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愣了半晌,眨了眨凤眸,长而翘的睫毛上下如蝴蝶翅膀一般扇动着。

  最后茫然地问,“什么奖励?”

  她答应过裴戾给什么东西吗?

  裴戾不太开心,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闷闷地从面具后传了出来,“那头狐狸打赢了有奖励,我没有吗?”

  沈芸脑子转了一圈,这才回过神来裴戾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恍然大悟,然后看了看四周,“你真要?”

  这么多人看着呢。

  裴戾非常小声地威胁,“你要偏心吗?那我现在就回去认输。”

  沈芸哭笑不得,心想,就算裴戾认输,他们这边也还有个尘清霄呢。

  但她好歹也使唤了破渊君上干活。

  所以裴戾提的要求,她还是会酌情满足的。

  之所以说酌情,是因为沈芸觉得裴戾脑回路明显跟其他人不一样。

  如果是全部满足,裴戾指不定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所以沈芸还是觉得,酌情满足比较合适。

  这种小奖励倒也不过分。

  瞧着沈芸抬起手,面具下,裴戾唇角勾起,然后主动俯身低下头去。

  沈芸抬手也很累的。

  沈芸摸了摸裴戾的脑袋。

  手感还不错。

  她莫名想起了裴戾神魂状态是只大黑狼。

  那头大黑狼摸起来手感也特别好。

  裴戾被沈芸摸得心情愉快,心中雀跃得如同悬空飞起一样,飘飘然的。

  这时候,身后骤然响起一个男人聒噪的喊声。

  “这次比试不作数!”

  沈芸动作一顿。

  奖励中断,裴戾很是不爽,他不耐烦地低声咂了咂嘴,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尽可能语气平和地跟沈芸打了个申请,“奖励保留,晚点继续。”

  沈芸,“?”

  这玩意还能保留?

  说完,裴戾也不耽误时间,抱着胳膊慢悠悠站起来,转身望去。

  刚才大喊大叫的正是何勇。

  何勇还在那边指着裴戾大喊大叫,“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你们段家人!你们分明请了外援,作弊,比试作废!”

  段毅可不怂,他立马怼了回去,“何勇,你们何家有多干净?刚才上台的修士都已经分神期了吧?你们何家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年轻的分神期修士?别告诉我,你们何家一直在藏拙!”

  “我们何家就是在藏拙怎么了?”何勇完全不讲理。

  “那我们段家也是藏拙!”段毅干脆也耍起了赖。

  沈芸说的没错,跟何家这种无赖,就是要以无赖抵无赖。

  何勇叉腰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们段家一群抡大锤的,什么时候能出个修为这么高的修士?明明是请的外援,要不然他戴着面具,藏头藏尾干什么?还不是做贼心虚?”

  段毅冷笑,“我们段家人爱戴面具关你屁事?你们何家住海边啊?管天管地,还管人戴面具!”

  “哦,你们该不会是输了,所以急眼了吧?”

  何勇一听,淡定不住了,低头四望,看到一把椅子,举起来就要去砸过去。

  何家人连忙冲过来拉住何勇。

  何乾都觉得有些丢脸,“老三,别闹了!”

  何勇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不过他还没有开口呢,段毅又是冷嘲热讽道,“不会吧不会吧,这么玩不起啊?”

  “这么玩不起,那你一开始别霸占我段家矿山啊!还假惺惺地送了挑战书过来,非得求着跟我们比试,现在输了又找借口不认账,依我看啊,你们别姓何了,改姓赖好了!”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虽然金陵中早有人听说何家强行霸占段家矿山的事情,但都碍于何家在金陵的势力,所以都不敢提及此事。

  现在段家人亲口当众说出来,无疑是揭开了何家的遮羞布。

  哪怕他们不敢对何家做什么,但何家名声也是臭了。

  沈芸心中佩服。

  甚至于忍不住偷偷地给段毅竖了个大拇指。

  段毅这口才,越来越厉害了。

  这么会骂,怎么之前不骂?

  何乱雪听着段毅的话,愣了一会神,不解地望向何乾,“什么霸占段家矿山?”

  “你们跟我说的不是段家贪图何家矿山,所以送挑战书过来要求比试吗?”

