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荡金军大营。

  金兀术脸色阴鸷,斜坐帅位。

  他手中攥着一封密信,信纸已被捏得皱皱巴巴,上面‘岳飞’二字格外刺眼。

  “好一个岳鹏举……”

  他猛地将案上地图扫落,青铜酒樽‘咣当’一声砸在地上,酒液泼洒,浸透了织金地毯。

  “四十天,四十天寸步难行!我大金铁骑纵横天下,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副将硬着头皮匍匐上前:“元帅,江南所掠粮草早已耗尽,将士们已经……三日未进粒米了。战马也……”

  金兀术突然暴起,一脚踹翻面前几案:“传令各营,把最后那点豆料都给战马吃了!子时全军突围,不胜,则死!”

  帐内众将沉默不语,彼此交换着眼神,却无人敢言。

  战?

  这四十天,几乎日夜都在想法设法突破宋军防线,却屡屡被韩世忠的水师逼回黄天荡。

  如今将士们饥肠辘辘,箭矢将尽,战马瘦得能看见肋骨。

  更可怕的是,军心已溃。

  一支丧失士气的军队,如何再战?

  哪怕有一线希望,也不至于如此绝望。

  金兀术鹰目扫了眼满席面如死灰的将领,怒气更甚。正欲寻个由头杀人立威,却听舱外一声朗笑。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名黑袍人缓步踏入,风帽遮面,身形瘦削如剑,步履间自有一股慑人威仪。

  “元帅何必动怒!”

  那人边说边掀开风帽,露出一张带着青铜面具的脑袋。

  那面具镂刻着狰狞兽首,在烛火映照下忽明忽暗,恍若活物。

  面具眼孔处,两点寒芒如星,摄人心魄。

  “国师!”

  满座将领齐刷刷跪倒。

  金兀术豁然起身,抚掌大笑:“国师驾到,天助我也!快,请上座。”

  黑袍国师袖袍轻拂,兀自坐到左首:“韩世忠水师,不过土鸡瓦狗。本座已有计较,当取其首级以雪前耻。”

  “哦?愿听国师妙计!”

  “进来!”

  国师轻击三掌。

  帐帘应声掀起,一个身着青灰儒衫的青年躬身而入。

  来人面色苍白似久病初愈,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牛皮地图。

  青年行至帐中,在众将狐疑的目光中缓缓展开地图,只见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红黑符号。

  金兀术眯起眼睛:“这是?”

  “小人王农耀,奉国师之命,连日来走访黄天荡周遭三十里水路,得了个重要……”

  晃荡——

  王农耀说道这里,舱内一名正更换油灯的金军忽地一个踉跄,险些撞翻了青铜灯架。

  “大胆!”

  金兀术勃然大怒,腰间佩刀已然出鞘三寸。

  那金兵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就在众人分神之际,忽听破空之声响起。

  王农耀尚未回神,左肩已是一阵剧痛,一枚三棱袖箭深深嵌入骨肉,鲜血瞬间浸透青衫。

  “诛金狗!杀汉奸!”

  忽听一声爆喝,江面水花四溅,十来名潜在水下的汉子鱼跃而出,跳上兀术旗舰,与金军杀成一团。

  几乎同时,那方才还跪地求饶的金兵骤然暴起,袖中短刀寒光一闪,直取王农耀咽喉!

  “找死!”

  国师双目一寒,单掌猛拍案几,震得杯中酒水飞溅而起。

  随着他袍袖一翻,那点点酒水瞬间化作冰锥,挟着刺骨寒气激射而出!

  噗噗噗——

  冰锥后发先至,那刺客刚跃至半空,手腕、膝弯已被洞穿,鲜血迸溅!

  他闷哼一声,身形一滞,短刀当啷坠地。

  王农耀惊魂未定,踉跄后退数步。

  却见那刺客虽受重创,眼中仍迸出狠色,竟咬牙用另一只手从靴筒中拔出第二把短刀,再次扑来!

  “数典忘祖的畜生!”

  “不牢国师动手,小女子献丑!”

  一声娇笑,慕容瑶翩然而入,长鞭祭出,精准卷住刺客腰间!

  咔嚓——

  随着她右手一紧,骨裂声清晰可闻,那人腰椎寸断,当场瘫软如泥!

  “保护元帅!”

