原本倚仗的屏障瞬间崩溃,清军趁势发动总攻。

  胤禔率右翼骑兵迂回侧击,准噶尔军腹背受敌,阵线动摇。

  激战至黄昏,噶尔丹军死伤惨重,但仍拼死抵抗。

  *

  暮色四合,乌兰布通的草原被夕阳染成一片血色。

  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与血腥气。

  胤禔勒马立于阵前,凝视着远处噶尔丹的骑兵如潮水般向后撤退,尘土飞扬间透着几分诡异。

  他眉头紧锁,心中疑虑渐生。

  他想起出征前,太子弟弟曾私下对他言道:“噶尔丹狡诈,善设伏兵,兄长若遇其退却,切莫贪功冒进,当以稳为上。”

  当时他虽不以为然,但此刻战场形势却与胤礽所言分毫不差。

  “传令下去,前锋停止追击,左右两翼向中军靠拢,列阵固守!”

  胤禔猛然抬手,果断下令。

  副将一愣:“大阿哥,若不乘胜追击,恐贻误战机……”

  “噶尔丹用兵诡谲,岂会轻易溃逃?”胤禔冷笑一声,“他退得如此干脆,必是设下埋伏,欲引我入彀!”

  果然,清军刚稳住阵脚,远处山丘后便骤然杀声震天,原本“溃逃”的准噶尔骑兵突然调转马头,两侧亦冲出伏兵,直扑清军前锋原本追击的路线。

  然而,清军早已严阵以待,火器营弓弩齐发,将冲杀而来的敌军射得人仰马翻。

  噶尔丹见计策被识破,脸色骤变,急令撤军。

  胤禔岂容他再逃?

  当即亲率精锐骑兵迂回包抄,截断其退路。

  激战半日,准噶尔军大溃,噶尔丹本人亦在乱军中被胤禔的亲兵生擒。

  当噶尔丹被五花大绑押至胤禔马前时,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面色灰败,咬牙道:“若非你识破我计,今日胜负未可知!”

  草原上的风裹挟着血腥气,卷过横陈的尸骸。

  战鼓声渐歇,厮杀后的寂静里,只剩下伤兵的呻吟和战马粗重的喘息。

  胤禔翻身下马,靴底碾过染血的草屑,一步步走向被按跪在地的噶尔丹。

  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准噶尔汗王,此刻发辫散乱,额角淌着血,却仍昂着头,眼底烧着不甘的毒火。

  “狗鞑子!”胤禔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挑唆策妄阿拉布坦背叛亲叔的时候,可想过有今天?!”

  话音未落,拳头已重重砸在对方脸上。噶尔丹踉跄着栽进泥里,吐出一颗带血的牙,却突然嘶声笑起来。

  大漠风沙如刀,残阳染血,噶尔丹被逼至绝境,却仍狂笑不止。

  他盯着胤禔,眼中闪烁着讥讽与癫狂。

  “你以为你赢了?”他啐出一口血沫,嘶声道,“你们以为杀了我,你就能高枕无忧?呵!

  胤禔,你且睁大眼睛看清楚——你们那位太子殿下,你们那位太子殿下,天纵英才又如何,终究体弱多病,天家福薄,他未必承得住这万钧之重!”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眼神却愈发癫狂,像是恶鬼在诅咒:“汉武帝的刘据,文采斐然,最终血溅长安;

  唐太宗的李承乾,聪慧绝伦,却疯癫被废;

  还有那南唐后主李煜,才情冠绝天下,可结局如何?

  国破家亡,一杯鸩酒了残生!你们大清,难道就能跳出这轮回?”

  他喘着粗气,狞笑着看着胤禔:“你们留不住他的……留不住的!天家无情,迟早有一日,他会像历朝历代的储君一样,被猜忌、被厌弃、被碾碎!你等着瞧吧……哈哈哈!”

  “我诅咒他——诅咒他呕心沥血却不得君父信任,诅咒他殚精竭虑却遭朝臣背叛!”

  噶尔丹的笑声尚未落下,胤禔眼中戾气骤现,猛然一脚踹在他胸口!

  骨骼碎裂的闷响中,噶尔丹重重倒在草地上,鲜血从口鼻喷涌而出,却仍咧开染血的牙齿嘶声大笑。

  “打啊!打死我!”他呛着血沫,瞳孔因剧痛收缩,却迸发出更癫狂的光,“你越是这样,越证明我说中了痛处!

  天家父子……咳咳……哪有什么真情?你们那位英明神武的康熙爷,难道会比他们更心软?!”

  胤禔一把揪住他的发辫,将他的头颅狠狠砸向地面,怒吼道:“闭嘴!”

  尘土混着血水飞溅,噶尔丹意识模糊,可他的笑声却像钝刀刮骨:“你怕了……哈哈哈!帝王之爱比草原的晨露还短暂!等康熙皇帝老迈昏聩,太子却正值盛年……他会怕!怕太子的贤名压过自己,怕朝臣只知东宫不识君父!”

  他尖声嘶叫,“你们大清……逃不过的!”

  *

  裕亲王福全率军赶到战场时,厮杀已然平息。

  远处烟尘渐散,只剩下清军将士在打扫战场,收缴兵器、归拢俘虏。

  他勒住缰绳,目光急切地扫视着战场,直到看见胤禔那熟悉的身影,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一刻钟前,胤禔一夹马腹冲出去的时候,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完犊子!要出大事!”

  好不容易,折腾半天,胤禔不仅没事儿,还把噶尔丹捆得跟端午节的粽子似的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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