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则静静地坐着,转动着头颅,审视着院子四周。

  片刻后,瞎子语气平和地说道:“苏渝,你的院墙太矮了,别人很容易翻进来。”

  苏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淡淡道:“嗯,是很容易翻进来。”

  可不是嘛,眼前这人不就是轻而易举地翻了进来。

  当然,这世上恐怕没有哪面院墙能高得让瞎子翻不进去。

  苏渝的院子就是标准的围墙,并无特别之处。

  按理说,瞎子应该是知晓的。

  于是,他提及此事意欲何为?

  苏渝沉思了片刻,总感觉他言犹未尽。

  诚然,瞎子并非多言之人。

  在苏渝确认了他的言论后,他径直补充道:“我可留居于此。”

  “为你守护院落,确保你的安危。”苏渝闻言……

  他是如何能够如此自然地以护卫之名蹭住的呢?“那我岂非要感激你?”

  苏渝无奈地说道。

  伍竹轻轻摇头,声音无波无澜,回应了苏渝方才的随口一问。

  “无须客气。”

  一番无语后,苏渝转头望了瞎子一眼。

  显然,他的脸上不会有任何表情,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苏渝亦不再搭理他。

  悠然品了一口茶,心中盘算着什么。

  苏渝自然心知肚明。

  如此狡黠的说辞,绝非瞎子所想。

  定是那个惹人厌的笵姓小子所为。

  当然,他教给伍竹的,肯定不止这些。

  但想必伍竹必不会如此多费唇舌。

  反正他又无需睡眠,亦非真无处可住。

  随便哪个屋顶都能将就。

  不过是方便笵咸来此寻他罢了。

  笵咸定是想,他瞎子叔来京都,总得有个长久的居所。

  但此地无人给他诸多银两支撑。

  再开个全然无利可图的杂货铺。

  毕竟此地非儋州可比,地价昂贵。

  而伍竹又不能住进笵府,那会为笵咸招来祸端。

  笵咸的身世,届时或许又会引人重新猜疑。

  那么,住在哪里呢?

  那小子自然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这里。

  既安全,又舒适,又熟悉。

  自己只是个书生,无人问津。

  且与他瞎子叔相熟。

  且他可以常来此地寻自己或瞎子,皆很方便。

  苏渝轻笑一声,乖徒儿这如意算盘,都快打到他先生脸上了。

  但对苏渝而言。

  让伍竹住在这里,倒也无妨。

  确实多了个护卫,还附带了个厨子、一个全能工匠。

  嗯,确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但话虽如此,账不能这么算。

  住在此处,岂能白住,该收的租得从那小子那里要点。

  苏渝于是开始琢磨。

  该如何收租,从徒儿那里薅多少羊毛。

  而另一边。

  那一老一小,也是大模大样地随着领路的丫环进了府。

  手上提着大包小包不少东西。

  诚然,他们是来看望苏渝的。

  但他们那浑然天成、不拘小节、走路带风的洒脱气质。

  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哪里来的地痞流氓,组团来闹事了。

  府里的丫环们,用一种十分奇异的眼神打量着这两位客人。

  这绝对是她们近日所见。

  来府里拜访的客人中,最奇特的一批!

  小的那位,长相还算不错,气质却是十分独特。

  明明才六七岁的模样,却老气横秋得厉害。

  将一双小手背在身后,学着大人的模样走路。

  目睹路过的丫鬟,他模仿起先生的举止,轻轻颔首,颇有几分自来熟的韵味。

  他漫步于府邸之间,目光流转,嘴角挂着微笑,对周遭景致赞叹不已。

  时而,他轻抚过路旁垂柳的枝条;时而,他踏上浅池上的拱桥,俯身凝视水面,举止中透出一股随性自在,仿佛此地便是他的家,没有丝毫的拘谨。

  在他身上,“宾至如归”的意境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至于那位年长的男子,其独特之处不言自明——无论是他那油腻且不讨喜的外貌,还是那股猥琐的气质,都让人难以忘却,更不必说这两者竟集于一身。

  然而,冬儿与思思显然对他俩颇为熟悉。

  “这不就是远在儋州的笵府小少爷笵咸,还有费老师吗?竟来京都探望先生了。”两人笑着迎上前去,引领他们前往苏渝所在之处。

  一踏入内院,冬儿与思思不禁愣住了。

  只见苏渝身旁站着一位黑衣人。

  伍竹虽先前已与笵老夫人提及教授笵咸武艺之事,但他行事如风,来去无踪。

  故而除了苏渝、老费、若若以及老夫人外,笵府上下皆不知这位第三位先生的存在。

  深居简出的冬儿与思思自然更是毫不知情。

  此情此景之下,二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此人是谁?何时进来的?竟未见其入门,也无通报?”冬儿与思思心中暗想,不禁担心起苏渝的安全,生怕他被贼人所胁迫。

  她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望向苏渝背后,未见利器,才稍稍安心。

  但仍心存戒备,目光警惕地盯着那位黑衣人。

  正当她们犹豫是否要呼喊救援时,苏渝淡淡一笑,道:“无需惊慌,是自己人。”

  苏渝并未多言,只是轻轻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而站在院门口的一老一小,在放下大堆礼物后,满脸笑意地朝苏渝走来。

  尤其是那个先前还故作老成的小孩,此刻变得乖巧可爱,眼神纯真无邪,仿佛是个离家许久的可怜孩子,高声呼唤着:“先生!好久不见!咸儿好想你!”

  苏渝伸手按住他欲冲过来的脑袋,语气平淡道:“也没多久,才两个多月。

  你都没长高。”

  并非他对这徒儿冷漠无情,亦非喜好捉弄孩童,实则是因为他深知这乖徒儿心思太多。

  珍视自我,内心所思,这些情感或许真切无疑。

  然而,方才那般乖巧的神态,分明是做出来的。

  若依惯例,扮乖撒娇之后,必有下文。

  要么是挖个陷阱,要么是提出些不合理的要求。

  这一计策,他屡用皆灵。

  毕竟,那位无后的孤苦老者,总是屡屡中计。

  笵咸被按住脑袋,却未显怒色。

  他继续弯起双眼,笑容纯真无邪。

  “先生在儋州不在的日子里。”

  “我们简直是度日如年啊。”“这两个多月,真是漫长无比。”

  笵咸一边说着这些肺腑之言,一边眼珠子灵活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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