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崔府深处。

  崔敦礼面色阴沉地看着来自岭南的密报......岭南棉布已成,冯盎态度坚决。以及来自长安的汇报......“飞钱”之策已稳,反击计划全面失败。

  “废物!一群废物!”

  他低声咒骂,胸膛剧烈起伏。

  接连的挫败让他损失惨重,更让他坚信,太子身边,或者说与太子相关联的某个地方,必定隐藏着一个极其可怕的高人。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龙首原的位置。

  之前对山庄的探查因那莫名其妙的“玉珏”线索而被引开,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却一无所获。

  如今看来,那更像是一个调虎离山的陷阱。

  “赵牧……”

  崔敦礼咀嚼着这个看似普通的山庄主人名字。

  所有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这个与太子过往甚密,却又深居简出的人。

  虽然他派去的探子回报说此人终日只是饮酒品茶,听曲下棋,并无异常,但崔敦礼的直觉告诉他,越是如此,越不简单。

  “不能再盲目试探了。”

  他眼中闪过老辣狡猾的光芒。

  “既然找不到直接证据,那就逼他出手!”

  “找一个他无法回避,必须介入的局!”

  “传令下去,之前拟定的贡院计划,可以启动了。”

  “这一次,我要看看这位隐士高人,还如何藏得住!”

  一场针对寒门,旨在引出赵牧的更大阴谋,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山庄之内,赵牧对“秦老爷”的身份探究,也才刚刚开始。

  秋闱之期日渐临近,长安城内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期待与紧张的独特气氛。

  贡院所在的街巷早已被各地赶来的学子挤满,客栈爆满,书肆,文房店的生意格外红火。

  寒门学子们更是摩拳擦掌,将此次科举视为改变命运,证明自身价值的关键一役,其中风头最盛,被寄予厚望的,无疑是已在京兆府历练出名堂的张远。

  然而,就在这紧绷的弓弦即将引而待发之际,一声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冰水泼入滚油,瞬间炸响了整个京城!

  京兆府贡院一名负责杂役安排,考场清理的低级小吏,被发现暴毙于自家陋室之中。

  死者脖颈上有深深的勒痕,现场桌椅翻倒,显是经过一番挣扎,分明是他杀!

  但诡异的是,现场竟还留下了一封墨迹未干的“遗书”和一小袋散碎银钱。

  “遗书”内容字迹潦草,充满悔恨与恐惧,自称因家中老母病重无钱医治,一时糊涂,收了某位寒门举子的贿赂,答应在秋闱当日,利用职务之便,将写有经义答案的纸条带入号舍,传递于他。

  然而事后越想越怕,自觉愧对朝廷,无颜见人,更恐事情败露累及家人,唯有以一死谢罪云云。

  信中虽未明确写出受贿举子的姓名,却多次隐晦提及此人“出身贫寒却才名极盛”,“近来常出入东宫”,“乃本届解元热门人选”等特征。

  所有模糊的线索,如同经过精心编织的罗网,最终都毫不客气地指向了同一个人......张远!

  几乎与此同时,市井间便有流言迅速散播开来,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某寒门才子”如何道貌岸然,表面清廉自守,实则暗中行贿,甚至不惜逼死小吏灭口。

  流言如同毒雾,迅速弥漫,不仅将张远推上风口浪尖,更让所有寒门学子都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和耻辱。

  消息传至东宫,李承乾正在翻阅秋闱的筹备细则,闻听此事,先是愕然,随即拍案而起,额角青筋暴跳!

  “荒谬!无耻之尤!”

  他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嘶哑。

  “这是赤裸裸的陷害!张远之品行,孤岂能不知?他若需行贿,何至于等到今日!”

  “这定是有人见寒门势头渐起,欲借此卑劣手段,断我臂膀,毁我寒门士气!”

  他立刻唤来马周,厉声道:

  “去!立刻让京兆府尹给孤彻查!查明那小吏真实死因,那遗书必是伪造!限他三日之内,给孤一个交代!”

  然而,马周却面带难色,并未立刻领命,而是躬身低语:

  “殿下,息怒。此事……恐已非京兆府能单独处置。”

  “死者虽是小吏,却死于非命,且涉及科举弊案,如今舆论沸腾,御史台已然介入。陛下想必也已听闻。”

  “若殿下此刻强行施压京兆府,只怕……只怕更落人口实,被指为欲盖弥彰,包庇亲信。”

  李承乾猛地一怔,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几分。

  他明白马周所言非虚。

  世家的毒计环环相扣,不仅陷害张远,更算准了他的反应。

  他若强行干预,正好坐实了“太子与舞弊案有染”的猜测。若袖手旁观,张远前途尽毁,寒门声誉扫地,他这太子威信也将遭受重创。

  进退维谷!

  “难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得逞?看着张远蒙受不白之冤?”

  李承乾跌坐回椅中,手指用力掐着眉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明知道是陷阱,却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证据?那伪造的遗书和银钱就是对方抛出的“证据”。

  人证?死无对证!

  殿内一时沉寂,只剩下李承乾粗重的呼吸声。

  秋闱近在眼前,若不能在此前洗刷张远的嫌疑,即便最后能查明真相,也错过了考期,一切皆休。

  时间,紧迫到了极点。

  马周沉吟片刻,谨慎建议道:“殿下,是否可请……魏公出面?”

  “毕竟魏工素来刚正,或可……”

  “不可!”李承乾立刻打断。

  “魏公固然刚正,但此事明显冲孤而来,他们若贸然介入,反而易被卷入漩涡,于朝局不利。”

  “况且,对方既然敢动手,必然做好了万全准备,寻常查案手段,只怕难以迅速破局。”

  他霍然起身,在殿内烦躁地踱了几步,脑中飞快思索。

  对方这一招,极其阴毒,打在了他最难受的地方。

  他需要破局的思路,需要一个能看透迷雾,直指核心的洞察力。

  忽然,他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备马!换常服!”

  他对身旁内侍沉声吩咐,语气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

  “殿下,时辰已晚,您这是要去……”

  内侍吓了一跳。

  “去龙首原!”

  李承乾斩钉截铁,眼中燃烧着最后的希望。

  “如今,或许只有赵兄……能有办法解开这死局了!”

  他不能再等,也顾不得是否会频繁叨扰。

  张远的冤情,寒门的声誉,科举的公正,乃至他太子的威信,此刻都系于这一线之间。

  他必须立刻见到赵牧。

  夜色深沉,太子车驾悄然出了东宫,疾驰向城外龙首原。

  而与此同时,赵牧正在山庄书房内,对着棋盘上那枚代表“秦老爷”的棋子,若有所思。

  窗外的夜空中,阴云悄然汇聚,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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