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杏花林间就穿出了三个灵动的姑娘。

  苏知知走过来捡起纸鸢:“还好,没摔坏,还可以继续放。”

  袁采薇见到亭子里的人,认出了慕容婉和赵茉。

  赵茉走出来:“袁姐姐,原来是你们在放纸鸢啊。”

  慕容婉看见纸鸢的时候先是惊讶。

  怎么会真的有人在今日放纸鸢?

  放纸鸢要跑,要快走,裙子、头发、头饰都会跑乱,若是出了汗就更不好看了。

  谁家姑娘会在今日出丑?难道家里人没教过么?

  等看见袁采薇的时候,心中就明白了。

  袁将军家去读了武学馆的女儿,怪不得。

  袁采薇没注意慕容婉的打量目光,正跟赵茉和祁芸她们介绍:

  “这是知知,我们武学馆的第一位女学生,这是青柠,知知的表姐。”

  苏知知对赵茉夸道:“你们府里的杏花开得好看,比我上次去京郊骑马时看见的更多更漂亮。”

  赵茉笑:“这杏花林是我曾祖父建的,在我们府里养护好多年了。”

  赵茉又给苏知知和顾青柠介绍其他姑娘,介绍到慕容婉的时候,慕容婉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很明显没有要交谈的意思。

  慕容婉听见苏知知的名字就知道是谁。

  她当然听说过苏知知打虎小英雄的风光事迹,还听说过她爹郝仁得了个散官,但这也改变不了苏知知出身商贾的事实,而且老家还在偏僻的岭南。

  慕容婉现在不意外祁芸能来杏花宴了,因为连苏知知这样的商贾之女都能来!

  明国公夫妇是老糊涂了么?

  之前尴尬红脸的祁芸这会儿看见袁采薇和苏知知,心情平复了些:

  “我在家中听哥哥说起过武学馆的事情,听说你们的功夫好厉害。而且,你们还很好看。”

  坐在亭子里的人,都一眼就看见了苏知知。

  她未施粉黛,头饰和衣裙也不繁复,可是笑盈盈的一双眼里荡开层层涟漪,倒映出整个春天的斑斓和柔光。

  是真的好看。

  祁芸看着苏知知,羡慕道:“我要是也像你们这么漂亮就好了。”

  她的鼻头有点大,圆圆的,像个萝卜头。

  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她都盯着自己的鼻子看好久,觉得真笨真丑。

  可是她刚看见苏知知的鼻子就很好看,很秀气。

  苏知知把纸鸢放在,认真看着祁芸说:

  “我娘说,十几岁的姑娘没有不好看的,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好看的话,一定是你还没发现自己漂亮的地方。”

  袁采薇也道:“我觉得你的鼻子就很可爱,像樱桃。”

  祁芸又把头低下去,脸红了。

  这回不是尴尬,是害羞。

  慕容婉把她们的话听在耳中,觉得不过是场面话。

  不好看就是不好看,难道自己还发现不了么?

  不过平心而论,慕容婉也觉得苏知知生得俏皮好看。

  但慕容婉不嫉妒,因为高飞的鸿鹄不会嫉妒地上的蝼蚁。

  她们的身份之间有一道鸿沟,根本不是能够被放在一起比较的人。

  顾青柠坐在苏知知身旁没有说话,但是眼角余光一直在看各位打扮贵气的世家小姐们。

  她今天算是真的开眼界了。

  她见到了长安城里真正贵女们,和岭南那些附庸风雅的人家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贵女们不会笑得前俯后仰,也不会含胸驼背。

  她们身姿纤直,裙不染尘,袖不露腕;行走时裙裾不散,发钗不摇;笑不露齿,怒不现容。

  这里的贵女也不会戴满头笨重俗气的金首饰。

  她们腰间有羊脂玉,头上有明珠宝石,样式精致别致,每个人头上的珠花样式都不一样,没有重复的。

  顾青柠还是很安静地坐着,但是学着别人把背挺直了,双手交叠于膝上。

  她心里非常庆幸,今早出门前,嫂子让她戴一个粗壮的金手镯去撑场面,她走得急就没戴。

  这时候有几个婢女来请:

  “我们老夫人说今日景色甚好,各位小姐若有雅兴,可以去望舒阁作一幅春日杏花图。”

  大家都一副早有预料的神情。

  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出,各项才艺,总得让人现一手。

  袁采薇只会画在熊博士的课上学过的地形图,于是问顾青柠和苏知知:

  “你们想去画么?”