  “怎么现在成了何家贪图段家矿山了?”

  何乾脸色难看。

  如果不这样说,何乱雪会从问尘宫跑过来参加比试?

  何乱雪这个丫头,性子冷漠,现在进了问尘宫,有了问尘宫撑腰,更是肆意妄为,就连他这个家主也喊不动。

  现在倒好,还好意思质问起他这个家主来。

  但何乾真不敢对何乱雪说什么。

  不看僧面看佛面。

  何乱雪背后是问尘宫。

  所以何乾对何勇投去了目光。

  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何勇闹出来的。

  要不是何勇从沉渊山回来以后打起了段家矿山的主意,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多事出来。

  何勇见耍赖没用,干脆破罐子破摔,从怀里掏出个沉渊山的腰牌来,得意地道,“这矿山不是何家要的!是破渊君上要的!”

  “我是破渊君上身边最器重的炼器师,破渊君上想要打造一件灵器,找不到合适的矿料,所以特让我回金陵看看。”

  “我也是觉得这段家矿山还不错,想给段家一个与破渊君上交好的机会,谁知段家竟然不领情。”

  “哼,不知好歹,能被破渊君上看上,那是你们福气!”

  闻言,沈芸仔细看了看何勇手上的腰牌,看起来还真是跟她之前在沉渊山瞧见的腰牌一模一样。

  沈芸疑惑地看了看裴戾。

  裴戾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拳头已经攥紧了。

  他眯了眯眼,强忍着怒气幽幽质问何勇,“此言当真?”

  何勇听见那道冷冰冰的低沉男声砸下来,怔了一会,他莫名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但他没有细想,毕竟声音像的人整个修真界多了去了。

  何勇冷哼一声,“自然当真!你瞎了吗?看不见我这腰牌?”

  裴戾听见“瞎”这个词很不愉快,这会让他有一种,他被拎出来跟某个人对比的感觉。

  所以,裴戾第一句就是义正词严地反驳,“纠正一下,瞎子另有其人,他姓李。”

  何勇,“?”

  莫名其妙!

  顿了顿,裴戾这才继续道,“而且本君怎么不记得身边有你这位器重的炼器师,还让你回金陵霸占他人矿山?说吧,你背后主使是姓张还是姓李?”

  除了那两个阴险的狐媚子,他真想不到还有谁会抹黑他。

  毕竟其他人都怕被他灭门。

  这两个不一样。

  一个全家死绝的死孤儿。

  一个家族背景强硬的死瞎子。

  最主要的是,他们都阴险又有心机。

  何勇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你当然不知道,你又不是破渊君上,还有,我好心告诉你,破渊君上姓裴,不姓张,也不姓李。”

  裴戾轻笑,“谢谢你啊,这么善良,告诉本君,本君姓裴。”

  何勇刚想开口,忽然觉得不对劲,愣愣地看着台上的男人。

  男人抬手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朗阴沉,如恶鬼降临的脸。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何勇脸色一变,瞬间双腿一软,立马瘫软在地,不敢置信地翕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

  “怎么……怎么会……”

  何乾伸手去扶何勇,“老三,你怎么了?”

  何勇脸色惨白,艰难地蠕动嘴唇,从嗓子里挤出破锣一般难听的声音,“破渊……破渊君上……”

  听到这个名字,何乾神色一变,骤然朝台上那个看起来年轻又英俊的男人望去。

  段家的外援是破渊君上?

  怎么可能!

  裴戾仔细打量着何勇,好一会,才慢悠悠地回忆起来,“哦~”

  “本君想起来了。”

  “你曾为本君打造过一件灵器,但质量太次,本君就将你赶下了山。”

  “叫什么来着?”

  “记不起来了。”

  “无碍,不重要。”

  “抹黑本君,碾成肉泥便好,也用不着立碑。”

  说到这里,裴戾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诡异森然的笑。

  何勇心咯噔一声。

  他哪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上破渊君上?

  要知道破渊君上已经很多年未曾下过山了!