  金军亲卫终于反应过来,长刀出鞘,甲胄铿锵,瞬间将金兀术护在核心。

  此刻,甲板上,十余宋人武夫正自于金人搏杀。

  为首独臂剑客衣袂翻飞,三尺青锋化作银蛇狂舞,剑锋所至,血花迸溅,尸首相继栽倒!

  正是林家庄庄主林明远!

  原来,那日于爱女和李进一行分别之后,林明远本欲按计划寻舟南渡。

  但等他们到了江岸,遥见金军铁骑已如潮水般涌向镇江防线。

  烽火映红千里江天,杀声震碎九霄云霭。

  林明远独臂按剑,望着江面战况,眼中怒火燃烧。

  渡江?渡江?

  堂堂七尺男儿,当身许国家,胸怀霸王之志,岂能效妇人孺子,苟全性命于乱世?

  思量之后,断了渡江念头。

  林府刀客闻此壮言,竟无一人愿退,皆愿随主死战!

  然镇江守军溃败之势已如雪崩,众人虽浴血奋战,终究难挽颓势。

  万般无奈之下,林明远定下擒王之计。遂换上金军服饰,混进金人的游骑,潜入黄天荡。

  他们本想伺机杀掉金兀术,未料天意弄人,恰逢王农耀献图之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江风怒号,战旗裂空。

  金兵人多势众,如蚁聚围,林明远一行虽有武艺傍身,但仍被团团围住。只得背倚船舷,刀剑成阵。

  那虬髯客暴喝如雷,九环大刀横扫,两颗金兵首级飞坠江心。

  “王农耀!你这卖国求荣的狗贼,拿命来!”

  他双目赤红,竟不顾生死纵身跃起,誓要斩杀那献图之人。

  慕容瑶冷眸微眯,红唇轻扬,长鞭倏然甩出缠住虬髯大汉的脚踝,猛地一拽!

  虬髯客身形失衡,九环大刀脱手,重重摔在甲板上。

  金兵见状,立刻蜂拥而上,长矛如雨,狠狠刺下!

  噗嗤!噗嗤!

  鲜血喷溅,染红甲板。

  那大汉怒目圆睁,至死仍死死盯着王农耀,口中鲜血涌出,却仍嘶吼着:“狗贼…”

  “兄弟……”

  林明远一声悲啸,独臂青锋化作银虹,连斩三名金兵。正要突围相救,却被更多敌人拦住去路。

  王农耀瘫坐在甲板上,裤裆已然湿透。

  他不过是个屡试不第的落魄秀才,只因国师许下万两黄金的厚赏,才昧着良心献上水道地图。

  此刻见这惨烈厮杀,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我……我……”

  慕容瑶瞥了眼这怂包,轻蔑地啐了一口。

  转头看向浴血奋战的林明远:“林庄主,为了这等鼠辈送命,值得么?不若归顺元帅,或可封个一官半职!”

  林明远微微一怔,荡开一杆长枪:“你认得我?”

  慕容瑶咯咯笑道:“林府一百余口,总得有个领头的人,才好屠杀干净吧。”

  少女笑颜如花,将那杀人屠庄一时说得轻描淡写说出,仿佛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林明远闻言,手中长剑骤然一顿,剑锋在甲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金石之声。

  染血的发丝下,一双眼睛赤红如血:“是你……”

  慕容瑶轻抚长鞭,巧笑嫣然,字字诛心:“那夜庄中火光冲天,林夫人临终前,可是一直喊着庄主名字呢。可惜啊,您当时不在,连最后一面……”

  “住口!”

  林明远一声暴喝,周身杀气暴涨。

  他独臂持剑,竟在瞬间突破金兵重围,剑锋直指慕容瑶!

  慕容瑶身形微动,轻巧躲过剑锋,长鞭荡起诡异弧线,缠向林明远。

  “哎呀呀,林庄主好大的火气。小女不是说了么,只要你归顺大金,高官厚禄,美女佳人,自不会缺你。在娶几房妇人便是!”

  林明远咬牙侧身,剑锋一挑,勉强格开鞭势,但肩头仍被鞭梢扫中,皮开肉绽!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背后却撞上金兵的长矛。

  “嗤!”

  矛尖透胸而出,鲜血顺着矛杆滴落。

  林明远反手抓住透胸而出的矛杆,借力一个回身,长剑如白虹贯日,将身后金兵连人带甲劈成两半!

  “庄主!”

  “不要管我!快走!”

  “兄弟们誓死跟随庄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仅剩的几名林家刀客目眦欲裂,不退反进,如疯虎般扑向金兵。

  “好,那咱们就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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