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用完餐,明臻送向柔和林芊芊回学校。

  沈渡和鹿宁开另一辆车,驶出的方向是反的。

  鹿宁看方向并不是回学校的路,眼下急了,抬头看向正在驾车的沈渡,“我们这是去哪?”

  沈渡转动方向盘的指节泛白,喉结滚动时发出的尾音轻柔温和,“到了你就知道了。”

  鹿宁噘嘴‘哦’了一声,转头看向车窗外倒退的梧桐树影子。

  心里也随着开始期待,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沈渡微微偏头,随着不了摩擦的窸窣声,小姑娘悄悄瞥向驾驶座,正撞见沈渡投来的目光。

  金色光影投射掠过他微扬的嘴角,梧桐叶的影子便顺着风爬上她的衣摆,藏于蕾丝褶皱里,就如她藏在掌心的心跳,恰好与车轮碾过落叶的节奏巧妙地重叠。

  “看什么?”沈渡忽然勾唇轻笑,睫毛下的阴影跟着晃动,眼底流转的笑意多了几分深情。

  鹿宁刚想说话,放在膝盖上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

  是信息的声音。

  鹿宁拿起手机,低头看信息栏,是银行信息。

  信息内容:尊敬的鹿宁小姐,您的尾号1408的银行卡收到转账汇入RMB120000元整,余额为120015.03元。

  鹿宁低头望着这突来入账的数目,惊得差点尖叫,身子轻颤了一下。

  沈渡注意到她身子轻轻一颤,看来是跟她手机里的东西有关。

  是什么东西,竟能让她如此激动?

  “宁宁,怎么了?谁的信息?”沈渡轻声问道。

  鹿宁忙收起手机,调整了坐姿,说道:“是银行工资到账的信息。”

  “工资?”沈渡呢喃,挑眉又道:“蓝调那边的工资?”

  鹿宁表情错愕地看向他,他知道?

  她轻轻点头:“嗯。”

  蓝调的工资还是挺高的,但哪里的工作环境,钱是真的不好赚!

  所以她前后思索了下,让小柔和她一起去空白,至少空白比蓝调稍稍好那么一点。

  “那我的工作……是?”鹿宁忽然提了一嘴,但随即又很快地低下头,脸颊红晕到耳尖。

  沈渡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忽然握紧,喉结轻滚了下,就听见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可以。”

  鹿宁挑眉目光一亮,刚欲开口说谢谢,男人下一句,便将她笑意凝固在两侧。

  “你来给我当生活助理,工资是蓝调的三倍,包食住,至于……”沈渡说道这里,声音忽然又停顿了一下。

  沈渡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打转着方向盘,车子迅速地停靠在路旁的停车道上。

  鹿宁忽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了,他……他不会在车上对她怎么样吧?

  “至于什么?”鹿宁微微抬眼,小心翼翼地试探问询男人。

  沈渡看她吓得脸色都苍白了,自己的提议有这么让她惧怕吗?

  既然要去‘空白’,那待在自己身边不是更安全,工资三倍。

  她是缺钱嘛?

  上次听她说过,要挣钱,谈恋爱会让她分心,还去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兼职。

  但这次从老家回到京北,她似乎更缺钱了。

  连蓝调那种声色场所,吃肉不吐骨头地方都肯去。

  怎么,他身旁比那声色场所更让她惧怕?

  沈渡摇下车窗,左手随性地搭在车窗上,沉下胸前的起伏,眉心蹙了蹙,声音调侃道:“你的室友恐怕……只能去空白当个领班,我身边只有一个空位,宁宁觉得这安排如何?”

  鹿宁微微惊讶,望了沈渡一眼,后者却朝着她微微一笑,身子微微俯了过来,忽然靠近,雪松浑浊着烟草在一起,这很好闻,很舒服。

  鹿宁逐渐地开始迷上这种气味,好像这气味能让她,迷恋——

  “宁宁?”沈渡看她发呆的神色,不由呼唤她。

  鹿宁眨了眨眼,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耳尖红的不行了。

  以后要跟他身后工作,他的助理?是那种生活助理吗?

  鹿宁越想,身体越发燥热,耳尖开始滚烫起来。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沈渡看着她又疏离自己,待在自己身边不好吗?

  她竟然在犹豫,是不想嘛?

  用餐的时候,她好像有些动心。

  怎么才过去多久,就要放弃了?

  他身子压下,手执起她的下巴,让她针对着他,“宁宁,你是不喜欢我吗?”

  鹿宁闻言,显然心乱了,紧张,双手紧紧绞在一起,紧闭上双眼,心跳太快了,像是下一秒要从胸腔蹦跶出来。

  她忽然身子一抬,侧头凑上男人右脸‘啵’,鹿宁睁开眼偷瞄男人,心里紧张又开心,刚要抽身,腰上却忽然多出一只手掌,死死扣住她。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沈渡低低的笑声,“亲完就想跑,小渣女?”

  鹿宁的小脸瞬间蒙上一层红晕,她才不是渣女。

  “是,是你问,我才……才这样,沈渡你这人怎么能这么混蛋,说……说我是渣女。”

  “我没想跑,只是……”她害羞——

  鹿宁红着脸挣扎,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座椅上。

  沈渡看着小姑娘头一次这么主动亲自己,虽然只是脸颊,但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小姑娘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只是她想好好挣钱。

  沈渡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发烫的耳垂,眼底翻涌着暗潮,“是,我混蛋,小姑娘亲我是我的福气。”

  “所以宁宁能来我身边嘛?在你课余外的时间,在我身边待着。”

  鹿宁轻蹙眉宇:“我还在上大二,白天的时间都在学校,你……真的要聘请我当助理?”

  “上课没有让你来工作,在课外业余时间来当助理,等你大三实习,直接进我公司。”

  车窗外,金黄色的光晕洒在两人身上,鹿宁望着男人眼底倒映的自己,忽然觉得那些压得喘不过气的责任,义务,在这一刻似乎没那么沉重了。

  似乎只要有他在身旁,自己用不着这么压抑自己。

  他的周到,体贴,甚至是分寸感都极好,让她很有安全感。

  就是他一直在让她给态度,自己从未敢僭越一步,在尊重她。

  这种感觉,鹿宁觉得很舒服,被人尊重的感觉,绅士,满满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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