  而且破渊君上从来不管这种事,所以他才大着胆子仗着曾经在沉渊山为破渊君上办过事的身份小小敛财一番。

  何勇下意识就要求饶。

  但裴戾仅是瞥了他一眼,一团黑气从袖袍飘出,缠上何勇。

  何勇满脸惊恐,但那阴冷的黑气越缠越紧,他朝大哥何乾投去求救的目光。

  可何乾哪敢帮忙?

  他生怕牵连到自己,连忙躲开。

  一声惨叫以后,黑气消散。

  何勇站过的地方只剩下一滩烂糊的肉泥。

  不少人看着呼吸一颤。

  裴戾淡然朝台下扫了一眼,冷冰冰地威胁道,“本君从未让任何人霸占段家矿山,如果谁再在背后恶意抹黑本君,这就是下场。”

  台下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他们不少人只听说过破渊君上的残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鼎鼎大名的破渊君上亲自动手。

  其血腥程度,比起传言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别说抹黑了,就算是实话,他们现在也不敢说了。

  要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跟着何家三少一样变成一滩肉泥了。

  现在最瑟瑟发抖的是何家。

  何家人眼看着何勇就这样变成了一滩肉泥,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下,生怕自己被破渊君上迁怒。

  但裴戾真没打算杀何家人。

  想杀来着。

  杀一个他总觉得不尽兴。

  可杀太多人,他怕沈芸觉得他这个人残暴。

  所以杀一个意思意思就好了。

  既耍了帅,又显得他慈悲为怀。

  你看看,他只杀了一个哎!

  他多善良!

  想到这里,裴戾就迫不及待地转身折返回去找沈芸了,但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冷不丁地脚步一顿。

  这可把裴戾身后的何家人吓得一激灵。

  他们已经做好立马和何家断绝关系的准备了。

  裴戾鞋尖一转,调了个头,懒洋洋地跟何乾道,“哦,愿赌服输,押注记得送到段家,少了一样,本君灭了何家满门。”

  何家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何乾身上。

  何乾莫名觉得压力倍增,使劲点了点头,“一……一定……君上放心……”

  裴戾这才放心地转过身回去找沈芸邀功了。

  他身手矫健地跳下比试台,挤开沈芸身旁的凌云,又不动声色地踩了沈芸身后的少年尘清霄一脚,宛如一个大功臣一般,得意扬扬地跟沈芸炫耀,“我做得好不好?”

  何乾看在眼里,捏着袖子疯狂擦汗,“那个姑娘到底什么来头?能让破渊君上如此在意?”

  在意到一下比试台就去找她说话了。

  莫非是破渊君上心仪的女子?

  沈芸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旁边被踩了一脚的少年尘清霄已然被欺辱到难以忍受的地步,皱起眉,拔出了手上的剑。

  今日敢踩他鞋子。

  他日就敢抢他道侣。

  他可不是尘清霄那个老东西,这么能忍。

  瞧见沈芸身后那个高束玉冠、神色冷清而俊美的少年忽然皱眉拔剑,何家从头到尾在旁边的何乱雪忽然惊讶出声。

  “小师叔?”

  她本来没认出来的。

  她觉得可能只是个与小师叔相像之人。

  但直到那个少年皱眉拔剑,那神态与拔剑的姿势,与她那个光风霁月的小师叔一模一样!

  只是,小师叔为什么会在这里?

  何乱雪突然想起来,比试的时候,这个段芸完全看透了她的剑招。

  也就证明,段芸很了解问尘宫的剑法。

  所以,段芸的剑法都是她小师叔教的?

  何乱雪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这个小师叔,有些偏心啊。

  哪怕何乱雪声音不大,但何乾却听得很清楚,他听见何乱雪的话,脸色变了变,“你说的小师叔,莫非是问尘宫的剑尊?”

  能让何乱雪唤小师叔的,除了那位剑尊,还能有谁?

  何乱雪没说话。

  但她凝重的神色证明了何乾猜想不错。

  何乾心里捏了把汗,眼神严肃地望向远处的那道曼妙的倩影。

  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能让破渊君上和剑尊同时围绕在她身边?

  真是有福气啊!

  此时“很有福气”的沈芸终于对这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忍无可忍,咬牙冷喝一声。

  “要打架就滚回去。”

  一句话落下。

  刷。

  少年尘清霄利落收剑。

  裴戾默默把踩在少年尘清霄鞋上的脚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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