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牟城中。

  此时程咬金等一众将领已然带着军队回来了。

  这一次的攻城让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

  从来没有一次打仗这么畅快过。

  基本没有什么伤亡,而且还能杀的如此畅快淋漓。

  就在李世民和一众大唐武将吹牛的时候。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只见随军而来的马周这时走了出来,对着李承乾说道:

  “陛下,我大唐是天主上国,如此屠城,肆意杀戮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有损我大唐威名?”

  听到马周的这句话,本来还都满脸兴奋的诸人。

  脸色同时阴沉了起来。

  “马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周,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马周,我去你XXXX的。”

  一群大唐武将对着马周就开喷了。

  李世民本来挺欣赏马周的,觉得他是可以代替房玄龄的存在。

  可是现在看来,这瘪犊子也不行啊。

  李承乾倒是没有生气,而是一脸感兴趣的看着马周。

  他知道这是马周所学的儒家思想在作祟。

  今天他就要将马周一直坚持的事情给彻底击碎。

  只要不被思想束缚,马周才会彻底的解放天性。

  才能彻底的投入到大唐的建设当中。

  “好了,别吵了。”

  李承乾直接制止了程咬金等人的谩骂。

  “马周,你可曾想过朕为何要屠城?”

  李承乾盯着马周询问道。

  “陛下,不管因何,您下令屠城就是有损我大唐威名。”

  马周直接摇了摇头,死鸭子嘴硬的继续说道。

  “马周,朕今天不跟你辩驳,明日后,朕就让你知道,为什么朕要下令屠城,到时候如果你还这么坚持,那朕就跟你道歉。”

  听到李承乾的这番话。

  不仅是马周愣住了。

  就连李世民和程咬金等人都愣住了。

  他们不知道李承乾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

  当大唐的军队走出盖牟城后,行进了没有多远的距离。

  眼前出现的一切,让大唐之人全部震惊了。

  一道道用人头枯骨堆砌而成的残酷"京观"矗立在眼前!

  看着这一幕,李世民直接走下马车。

  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十万大军,竟然在此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有的只是喘息的声音。

  “这都是我汉族儿郎啊!”

  李世民凄厉的声音在此处响起。

  泪水不自觉的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李承乾此时紧紧的握着缰绳,青筋已然暴起。

  脸色阴沉的看着远处的这一幕。

  上一世,远征高句丽之时,李承乾未曾参与。

  所以对于这些只是听说。

  这一世亲眼见到了这一切。

  让李承乾心中的怒火都压制不住了。

  李承乾猛的一抖缰绳,狮子骢嘶吼着就朝远处的京观跑了过去。

  李世民夺过旁边不知道谁的战马,也朝着李承乾奔跑的方向而去。

  一众大唐将领,也全部上马追随而去。

  最终在距离京观的旁边,李承乾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一颗颗的枯骨。

  李承乾的嘴角都是颤抖的。

  手哆嗦的伸向了那一颗颗的枯骨上面。

  李承乾此时的心中怒火已然达到了顶点。

  他的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人!”

  “马周,给我滚过来!”

  李承乾连回头都没回,听到马蹄声靠近,就大吼了一声。

  马周还真就骑马跟着诸位武将跑了过来。

  当近距离看到这些枯骨的时候。

  马周的脸上全部都是泪水。

  下马的时候,还因为腿哆嗦发软,没有站稳,直接坐在了地上。

  不过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京观给吸引着。

  没有人在意马周是不是摔倒了。

  听到李承乾的怒吼声。

  马周急忙朝李承乾跑了过去。

  李承乾转身一把就抓住了马周的衣服。

  一把就将马周的脸按到了那些枯骨之上。

  “马周,这些都是我汉族大好儿郎,他们都是谁的孩子,都是谁的父亲。”

  “就是因为你的那些什么狗屁儒家思想,他们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还被人给做成了京观,你现在告诉朕,对于这些畜生要用什么办法?”

  李承乾对着马周怒喝道。

  “杀,这些畜生根本不配为人。”

  马周声泪俱下的嘶吼道。

  此时马周的心中早已没有了什么儒家的思想,儒家的道义。

  这些都滚蛋吧!

  现在马周的心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李承乾命人拿来早已准备好的香烛。

  在这座由十数万枯骨组成的京观前面搭起了香案。

  李世民和李承乾拿着点燃的香,对着这枉死在这里的十数万英魂深深的三拜。

  透过那袅袅烟气。

  李承乾仿佛看到了那些永远留在这里的汉家儿郎的怨气。

  看到了这些汉家儿郎的无助。

  程咬金等大唐将领,全部上前一一对这些曾经为了汉族荣耀,永远把性命留在这里的汉家儿郎行礼。

  此时的大唐众人的心中,那就只有两个字“屠城”。

  唯有杀,才能让心中的这口闷气发泄出来。

  大唐军中的一些外族将领,全部一脸迷茫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陛下和大唐名将们会如此愤怒。

  他们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在周围汉家士兵的解释下。

  这些外族将领这才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对于高句丽这样的做法,这些外族将领也是满心的怒火。

  “马周,现在知道为何朕要下令屠城了吧?”

  在祭拜完之后,李承乾的心情舒缓了一些,看着马周询问道。

  马周直接跪倒在李承乾的面前。

  “陛下,先前是马周的错,还请陛下责罚。”

  马周很光棍的直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谁知李承乾根本就没有责罚他。

  “马周,朕不是想责罚于你,而是要让你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待异族的仁慈就是对待自己同族的残忍。”

  “仁慈也是要分人的,不是都可以适用的。”

  听着李承乾教训的话语,马周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第一次对自己毕生所学产生了疑问。

  李承乾则转头看向这万千枯骨开口道:

  踏破辽东十万营,

  锋横玄菟刃犹鸣。

  胡虏未辨虎狼士,

  空自惶惶探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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