  顾青柠看苏知知。

  苏知知吃完手里的杏花糕,跃跃欲试:

  “去啊,我从小就喜欢画画。”

  ……

  女眷那边弹琴、作画、聊天时,男宾这边也是和乐一片。

  他们这边有池水,池水还分出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流,穿过一处叫做“流觞”亭子。

  男子们把酒杯放在水流上,看着它顺水漂浮,飘到谁面前,谁就要吟诗。

  郝仁也在其中,已经玩了好一阵了。

  大家都知道郝仁是岭南乡下来的,看见他后,故意很热情地叫他过来一起玩。

  明面上热情,可心中怀着些看好戏的态度。

  他们都知道郝仁是岭南乡下来的,这几年虽然挺会为皇上办事的,可遇到这风雅之事,肯定是要闹笑话的。

  然而郝仁玩了好几圈也没出丑。

  他们玩的花样也不少,行酒令、猜谜、曲水流觞,郝仁都能勉强接上。

  虽然郝仁的回答也不出彩,都是些很平庸很简单的句子,但也已经出乎很多人的预料了。

  而且郝仁好像什么都懂一点,跟他说话的时候,很舒服,一点都不会无趣。

  他们只能感叹,看来做生意有脑子的人,在其他方面也不会太蠢。

  场上玩得最好的是恭亲王慕容循。

  他少时成亲前就喜欢擅长这些,严肃的文章写不来,但是酒桌上的词令他信手拈来。

  慕容循这些年总在府外饮酒,在外面玩的也无非就是这些花样。

  有熟人故意开玩笑一般给慕容循出难题,快轮到慕容循的时候,改口提议行拆字令:

  “品字三个口,水酉字成酒,口口口,劝君更尽一杯酒。”①

  “下一位到恭亲王了,来!”

  慕容循站起来,无需思索,随口接道:

  “轰字三个车,余斗字成斜。车车车,远上寒山石径斜。”②

  众人轰然叫好:

  “恭亲王酒桌上真是风采不减当年……”

  “你莫忘了,我们少时,恭亲王引得不少佳人芳心暗许,良缘难断哈哈哈……”

  慕容循笑容里添了几分僵硬。

  恭维欢笑声中,兀然沉默的郝仁攥紧酒杯,低头饮了半杯酒。

  老国公带着人笑呵呵地走过来:

  “你们可有雅兴作画一幅?”

  有人笑:“我们都成亲了,就不画了,让那些没成婚的小郎去画吧。”

  年长些的人都知道这作画是为了什么。

  男女两边作画后,国公府的下人会将两边的画卷交换,搬到另一方那边展示。

  若是看见喜欢的画,就留意作画者是何人,说不定会引出一段佳话。

  老国公:“好好好,你们不作画,那等会品评鉴赏的时候可要赏脸去。”

  慕容循等人继续行酒令。

  期间还因游戏而调换了几次位置。

  慕容循刚好和郝仁坐在了一起。

  慕容循想到郝仁只有一个女儿,便问:

  “郝大人今日可是带女儿来了?”

  郝仁:“内子与小女都来了。”

  慕容循点头:“若本王没记错,你家女儿同本王一双儿女同岁。岁月易逝,孩子们转眼就这么大了,该议亲了。”

  慕容循感慨了一番。

  可郝仁却没有附和,没什么感情的样子,只说:

  “在下倒觉得女儿还小,还不打算议亲。”

  慕容循摇头,心道郝仁还是不懂京中勋贵圈的做法。

  不早议亲的话,出色的儿郎和闺秀都会别人家给订了。

  慕容循觉得跟郝仁说不通这些,也就不多讲了。

  他遥遥看见儿子慕容铭和贺文翰一同去作画的背影,心中稍有欣慰。

  等订了亲,这个混账儿子兴许就会稳重些了。

  远处。

  风从杏花间拂来,飞来几片粉白的花瓣,飘飘悠悠地落下。

  慕容铭和贺文翰一脚踩扁地上的花瓣,走进了个小亭子。

  贺文翰十四岁了,身量高了许多,有了几分成人模样。

  而十三岁的慕容铭个头矮了一大截,好像还没到他蹿高个头的时候。

  虽然年纪大了几岁,可是两人的心性没见长。

  慕容铭和贺文翰单独霸占了个小亭子在作画。

  两人又在“密谋”。

  慕容铭拿着笔问:“你确定苏知知今日也来了?”

  贺文翰肯定道:“绝对没错,我亲眼看见她们一家一起来的。还有袁采薇也来了。”

  慕容铭哼了一声:“母老虎也来相看议亲?看我们给她点颜色瞧瞧。”

  贺文翰有点后怕:“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不惹她了么?”

  “那是人前不能惹,只要别人不知道就行了!”

  慕容铭想到就咬牙切齿。

  在武学馆的话,人人护着苏知知,他要是惹了苏知知,不但周祭酒要找他麻烦,苏知知和袁采薇还能趁着上课切磋的机会揍他们。

  这三年来,他在武学馆“忍辱负重”,好不容易练出点功夫,还是被苏知知和袁采薇揍出来的。

  人家说苏知知漂亮,慕容铭怎么看都只觉得苏知知一脸凶相。

  苏知知在武学馆那么出风头,今天就让她丢人!

  “我们作画的时候不写名字,谁知道是我们画的?”

  “母老虎想议亲?今天让她抬不起头来,以后嫁不出去,一辈子做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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