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杀宋大儒?

  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宋大儒!”

  何知县人麻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此事牵连甚广,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老夫不管!”

  宋大儒冷哼一声,颇为无赖地道:“你若不答应我等的诉求,我等自叫门下学生弹劾你!”

  何知县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参和那些事了。

  如今却是左右为难。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了,朝中那些大人物,必定不会放过自己。

  不说,宋大儒这一关他都过不了。

  “也罢!”

  “宋大儒,你且附耳过来,我告知你便是。”

  宋大儒愤怒的一坲衣袖,“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的?”

  “附耳?非君子之行!”

  何知县气急反笑。

  这群书生好生不懂事,让你附耳过来,那自然是不能当众说出来。

  若能说,他何必如此扭捏。

  “宋大儒确定要本官当着这般多人说出来?”

  “这事,可是牵扯到懿文太……”

  何知县话说了一半,嘴已经被宋大儒用手捂了起来。

  “你不想活了?”

  “这种事,你敢在这等场合说?”

  何知县快崩溃了。

  心里诽腹道:“不是你让说的?”

  “怎就怪我了?”

  “好生不讲道理!”

  “我放开你,你莫要再说了!”

  宋大儒凝声道。

  若何志平真是牵扯那件事,别说他那些学生。

  就算是当朝首辅,也得三思而行。

  “呜呜!”

  何知县无法说话,只得用力地点了点头。

  宋大儒这才松手,质问道:“你莫不是诓骗我?”

  “许侍郎的私生子,怎可能牵扯到那位?”

  何知县无奈地耸了耸肩,“你若不信大可以写折子,你看门下那些学生敢不敢出面便是!”

  “朝堂都知道?”

  “多数知晓吧!”

  “麻烦了!”

  宋大儒扶额,只觉得头大无比,没想到一个纨绔,竟牵扯到这般多的事来。

  “既是许侍郎的私生子,该不会,是许侍郎与那位生的吧?”

  “宋大儒觉得呢?”

  “嘶!”

  宋大儒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生麻烦,若真是如此,王春生岂不是没得救了?”

  “也不是!”

  何知县凝声道:“若是晋王与首辅大人一起出面,那这件事便十拿九稳!”

  “最好能让徐大儒也出面,否则,此局无解!”

  宋大儒一愣。

  “晋王那边倒是好说,听说习宴与晋王世子关系莫逆,请晋王出面倒是不难!”

  “但首辅的话……”

  首辅与晋王势如水火,想让他们同时出面,难如登天。

  但这两位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达成合作的可能。

  但那徐大儒,却是完全没有可能。

  “景芝已不问世事多年,我等见他一面都难,别说求他办事了!”

  两人虽然都有大儒之称,但徐景芝却还有一个帝师的名头傍身。

  而且还是两朝帝师。

  不管是先皇,还是当今这位九岁的小皇帝,都是徐景芝门下的学生。

  其名望可想而知。

  “若没有这三人同时出面,呵……”

  “别说王春生了,我等长宁县一众官差,怕是都将性命不保!”

  何知县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徐大儒那边,我或许有办法?”

  “什么办法?”

  宋大儒问道。

  “县试,让那王春生参与县试,若他真有那等学识,再作出《春望》那等传世之作,必定会传播到徐大儒的耳朵里!”

  “以徐大儒那惜才如命的性格,知晓后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宋大儒眼睛越发明亮,打量着何知县道。

  “你告知我这些,是想我等出面,也为你博来一线生机吧?”

  何知县嘿嘿一笑。

  “瞒不过宋大儒!”

  “确实,王春生这事若处理不好,我等都将性命不保,所以现在我与诸位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宋大儒神色复杂的看着何知县。

  “你与往日不一样!”

  “如今看来,你并非酒囊饭袋之辈,为何装疯卖傻,在其位,却不谋其政?”

  何知县无奈的摊手道:“大儒觉得,如今这大康朝堂若不装疯卖傻,本官能活如此之久?”

  “上面宁愿要一个溜须拍马的酒囊饭袋,也不会要一个自命清高的干吏!”

  宋大儒一时语塞,竟找不到反驳之语。

  “也罢!”

  “宋大儒,一会儿揍我的时候,记得用力一些!”

  “莫要让旁人看出,这些消息是我告知你的!”

  宋大儒知晓了何知县的话中之意,抬手便朝着何知县的脸上打去。

  “何文林,你竟敢如此羞辱老夫?”

  “那等黄白之物,也想收买老夫这一生的清誉?我呸?”

  “老夫今日便为大康朝堂,清理你这条蛀虫!”

  宋大儒这一巴掌也是铆足了劲,直打得何知县天昏地暗,晕头转向。

  “老匹夫,给你些钱财那是看得起你!”

  “你以为你什么东西,本官可是先皇钦点的两榜进士!”

  何知县的脸虽然已经肿成了猪头,捂着脸,伸着手,指着宋大儒便开口骂道。

  “你?就你还两榜进士,怕不是那一身才学都进了狗肚子吧!”

  “尔等莫要拦我,今日老夫定要清理这大康江山的蛀虫!”

  几位大儒以及一群学生连忙上前,抓手的抓手,抱腰的抱腰,拦腿的拦腿。

  “先生,算了,算了,饶他一命罢。”

  “宋兄,何知县好歹是朝廷命官,若真死了,朝廷必定追责啊!”

  “放开!”

  这一刻,宋大儒真的就进入了角色,面红耳赤,浑身颤抖地呵斥道:

  “大不了杀了他之后,老夫一头撞死在这县衙便是!”

  “老夫看不得如此昏官当政,害苦了长宁县十万百姓!”

  何知县也进入了角色,一挽衣袖,怒斥道:“尔等放开他,今日定要与这为老不尊的东西一较高下!”

  身后。

  闵师爷连忙抱着何知县的身体,哀求道:“大人,大人,莫要冲动啊,这宋大儒连一根头发都掉不得啊!”

  此时,吕景逸也快步跑了过来。

  “大人,还是妥协了吧,先稳住宋大儒才是,他们有什么要求,先答应着!”

  何知县深深地看了吕景逸一眼,这才一甩衣袖,冷哼道:“罢了,罢了!”

  “尔等有什么诉求,先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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