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早朝。

  整个太极殿,森严庄重。

  空气中弥漫着燃香的氤氲气息,却夹杂着一丝压抑的寒意。

  “咚咚咚!”

  宗正卿秦忠须发戟张。

  那双浑浊的眼眸中怒火如炬。

  他身后簇拥着一群宗室遗老,匆匆的地踏入殿门。

  此刻。

  女帝坐在龙椅上。

  她看着这一幕,眯了眯眸子。

  “宗正,你今日带这么多宗老上朝,是要干什么?”

  朝堂上。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秦忠身上。

  柳普杨玄等三位宰相眼神一亮,他们没想到跟王承运勾结的,赫然是这位皇族宗正。

  难怪,那老贼敢有恃无恐的起兵造反。

  只是,他支持的又是哪位王爷?

  人群中。

  楚奕身形挺拔的站着。

  他嘴角处勾起一抹冰冷冷意。

  只见秦忠胆大包天的抬起头来,直指御座,怒视女帝,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等听闻太后已死,特来问一下陛下,你可知道这件事?”

  一时间。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安太后什么时候死的,他们怎么半点消息都不知道?

  其中一位老臣踉跄一步,喉头滚动,颤声问道:

  “秦宗正,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忠冷笑一声,道:“本官什么意思,你得去问陛下。”

  “问问她,太后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呢?”

  闻言,女帝端坐不动,金冠下的面容如覆寒霜。

  那双凤目深邃无波,只淡淡说道:

  “太后还活着,秦宗正,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秦忠却丝毫不为所动,再一次开口询问:

  “陛下,那请问整个太医院的人,现在全在哪里?”

  女帝的回应依旧平静:“在仁寿殿,太后生病了。”

  秦忠步步紧逼,语速急促。

  “陛下,敢问太后得了什么病,需要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彻夜未归的留在仁寿殿治疗?”

  众人不由得心生疑惑。

  女帝的话语,却如冰泉般流淌:

  “太后,乃是被人下毒了。”

  “但万幸,太后已经救过来了,现在并无什么大碍。”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朕封锁了仁寿殿的消息,只是不知道秦宗正,又是怎么得知太后病逝的事?”

  “你,该给朕一个交代了!”

  殿内登时掀起更大波澜,大臣们疑云满面,面面相觑。

  这还有人,敢进宫毒害太后?

  这件事,大了!

  秦忠却丝毫不惧,也压根没有回答女帝的话,只是振袖道:“荒谬!渔阳公主她们亲眼所见太后仙逝了。”

  “而毒杀太后者,正是陛下你!!”

  殿内陷入死寂!

  满朝文武惊骇欲绝。

  他们急剧扩大的瞳孔里,布满了不可思议的惊恐。

  什么?

  女帝毒杀太后?

  秦忠眼见文武百官开始心生震骇,正当得意之际,却见到楚奕跨步大声质问:

  “放肆!秦忠,谁叫你来这里污蔑陛下的?”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陛下敬重安太后,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要杀她?”

  “你休在这里信口雌黄,否则本官便要将你杖杀于此!”

  秦忠瞥了眼这个小畜生,冷笑连连,同时高举出一份明黄圣旨。

  “先帝遗诏在此!其上明载,继大统者,乃其十弟广陵郡王,而非什么秦蒹葭!”

  “秦蒹葭,你之所以毒害太后,正是因为她握有此诏!”

  “而你,则是纂改遗诏的奸贼!”

  众人眼神一度变了。

  秦忠你玩真的的,遗诏都出来了?

  只不过,谁不知道广陵郡王从小体弱多病,出门走几步路都喘。

  所以,他一直被养在上京城,并未去封地。

  若是论名正言顺性,这广陵郡王是除魏王外最有资格当皇帝的,但他是个病秧子啊!

