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不该质疑明叔的医术,赶紧给他道歉。

  明叔摆手叹气说,“其实你说得对,祖传的巫医法门有很多治病良方,可这些年我只顾着赚钱,家传的手艺已经渐渐荒废了。”

  在给王刚扎完针后,明叔又写了一个药方,交给T恤男说,“柳凡,麻烦你帮忙跑一趟,尽快把房子上的药材凑齐。”

  柳凡接了药方,马上转身出门抓药。

  我继续守着王刚,愁容满面说,“他现在……”

  “暂时死不了,喝了我的药可以维持一个月的寿命,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让他早点办吧。”

  明叔晃了晃脑门,这句话等于直接宣判了王刚死刑。

  我脑门子嗡嗡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沉默半天我爆发了,跳起来大声嚷嚷。

  明叔则两手一摊,表示没辙,“反正以我的能力,顶多能维持他一个月不毒发,除非你能找到比我更高明的巫医,不过这种人基本是不存在的,就算有,大部分也都隐居在深山,不会轻易替汉人瞧病。”

  他说巫医的分布很广,包括萨满、黎巫,都有关于巫医的传承。

  西南这一代的巫医则主要集中在苗疆一代,

  “苗人又分生苗和熟苗,熟苗是那种汉化程度很高,已经适应了现代生活的人,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汉人几乎没有区别,也不懂得祖上的传承。”

  而唯一掌握巫医法门的,现在就只剩三十六峒的生苗了。

  “可惜生苗很排外,有相当一部分仇恨汉人,就算你花钱请他们,人家也未必愿意帮忙。”

  明叔的话让我血都凉了一半,看着王刚那张憔悴的大脸,心已坠落谷底。

  我最好的哥们,也要离我而去吗?

  两小时后,柳凡带着草药回来了,帮忙熬了一碗粘稠的药汤。

  王刚已经没有意识,我找了双筷子撬开他的嘴,小心翼翼把汤药灌下去。

  明叔开的药效果不错,刚喝下去没几分钟,王刚肚子就开始打鼓了,咕噜噜地冒着气,放了好长一串臭屁。

  又过了几分钟,他慢慢醒来,睁开迷茫的双眼看着我,

  “林峰?”

  我拉着他的手说,“胖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王刚很疲惫,艰难地移开视线说,“还好。”

  这幅绿油油的样子能好吗?我都快哭了,王刚则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叹气说,“你还救我这样的煞笔干嘛?”

  看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周莉玩弄了。

  有时候比起身上的创伤,来自心灵的伤疤才是最痛的。

  我勉强笑了笑说,“这不能怪你,谁知道那女人这么阴险?”

  王刚麻木地摇摇头,曾经憨直爽快的笑容不见了,五官几乎皱成了一堆,说她呢?

  我表情一僵,说跑了。

  “跑了也好,我现在确实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面对她。”

  王刚好像一下成熟了很多,可这些话却憋屈得让我直想骂娘,“她这么对你,你不恨?”

  王刚抿嘴不说话,视线朦胧,几滴眼泪在大肥脸上流淌。

  这哥们是对周莉动了真情,不仅仅是在走肾。

  其实这也难怪,毕竟是从小暗恋的人。

  我有点恨铁不成钢,明叔则制止我说下去,表示病人刚醒,还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说太多话。

  接着明叔带我走到阳台,说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都不会跑这么大老远来给人治病,既然药方已经开完,也该拿钱走人了。

  我倒不是心疼钱,只是不忍心看着王刚为一个贱人丢掉性命。

  我说,“难道真没其他办法?”

  明叔刚要摇头,一旁的T恤男却忽然开了口,“并不是完全没办法,只看明叔愿不愿意带路了。”

  “靠,你多什么嘴!”明叔脸色一变,扭头瞪了T恤男一脸。

  T恤男平静地说,“林峰是个讲义气的人,我只是看不惯你骗他而已。”

  “你们在说什么,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瞪着明叔说,“既然有其他办法,你为什么不肯说?”

  明叔支支吾吾道,“那个……不是我不肯说,是希望太渺茫了,去了那地方也没用。”

  “到底什么地方,你快说啊!”

  我急得要掐明叔脖子,老小子终于苦着脸讲了实话,

  “我老爹死的早,死前没顾得上教我太多本事,只留下一本关于巫医的书,让我自己琢磨,所以学得不全面。”

  不过明叔家里还有一个人,是他老叔,对于巫医的理解要更加透彻,

  “如果我老叔肯帮忙的话,你朋友或许还有得救。”

  只是明叔跟长辈的关系并不好,年纪轻轻就跑到大城市生活,快二十年没回去过。

  就算他现在跑回去,人家肯不肯认还是两说。

  我跺脚说不管了,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就不能放弃。

  明叔说,“你要真要去?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面,三十六峒可不比别的地方,那里很危险,尤其是你这个汉人,去了根本不受人待见。”

  就算是这样,我也必须试试。

  明叔被我烦得没办法,勉为其难点头。

  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带路没问题,得加钱!”

  我恨得牙痒痒,这叼毛简直就是钻钱眼里了。

  明叔说,“错,我本身就在钱眼里。”

  好说歹说,明叔同意让我先把钱欠着,合力把王刚抬上车。

  意外的是T恤男这次也要跟上去。

  途中我对他表示感谢,T恤男把头摇了摇,“不用客气,恰好我回三十六峒也有事情要办。”

  去苗疆的路只有明叔知道,这一路都是他在开车。

  我和T恤男坐在后排,看着后备箱里再次陷入昏迷的王刚,不停唉声叹气。

  T恤男说,“别担心,笠布大叔的医术很高明,应该不会有问题。”

  “谢谢你这么安慰我。”

  我对他笑了笑,又好奇起了T恤的来历。

  他姓柳,叫柳凡,这明显是汉族人的名字,可为什么是个苗人?

  面对我的追问,T恤男没有给出完整解释,只说自己是汉苗混血,母亲是苗人,父亲是汉人。

  看得出这家伙的身世应该不一般,而且能力相当不弱,最起码比我高了两层楼。

  他越是沉默,我就越好奇,趁着下车放水的时候,偷偷向明叔打听。

  明叔则是一脸的讳莫如深,“他身世比较特殊,还是少打听为妙,不过你小子挺幸运,认识他这么久了,很少看见柳凡会主动帮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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