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警官:“……打赏主播?”

  看不出来,那老头还挺会赶潮流。

  九万:“对,不信你们去问,他要是不承认,可以查他手机。”

  又诚恳地道,“警官,咱们小门小户,经不起这么花啊!他又退休了,有大量时间看直播。这钱我不拿着,迟早被他败光。就算不把钱当回事儿,也怕他跟哪个老太太跑了!说句不合适的话,您家要有这种长辈,也得管着。”

  包警官:“……管着点也对,但要讲究方式方法。”

  九万:“好的,下次我一定注意。”

  包警官:“那这钱?”

  九万:“就给我儿子当教育基金吧,算我借的,等我挣了钱,确定他们不会乱花,再如数还给他们。”

  包警官轻咳一声,进入下个问题,“他们还说,你逼他们去工地干活?”

  九万:“有这事儿。”

  包警官本以为有内情,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承认了,顿了下才道,“你这么做不合适,涉嫌虐待老人。”

  九万:“逼他们去工地干活之前,我还打了他们。“

  包警官:……

  感觉这家人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不等他发问,九万立刻解释,“我打他们,是因为他们一家三口合起来打我,我迫于无奈才反击。他们打不过我,又给我下安眠药,幸好被我发现。如果我没发现,那晚可能就被他们杀害了。这样的老人,我敢留在身边吗?“

  包警官皱眉,“下安眠药?”

  九万:“我有证据。”

  说着把手机递给包警官,让他看那视频。

  手机里还有一些老照片,是以前温筱暖自己拍的受伤的脸或者胳膊、腿、腰、背,九万也给包警官看了。

  包警官面容冷峻,“温女士,这已经达到了刑事立案的标准,你应该立即报警!”

  九万苦涩地道,“他们毕竟是我儿子的直系亲属,我不想把事情做绝,再说也没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我儿子以后想当法官,我不能断了他这条路。送这老两口去工地,就当是劳动改造吧。”

  包警官:“主谋谭予辰呢?”

  在他看来,谭予辰才是最该追责的。

  九万表情平静,仿佛看淡了人世一切,“孩子不能失去父亲,而且他已经知错了,将就着过呗。”

  笔录的时间很长。

  谭志雄、黄桂秀充满期待地看着笔录室,希望包警官能制服那毒妇,要回他们的养老钱。

  工地日子苦啊!

  哪怕只是做饭,也累得很。

  黄桂秀还稍好些,她在家里也不得闲,要干各种家务,谭志雄却当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爷,无法适应厨房里各种琐事,经常被包工头挑剔。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警察竟然不抓温筱暖,也不逼着她还钱,还说是家庭矛盾,让他们自行调解。

  唯一的收获,是温筱暖不逼他们去工地了,同意他们回家。

  ……可是,他们敢吗?

  温筱暖又不是不认识他们家在哪儿。

  现在他们还违反温筱暖定下的规矩,报了警。

  不敢想温筱暖会怎么对付他们。

  老两口豁出去了,坚决不离开,在大厅里撒泼打滚,大声叫嚷着温筱暖要杀人,又说她手眼通天,收买了警察。

  章、俞、包几位警官一脸无语。

  九万一边道歉,一边打电话叫来谭予辰,把老两口弄回家去。

  当晚再一次召开家庭会议。

  至于谭书阳,跟外公、外婆和小姨都很亲近,九万让温亦暖带去温家住一晚,免得影响她施展。

  会议的第一项议程,是让谭家三口长长记性。

  经过实践,她发现细细的小竹竿最好用,特意从某宝上批发了一捆。

  谭书阳问这是干什么的,她说搭黄瓜架子。

  确实也在阳台上种了黄瓜,搭了几根。

  这时取下一根,凌空甩了两下,微笑道,“家规才立没多久,你们就违反了,看来是一点儿也没把我放眼里啊!”

  她也不怎么奇怪,人类没这么容易屈服的,想要彻底击垮一个人,总要有个过程。

  现在就是他们的第三个阶段,寻求外援。

  等这个阶段过去,基本就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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