  先帝死前再昏庸,也不可能将天下交给一个随时可能暴毙的弟弟。

  这份遗诏的真实性,就有待考究了。

  而眼下。

  秦忠越说越激动,仿佛化身一名真正的宗室忠臣。

  “太后死前将这份遗诏送到老臣手中,为的就是揭露你的真面目,好为她报仇!”

  “来人,请广陵郡王上来!!”

  很快。

  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坐在轮椅上被推了进来。

  那位郡王蜷缩着身子,面色蜡黄如败絮,双唇剧烈翕动,似想说什么,却只化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他颤抖的手掩口时,一缕鲜红的血液从指缝渗出。

  这一副风中残烛的模样,如何继承大统?

  秦忠见状完全忽略了他的身体情况,反而猛地双膝跪在广陵郡王面前,说出来的话更是颤抖不已。

  “陛下!秦蒹葭这伪帝窃据大位,残害忠良,天地不仁!”

  “今日,老臣拼却这颗白头,也要替先帝、替太后、替这万里江山,向逆贼讨回公道,为你夺回正统!”

  “你,才是这大景江山的万民之主!!”

  广陵郡王看着他这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还想说什么,可又是一阵咳嗽,连话都说不出来。

  秦忠又骤然撑起身,血泪模糊地死盯着龙椅上的女人。

  “伪帝秦蒹葭为谋大宝,先以慢药鸩杀先帝于病榻!”

  “再令太医令陈平为爪牙,伪作调和之象,实耗先帝精血,终致龙驭归天!”

  “你——弑父逆伦,禽兽不如!”

  指控一出。

  殿内霎时静若死水。

  对此。

  女帝却并没有反驳,而是在等。

  她想看看,除去这批宗室遗老,还有谁会站出来?

  果然。

  下一刻。

  一名紫袍老臣站了出来。

  赫然是门下省左谏议大夫李昱。

  他板着脸,大不敬的仰起头,怒视向女帝。

  “陛下,请给我等一个解释!”

  解释?

  她为女帝!

  要什么解释!

  还不够,鱼儿咬钩了,跳出来的不够多!

  柳普等三姓的人则是一言不发。

  今日之事,也可以说是他们一手促成的,那自然要等狗咬狗。

  咬的差不多,再出来不急!

  就在这时。

  尚书省右丞卢琮一步跨出。

  他也是直指御座,更是从袖中露出一张血渍斑斑的布帛碎片。

  “秦宗正刚才所言,此非无证妄言!”

  “太后临终前三日,突然昏迷不醒,口不能言,却以指蘸血,于寝衣上写下蒹葭二字!”

  “若非知晓秦蒹葭你弑父夺位、灭绝人伦的真相,太后何至于此?”

  这位正四品大臣又猛地提高了声音。

  “本官有证人,仁寿殿的张嬷嬷可以作证,证实秦蒹葭的一切暴行!”

  张嬷嬷随即跌撞而出。

  她目光畏缩不敢直视,扑通跪倒,颤巍巍地说道:

  “诸位大臣,是陛下逼我给太后下毒药的,令她心力衰竭而死!”

  “奴婢实在是于心不安,特来揭发。”

  这番话一出,秦忠又嘶嚎再起:

  “好一个毒妇,现在连太后也敢毒杀,简直是丧心病狂!”

  “你以一介女子之身,窃据帝位,杀父弑母,乃是天下第一巨奸大恶!逆贼!”

  他字字剜心,句句泣血。

  满朝文武目光齐刷刷射向龙椅之上的身影,眼神玩味。

  如今,皇族宗室,第一个反你。

  且看你,如何应对?

  同一时间,又有十余名五品以上的高官站出来,拱手一拜。

  “请陛下告诉我等,秦宗正所说是不是真的?”

  “呵!”

  女帝始终端坐如一尊玉雕。

  只有她搁在龙椅上的手,缓缓摩挲着,仿佛只是在经历一件小事罢了。

  那双凤目微垂,透出一种山雨欲来的威严。

  “杀父、弑母?”

  “还有什么罪名,一一说出来!”

  “朕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多罪大恶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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