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动作会更麻利,“好好好,交代就好,上背铐。”

  林锋的头被按在地上,脸皮搓在冰凉的地板上,嘴角搓得咧开,脸变了形,鼻涕淌了一脸、满地……

  他两眼空洞地与五步开外的林宏文对望……

  林宏文那一脸绝望的神情变了变,那是他儿子,磕药也是他儿子啊……

  他发了疯地推搡李东和他带来的人,努力地想表现出他们父子情深的一幕。

  叶伯常成全地朝李东点点头。

  后者带着他的人不再围着林宏文。

  而林宏文像一头护崽的雄狮扑进了缉毒警察的堆里,他拉扯,他嘶咬,他吼叫,“老子跟你们拼了,你们给栽脏嫁祸。”

  警察抓住林宏文的手,脚上扫腿带飞过肩摔……

  林宏文开疾跑进场……

  林宏文被硬控了……

  林宏文被硬控到死……

  举报林宏文送人头,他妈比的……

  林宏文落地的瞬间被人掀翻了个儿,手臂感觉快断了一样,他还没喊得出来,背铐就已上了。

  前一秒的林宏文,“我跟你们拼了。”

  后一秒的林宏文,“他还是个孩子。”

  “警官,给个机会。”

  “求求你们了,我喊他写检讨。”

  “不是啥大事,我们当父母的会自己教育的。”

  带队的警察闷闷地说,“不是啥大事?”

  “看来这个禁毒教育还要好好宣传一下子哟。”

  “他身上这些量放在十年前,差不多就到头了。”

  “现在嘛,死不了,但是也跑不掉。”

  “起来起来!”

  警察的这些话说着很轻松,但是对这个家里的每一个姓林的人来讲都是极其沉重的打击。

  林宏文是瘫的,警察把他往上提,他往下坠,要跪下的样子。

  “求求你们了……”

  “给条生路吧……”

  “我以前当过兵……”

  “我们都是自己人……”

  “他还是个小娃娃,不懂事,未成年人保护法……”

  警察说,“过了十六,就不是小娃娃了。”

  林宏文慌乱中看到那个一直淡然抽着烟的叶伯常……

  事情哪有这么巧合的?

  都是叶伯常搞出来的,都是他。

  他能搞出这么多事,那就一定能把事情给解决了。

  林宏文朝叶伯常喊,“伯常,伯常,帮帮你表弟。”

  “我求你了……”

  “对不起,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

  “是我们对不起你爸。”

  “是我们的错……”

  “求求你放我们一马,给他们求一下情,你表弟这么小,他还有前途,他不能做牢啊……”

  “爸,妈,大哥,姐……求求你们了,快跟伯常求情,这么多年都是我们家的错……”

  “叶伯常,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林宏文看到叶伯常面无表情,青筋暴跳,“伯常,真的不关我的事。”

  “你妈嫁人的时候,我本来还小。”

  “他们知道二姐有病,还把二姐嫁给你爸。”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没房子住,是他们出的主意……”

  “跟我没关系,跟你表弟也没关系……”

  林宏涛一直没吭声的,这个时候,也崩不住大吼,“你说你妈的啥?”

  “啥叫我出的主意?”

  “你们家出了个毒贩子,也是我出的主意?”

  “同志,赶紧把人带走,声明,与我们家无关。”

  啪……

  林家的老头子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在林宏涛的脸上,“畜牲!”

  林家的老头子顺手把还在唱歌的林素兰拖到叶伯常的面前,“快跟你儿子说,让他求情,让他求情啊……”

  林素兰一边拍手一边唱,“世上只有爸爸好……”

  林老头子的呼吸节奏已经不对了,捏着胸口,把林素兰给推开。

  薛露正好把林素兰接住扶到一边。

  林老头子瞪着叶伯常,“你还要我们全家怎么求你……”

  “我给你跪下好不好?”

  “好啊!”叶伯常抽了一口烟,耷拉着眼皮,看着这个老贱种。

  “我跪你,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叶伯常说,“那你就跪下试试。”

  “你们巴不得我去死,正好把我给跪死……”

  叶伯常已经是油盐不进了。

  儿子和孙子要被拖走……

  林老头子颤抖着往下跪,“叶伯常,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帮帮你小舅和表弟……”

  陈平安的话含金量还在上升呐……

  叶伯常很平常地嘀咕了一句,对林宏文的遭遇,同情不起来,更别提什么于心不忍了。

  叶伯常沉声说,“你啊,去跟我爸认错吧!”

  林宏文与林锋父子俩被拖出了门。

  保姆追着警察喊,“同志,同志,贩毒你们抓,打人的你们不抓吗?”

  唐枝花冲着保姆就扑上去,咬着保姆的脸,恨不得把她的肉给咬下来。

  林宏涛扯着唐枝花的头发,往后拖。

  三个人顿时扭打一团。

  林家的老太婆双手颤抖,猛拍桌子……

  拍一下……

  拍两下……

  拍第三下的时候,脸胀得像猪肝色一样,眼珠上边全是血丝……

  噗……

  一口血雾喷出,仰头倒下去,后胸重重着地……

  老头子还跪在地上的,扭头轻飘飘地看了老太婆一眼,捏着胸口,侧着身子倒在了叶伯常的面前。

  他伸手去抓叶伯常的腿。

  那是他的外孙,离他那么近。

  他只要再往前伸伸手,就能抓到叶伯常的腿。

  林家的老头子喘不上气,也不知道自己喊出来的话有没有声音,只是张着嘴一动一动的,“伯……伯……救……救……”

  很快电视的广告声伴随着日爹骂娘的粗言秽语,依希还能听到,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声将他求救的声音给掩盖。

  那一刻,林家老头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要是……对叶伯常好一点,可能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吧?

  林霞扯着嗓子一边吼一边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爷爷婆婆不行了……”

  叶伯常走到林素兰的身边,看着林素兰,“走吧,去音乐学院第四院慢慢唱!”

  林素兰也没有反抗,很乖地跟着薛露去外边等着林素兰。

  元宵佳节,全家消消乐,这也算是连锅给端了。

  叶伯常回头看看这门品的对联儿,写得是真好……

  叶伯常长出了一口气,老子爽了,他们家的苦头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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