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压过了丝竹笑语。

  院内瞬间一静,所有宾客都愕然地望向门口。

  只见火把骤然亮起,映照出一片森然寒甲!

  如狼似虎的百骑司缇骑鱼贯而入,瞬间控制住所有出口,为首的都尉面色冷峻,手持一份公文,目光如电般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主位上脸色骤变的沈万金身上。

  “尔等何人?竟敢擅闯私宅!可知今日是谁在设宴?”

  沈家一名管事壮着胆子上前呵斥。

  那都尉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展开公文,冷声宣读:“奉东宫谕令!”

  “查扬州商贾沈万金目无国法,操控标会之罪!”

  “并长期勾结漕帮,利用官船夹带私货,偷逃巨额国税。”

  “为谋私利,行贿漕运税吏,败坏纲纪,更于此次招标之前,暗中指使漕帮,滋扰阻挠其他竞标商户,企图垄断经营,其行恶劣,罪证确凿!”

  每念一条,沈万金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已是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动,手中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满座宾客更是鸦雀无声,惊得魂飞魄散。

  “即刻锁拿沈万金及其一干涉案党羽,查抄所有账册,货物!”

  “相关人等,一律带回诏狱候审!”

  “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都尉合上文书,厉声喝道,“全都给我拿下!”

  如虎似狼的缇骑立刻扑上,毫不客气地将瘫软如泥的沈万金及其身旁几个核心管事拖拽下来,铁链加身。

  女眷的尖哭声,宾客的惊呼声,杯盘落地破碎声顿时响成一片,先前还一派欢庆的宴会转眼间鸡飞狗跳,狼藉不堪。

  沈万金被拖过院子时,看到另有缇骑正从他书房中抬出一箱箱账本,密信,甚至从他停靠在码头的“万金号”漕船上,也起获了大量未报税的紧俏货物。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他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所谓的志在必得,风光无限,在真正的权力面前,不过是一场早已注定的笑话。

  他想到那巨额的保证金和刚刚签下的契约,更是心如刀绞,那不仅是他的家财,更成了钉死他罪名的铁楔!

  完了,全完了!

  无边的恐惧和悔恨瞬间将他吞噬。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长安各个角落。

  商界为之巨震,有人拍手称快,有人兔死狐悲,更多人则是噤若寒蝉,深刻感受到了朝廷推行新政,整顿秩序的雷霆手段和决心。

  而且,在朝廷公布的铁证面前,竟也压根没人怀疑,这就是东宫和朝廷在割韭菜......

  毕竟在这大唐,皇帝和太子殿下真要割韭菜,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只需要努努嘴,甚至就会有人把事儿般的妥妥贴贴,让皇家压根沾染不到一丝麻烦。

  所以,百司骑直接手持东宫令上门拿人,竟反而没人质疑,这些证据的真实性。

  翌日清晨,东宫丽正殿。

  李承乾仔细翻阅着百骑司送来的初步审讯录和查抄清单,脸上露出一丝冷厉的笑意。

  他看向身旁的马周,也不免担心道:“孤还是担心眼下这关头拿下这沈万金,会招来非议.....”

  马周却躬身道:“殿下英明果断,沈万金那厮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此举不仅追回损失,充盈国库。”

  “更是以儆效尤,震慑了所有心怀不轨之徒,为新互市的顺利开市扫清了一大障碍。”

  “而且,臣也探查过了,这厮近些时日,可不光试图操控标会,竟还没少干借势欺压其他同行之事,依臣看拿下他不仅不会招来非议,反而还会令不少人拍手称快!”

  “顺便,也能所有人看清楚,东宫和朝廷对这新互市的重视!”

  “只是...那空出来的标王之位......”马周说到最后,停下了。

  “按父皇的意思,由出价次高者顺延承接,若其不愿或不堪此任,便由朝廷暂管,另觅良商。”李承乾放下文书,目光望向殿外,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座龙首原上的山庄,

  “说起来,此次能如此迅速锁定铁证,还多亏了...某些人无心插柳的提醒。”

  他心中对赵牧那份看似随意,实则精准无比的信息,再次生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佩服和好奇。

  这位赵兄,究竟还有多少看不透的本事?

  而就在太子殿下在东宫,想着赵牧还有多少好东西藏着的时候。

  平康坊的天上人间却已是另一番光景。

  三楼最大的“揽月轩”今夜不接待外客,却被布置得流光溢彩,比平日更胜十分。

  数十盏特制的琉璃灯盏将厅内照得亮如白昼,而光线聚焦之处,是一张张铺着墨绿色丝绒的长案。

  案上陈列的,正是今夜的主角.......各式晶莹剔透,造型奇巧的玻璃器。

  有杯壁薄如蝉翼,能清晰映出酒液琥珀光泽的高脚杯。

  有雕琢着细密缠枝莲纹,入手冰凉滑腻的执壶。

  有憨态可掬,线条圆润的动物造型摆件。

  更有几件利用了不同金属氧化物烧制出的,带着淡淡青,紫,黄晕彩的稀罕物,在灯光下变幻着微妙的光泽。

  其实这些玩意儿就是在烧制玻璃的时候顺手弄得罢了。

  赵牧一身墨色暗纹常服,并未坐在主位,而是斜倚在窗边一张铺着软裘的宽大胡床上,手里把玩着一只无色透明的磨花高足杯,看似随意,目光却懒洋洋地扫过全场。

  云袖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袭湖蓝色缀珍珠的齐胸襦裙,发髻高绾,簪着赵牧新送她的那支水色极好的玻璃簪子,正领着几位同样容色出众的侍女,向被邀请来的豪商巨贾们轻声介绍着这些“玻璃珍玩”。

  阿依娜则是一身利落的胡服,碧眼如鹰,安静地侍立在赵牧身侧不远处,看似不经意,实则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被邀请来的客人,多是此次新互市招标中的胜出者,或是实力雄厚,与天上人间有往来的大商人。

  他们个个衣着光鲜,此刻却大多失了平日的沉稳,围着那些玻璃器啧啧称奇,眼中满是惊叹与贪婪。

  “妙!妙啊!”

  “赵东家,此物只应天上有啊!”

  一位来自洛阳的丝绸商捧着一只浮雕着螭龙纹的玻璃碗,爱不释手。

  “啧啧......这透亮,这手感,比那水精更润,比美玉更透!”

  “赵东家真是点石成金!”另一个关中本地口音的瓷器商也是连声赞叹。

  “不知此物…作价几何?”终于有人按捺不住,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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